“鸩毒?!”一座驾于池塘的木桥上,响起玉潇潇诧异地声音,“又是鸩毒,李锦陌死于鸩毒,公主也因鸩毒再次毒发而险些丧命,这之间莫不是有什么联系?”
“不尽然,昨日还查到死者李锦陌与谷中女弟子周荷有染,李锦陌之死或许是情杀。本官来找玉姑娘,便是为此事而来。”文修竹稍整衣袖,说道。
“文大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若能帮忙我自当尽力。”玉潇潇深知案件背后所藏着的阴谋诡计,或许与她母亲的事情有关系,便更加迫切地想要探知真相。
“那就劳烦玉姑娘去探一探云霏冉和周荷的口风了。”文修竹做出一个感谢的手势。
玉潇潇与之对视一眼,会意点头不再细问。
“公主早在宫中之时便被人时时喂毒,而今来谷中病情刚有所好转便又毒发,委实蹊跷,不知大人对此事有何看法?”玉潇潇转而想到公主的情况,便觉忧心,眼下能为她解忧解惑之人,除了文修竹怕是没有第二人选。
只是文修竹并没有如她所愿,在原地怔怔站了许久,眼神幽深飘渺,兀自陷入沉思。待他终于有所动静时,却只是抛下一句“有要事处理”便匆匆离去了。
玉潇潇疑惑地望着他消失的地方,不知他因何突然变脸,但猜测着应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看这个时辰,今日是要与云霏冉一起用午膳了。”玉潇潇抬头看看天,旋即露出一抹笑容。
然而世事总是这般无常,她这边刚去厨房报完菜单赶来云霏冉房门外,就听到里面忽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地响声,像是有人掀翻了桌子上的茶碗瓷器。
玉潇潇心中一惊,猜想着会不会是云霏冉遇到了麻烦,刚欲抬脚踢开屋门,却被一道声音硬生生止住脚步。
“云霏冉你别不知好歹,当初若非我为你解决掉那个臭男人,如今的你早已成弃妇。怎么,现在想反咬我一口吗?”说话之人非常恼怒,语调高扬,咬牙切齿地喝道。
玉潇潇听后心里猛地一沉,立刻变了脸色,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
这个声音她认得,可却万万没想到,这些话会出自她之口,白秋思。那个一开始便让她心生好感,甚至是在自己对她有所怀疑时,内心也忍不住不停地为她找开脱之辞的姑娘。
可如今她亲耳听到那些话,真如一道惊雷劈在头顶,她沉默着决定继续听下去。
“你住口。”云霏冉地声音略显慌乱,停顿了一下才又响起,“这个院子里人来人往,你这般大声地喊叫,就不怕被别人听了去。”
“被人听去又何妨,事到如今,我还有何好怕的。”白秋思冷笑一声,嘴上虽如此说着,却也下意识地稍微压低了嗓音,“云霏冉,你好好想清楚,不要因一时脑热而做了背信弃义之人。”
屋子里二人陷入沉默,玉潇潇趁机向四周观望,发现这个时辰大家都在用膳,院子里一时倒也无旁人走动,方才舒口气找了个稍微隐蔽的地方躲起来,以免待会儿被人看到。
“师妹,此事确是我有愧于你,当初若非我太过痴心于李锦陌,处处包容忍让,最后反而被他踩在脚下折磨,你也不会看不过眼为我出头,最后还让你……”
“你既然知道有愧于我,为何还想出卖我?你就那么怕官府的人吗,当初向李锦陌泼洒**的人是我,就算官府真的查出什么来,第一个倒霉也是我。你在怕什么?”白秋思打断她羞愧地话语,质问道。
“师妹你听我说,我并非害怕,而是真相迟早都会被官府查出来。你当初杀害李锦陌实属意外之举,你不过气愤难当才会对他泼洒**,也怪李锦陌命薄如此,不小心吸入太多**而命丧黄泉。我想只要我向官府说明情况,文大人一定会法外开恩,免我们死罪。”云霏冉耐心地解释道,但她急促的语气,还是泄露了她此刻的紧张与焦虑。
“你以为单凭你的片面之词,官府就会相信你所说的吗?自古杀人者偿命,如今我们还有力气去搏一搏,可你若去告知官府真相,我便再无活命的机会。”白秋思地语气相比之前有所好转,却也难掩激动。
“可是我们之前做了那么多,到最后还不是被官府一一找出破绽,我们若再等下去,官府早晚都会查出真相,到时候就真的连一丝辩解的机会都没有了。”云霏冉不死心地继续规劝。
“师姐,如今我们已是……”
白秋思话未说完,便被一阵敲门声打断,她立刻止住了声音,静默片刻才问道:“何人?”
玉潇潇本藏身于窗沿下,四周恰巧有繁茂地藤蔓借着几块假山石攀爬而上,很好地遮去了她的身影。如今听到屋内的动静,忙拨开几株藤蔓,见是一个小丫头手提食盒站在门外,不禁轻拍自己的额头。
她竟把午膳的事情给忘了,这丫头一旦进去被白秋思她们询问,怕是那二人就要起疑心了。
“我是厨院里的翠莲,过来送午膳的。”
小丫头报上身份没多久屋门便被打开了,白秋思面色不善地四周张望片刻,方才让那丫头进屋。
“我们并没有要午膳,你为何突然送来这些食物?”白秋思警惕地询问道。
翠莲不明所以地回道:“是玉姑娘吩咐的,她说要来与云师姐一起用午膳,报了菜单便离开了。怎的玉姑娘没有过来吗?”
“玉姑娘?哪位玉姑娘?”白秋思地声音变得有些怪异。
“就是经常和白师姐在一起的那位。”翠莲天真地说道。
屋子里再次陷入诡异的沉默,玉潇潇趁着她们还未反应过来之时,迈着轻盈地步伐,悄无声息地快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