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菩毒谷众多女弟子当中论起行针手法,和对针毒的研究,白秋思这个入谷最晚的小师妹,却是将此运用的驾轻就熟,手法娴熟堪比大家。这也是因何在她破坏了谷规之后,左长老还愿意将她收入门下。
所以在太后与谷内几位长老商议后,最终也没能找到能够接手为公主施针之人,玉氏姐妹在一旁听着亦是忧心忡忡。一个时辰后,太后情绪不佳地遣散了众人,只交代他们务必要在下午施针前找出一个合适的人选,否则公主苦则他们苦,公主好则他们荣。
“眼下最为合适的人选,也只有白姑娘了。”舒寻看着她们两姐妹,似是想要请白秋思继续为公主施针。
“可是现在秋思的状态,怕是连拿针的力气都没有,如何让她为公主驱毒呢。”玉潇潇迟疑地摇了摇头,轻抿薄唇陷入沉思。
“不知文大人那里情况如何了。”玉泠泠幽幽叹道。
玉潇潇回神,看着自家姐姐提到文修竹时露出满脸地含羞带娇、心神向往,脸上顿时一扫先前阴霾,拉着自家姐姐说道:“正好,趁现在咱们就去瞧瞧情况。也顺便请文大人为我们出出主意,他看问题总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说不定会有醍醐灌顶之效呢。”
玉泠泠本是碍于女子的矜持,虽对文修竹心有所思,却也不敢常去叨扰,以免失了分寸和颜面。眼下玉潇潇提出这个理由,当真是合了她的意。
两姐妹心有灵犀地会心一笑,却是没看到舒寻的脸色已有些微变化,阴云密布冷彻心骨。
死者被带去了凌昔年的后院里,那里有几间炼毒和放置草药的屋子,正好可以腾出一间来安放尸体,以便他们验尸。由于仵作没有随同捕快们前来菩毒谷,所以验尸的事情就只能交由凌昔年来办。正所谓医毒本一家,许多草药用得妙既可以治人,亦能害人。凌昔年懂得毒术,自然也就对医术略有研究,验尸的重任非他莫属。
玉潇潇三人赶过去时,凌昔年刚刚验尸完毕走出来,几人互相打了招呼,他便面带忧虑地来到文修竹面前。
“文兄,这具尸体有些奇怪。”
“是因为在冰窑冻得时间太久,验不出准确的死亡时间,还是验不出真正的死因?”文修竹询问道。
凌昔年摇摇头,“情况有些复杂,我们进去说吧。”
他说完就又重新回到放置尸体的屋子,文修竹微蹙眉头紧随其后。
“看凌少侠的神情,似是有意外状况。”玉潇潇看向另外两个人说道。
玉泠泠担忧地看着文修竹消失在屋门口的身影,片刻后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我们也进去瞧瞧,或许会有用的到我们的地方。”
他们进去的时候,尸体已经用白布盖住,只留下一张僵硬苍白的脸。玉泠泠当即被惊了一下,人不自觉地往文修竹身后躲去,抬起衣袖遮去半张脸,小心翼翼地观望着尸体的状况。
“姐姐,莫怕。”玉潇潇抓了抓她的手臂,安慰道。
“文兄,你来看。”凌昔年对旁边的人挥手说道。
文修竹依言靠近,仔细盯着尸体的脸看,片刻后神情逐渐起了变化,似惊讶又似困惑,“当日死者被带回谷中时,我曾看过几眼,似乎与眼前这具尸体的容貌有些出入。”
听至此,玉潇潇也露出惊奇的表情,凑近去瞧。不知是否是文修竹的话给了她暗示,她越看也越觉得这张脸和白秋辞不太像,可她努力眨了几次眼去瞧,又觉得这就是白秋辞。
“死者不仅身上的伤口被做了手脚,恐怕连这张脸也另有玄机。”凌昔年再次开口,一语惊人。
此话一出,连一直心有余悸的玉泠泠也暂时收起了害怕之心,一步步挪近,仔仔细细观察着那张脸。
“不对,这张脸有问题。”她缓缓摇头,眸光变得有些悠远。
“哪里有问题?”玉潇潇诧异地看向自家姐姐。
玉泠泠的情绪仍有些激动,“白秋辞的额头左边有一块胎记,可此人却……”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仿若意识到了什么,没有再将话说下去。
可仅仅是这一句话,也足以证明了凌昔年的推测。
“玉姑娘,当日你第一眼看到死者时,可否注意到他额头左边有一块胎记?”文修竹忽然开口问道。
玉潇潇下意识地摇摇头,仔细回想了片刻,才谨慎地回道:“当时情况太过突然,我只是检查了一下屋子里的东西,和尸体身上的伤口。”
“那么白姑娘也不曾提到到那个胎记吗?”文修竹若有所思地继续问道。
玉潇潇稍稍一怔,随即摇头解释道:“我想秋思当时一定是被吓坏了,所以并没有去注意胎记。毕竟他们是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兄妹,彼此太过熟悉,难免会忽略掉一些早已习惯的东西。”
文修竹没有反驳,只是对凌昔年说道:“昔年,我们先来瞧一瞧这张脸上有什么玄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