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里屋的情况初步推断,白秋思的兄长是在夜晚熟睡之际,被闯进屋子里的猛兽撕咬致死。
“会不会是兄长他昨晚临睡前,忘记点燃火堆了。所以,才会不小心让那些野狼闯入屋中。”玉潇潇一边握着白秋思冰冷的双手,一边轻声细语地说着自己的想法。
白秋思不停地摇着头,眼泪不断湿润着脸颊,早已是泣不成声。见此,玉潇潇也不好再多问,便沉默地陪着她坐在屋子里。
一个时辰后,玉潇潇独自回到山谷,向白秋思的师父左长老说明了她家中的情况,并代她告了几天的假。白秋思入谷只有三个月,但是她天性聪颖,在施毒上面颇有造诣,左长老对于这个弟子十分看重。如今听说她家中兄长不幸辞世,不禁关心地询问了几句,最后吩咐身边的一名弟子,令他这几日出谷去白家帮忙处理后事,再三叮嘱一定要厚葬。
这名弟子名唤周长空,是左长老门下的三弟子,白秋思的师兄。在出谷前,玉潇潇先回自己的院子探了探情况,得知太后与公主还要在谷主那里停留很长时间,方才安下心。
“周师兄,这山谷中除了有野狼出没,还有其他凶猛的野兽吗?”路上,玉潇潇开口问道。
周长空长得眉目硬朗,且身形高大,可对人的态度却格外亲切,“山中野兽有很多,野猪、野狼、狐狸、老虎都时有出没。不过玉姑娘不用担心,这方圆百里,我们已经种满了毒草,那些野兽轻易靠近不得。”
“是吗,周围这些草全是毒草?”玉潇潇惊讶地看向周围那些密密麻麻地青草,怎么也瞧不出它们枝叶含毒。心下也有些庆幸,若非周长空提醒,说不定哪天她不小心碰到这些毒草就一命呜呼了,那岂不是死的很冤。
周长空似是看出了她的忧虑,轻笑着解释道:“这些毒草的毒性都十分普通,不会伤及性命,只有麻醉的效果。所以,那些野兽即使有心靠近,也是无力前行的。”
“原来如此。”玉潇潇松口气。
二人很快赶到白秋思的家中,周长空先是心疼地安慰了一会儿小师妹,随后就进了里面查看情况。凌乱的现场,悲惨地死状,让他的脸色不禁染上一层寒霜与凝重。
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更加沉默严肃,三人商议后,白秋思决定带着哥哥回家乡,将他葬到父母的脚下。只是此去路途遥远,即便是坐马车,也要七八天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尸体一定会腐烂。
最后还是玉潇潇与周长空又琢磨了片刻,决定先将白家兄长的尸体带回谷里,为他准备一口冰棺。在此之前,就先用谷中特制的药水将尸体浸泡保存。
周长空小心地背着尸体,玉潇潇陪着白秋思走在他后面,他们再回到山谷里时,已经过了午膳时间。山谷中的其他弟子在得知白秋思的事情后,纷纷跑来安慰她,男弟子帮着周长空安置白家兄长的尸体,并商议做冰棺的事情。
一时之间,白秋思的身边变得拥挤热闹,玉潇潇见有人陪着她,就放心地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大人,您还没有用午膳吧,这是舒大人为您留的。”玉潇潇刚刚拖着疲惫的身子在屋中坐下,宫女碧芯就出现在她身后,适时递过来一个精致的食盒。
玉潇潇现在一点儿胃口都没有,但当着外人的面,她也不好表现出来,便笑着接过,“多谢,辛苦你了,碧芯。”
碧芯摆手笑笑,没有要走的意思,玉潇潇挑眉看着她,示意她有话便说。
碧芯瞬间眸光发亮,那神情看的玉潇潇一阵心惊,背后忍不住升起一丝凉意,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
“大人,舒大人他为何对您这般好啊?”
果然,这位姐姐又开始犯病了,时不时都要拿她和舒寻开玩笑。在她不知道舒寻心意的时候,每次被人调笑她都能淡然一笑,心知清者自清,倒也不急着解释。只是在她知道对方的心意之后,便再也没办法淡然处之,就连面对舒寻都成为了一种尴尬的煎熬。每每这个时候,她便只能用冰冷的态度去掩饰内心的慌乱与愧疚,好几次她都能感受到对方受伤的眼神,却只能选择视而不见。
“舒大人心地善良,对每个人都非常好。”她承认前世的她对舒寻一直怀着复杂纠结的心情,可重生后的她,不会让自己再陷入那种窘境之中。
“大人您就口是心非吧,旁的人别说是舒大人的饭了,便是一口水都不曾喝到他的。太后与公主出游,哪一次舒大人不是陪在您的身边,同为女侍官的玉大小姐可不曾有过这种待遇呢。大人,您可别怪我多嘴,舒大人对您的好这般明显,您若还看不到眼里去,奴婢这个外人都要为舒大人叫屈了。”碧芯这次不同往日只是一味地揶揄,表情竟是难得地认真严肃。
玉潇潇失笑,舒寻的情意她的确看不到眼里,对于一个曾经陷害过自己的男人,她能对着他笑,已经是她能够容忍的底线了。
“大人,您笑什么,奴婢说错了吗?”碧芯不满地瞪她,要知道她可是出于好心才开口提醒的,若不是玉潇潇为人仗义耿直,心眼又好,对她们也平等看待,她才不会多嘴说这些。
“没有,没有,碧芯姐姐您说的对,是我太没良心了。”玉潇潇知道她是好意,忙拉上她的衣袖认错。
看她转变的如此之快,满脸地乖巧,碧芯刚绷起来的表情,立刻也好转过来,嫌弃地拍掉她的手,说道:“好了,我不打扰你用膳了。对了,玉侍官交待,若您回来便让您过去一趟。”
“好的,我知道了。还有,太后与公主那里还没有消息吗?”玉潇潇将食盒里的饭菜摆上桌,问道。
“没有,想来要待到晚上才会回来吧。”碧芯说完便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