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背着冷澈走在前面的兔子停下来,我才察觉已经到了。前面没有路了,离我们几步之遥的地方就是悬崖,对面是另一座山头。
“把他放下。”夫人发号施令,我们乖乖照办,心头却充满疑问:这里除了碎石就是杂草,哪有什么花?在这里就能救活我的冷澈吗?我不禁对这位美人产生了疑问。
“现在,你去对面,把自己的血滴在金花上,如果金花变成红色的了,马上把它采下来。”夫人说完,伸出玉指向前一伸。
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我才发现,原来两山之间有一道锁链绕成的简易铁索桥,在山涧之间摇摇晃晃。
“从这上面过去?”这女人以为我是武林高手吗?能蜻蜓点水般的飞过去?
“对!如果你不打算救你丈夫的话,我也不勉强。兔子,把他背回去吧。”夫人说罢,起身便走。
“等等!”手疾眼快拉住夫人,吓得心里突突直跳。“夫人,我没说我不过去,我自己的丈夫难道我能见死不救吗?”夫人美眸一翻,冷声道:“那你还磨蹭什么?”
“我——”想说我怕自己还没到对面就先掉下去了,可是,看夫人这么急迫地催我过去,我担心说完之后,她真的会调头就走,不管冷澈。
咬咬牙,横下心:欧阳若情,你不是个孬种!丈夫在你脚边躺着,如果想要他醒过来,那就往前冲!
低头看了看脸色惨白,浑身冰凉的冷澈,心疼地泪水一滴一滴地砸到他的额头上,慢慢滚落。“老公,保佑我安全抵达对岸,找到那些金花,等你醒过来的那一刻,我就在你眼前。”
在他的脸颊烙上深深一吻,头也不回地迈向铁索桥。“夫人——”就算夫人事不关己,就算我头脑发热,到底还是有个清醒的人在身边。兔子知道,像我这样的人,上了铁桥,基本上走不了几步就会有麻烦。
“去吧,不过,拿到金花之后,你先给我送过来,不然这人就没命了。”夫人说完,不再理会我们。
早说多好,弄得我好像烈士赴死一样悲壮。有了兔子在后面跟随,一切困难显得相对来说减轻了不少。
的确,站在桥边都已经感觉到危险万分,迈步踏上摇晃不停的铁链之后,比想象中还要危险。
“小心点,别低头看。”兔子察觉到我的意图,赶紧出声制止。“不往下看,怎么迈步?”才走出一步,双腿就好像患上了帕金森症,抖个不停,怎么也控制不了。
“想死就往下看!”兔子说完这句话,紧走了几步,贴着我的后背站立,双手从我的腋下伸向前边,扶住铁链,把我牢牢地架在中间。
“保持身体平衡,不低头看,用脚摸索着一步一步趟着铁链走。”兔子每说一句,我就照做一样,情况略微有些好转。
可是这铁链上站人,再加上底下是深谷,两山之间离得又远,从山谷之间刮过的风格外强劲,吹得铁链左右摇晃。
看来,想保持身体平衡是不大容易做到了,只能慢慢往前蹭着走了。“兔子,你可千万要把住了,万一我要是——”
“闭嘴!你这个臭婆娘!”兔子恶声骂道,“专心往前走,少说废话!”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被他冷不防地一吼,委屈的泪水滚滚而落,“嫌我话多,你走啊!”
兔子没再回应,只是用身体推着我往前走。“冷澈要是活不成了,我也不想一个人活着。我是害怕呀,这么重的担子交给我,万一我的血救不活他怎么办?我不想他离开我——呜——”
凛烈的寒风刮的我脸生疼,头发也被吹得散乱,噼噼啪啪地抽在脸上,遮挡住了视线。一切的委屈都抛给了并不熟悉的兔子,也不管他是否听得清。
“你是个勇敢的女人,冷澈娶了你是他的福气。”兔子将头伸过来说道,不知是他底气足,还是其他原因,总之这句话没有受到狂风的干扰,清晰地传近了我的心里。
“相信你不会畏惧眼前的这点困难,冷澈还在等着你,你看,我们再走上几步,就到目的地了,你要在这里退缩吗?更何况,我们身后的路更长。”
“不,我往前走。我要救我的冷澈!”坚定了内心的信念,用冻僵的双手一下一下地扶着铁链,强迫自己向前迈动脚步。“好样的!就这样走!”兔子站在我身后鼓励着,“小心——”
“啊——”身体突然下坠,来不及做出反应的我,四肢开始扑腾,终于抓住了一根冰冷的铁链,急速的下降让身体重量猛增,拉住铁链的同时,双手被狠狠地扯了一下,左手登时失去了知觉,痛得我差点松手。
“抓紧!”兔子俯下身,一只手拽住我的衣袖。此时我才缓过神来,发现自己不知怎的,掉了下来,幸好抓住了铁链,不然就真的跌进万丈深渊了。
想到自己腾空了千米之高,刚才险些就掉了下去,不由地冒出了一身冷汗。“把手给我!”兔子将自己的脚盘在铁索桥上,固定好身子,头朝下向我伸出手。
“我不敢,我抓不住!呜——”除了害怕,除了哭,我想不出自己还能做什么反应。
“听话,把手给我,你这样很快就会没力气的!”兔子使劲伸手,将我的手腕攥住。“啊——疼、疼、疼!”左手被他一碰,立刻传来火辣辣地钻心地痛感。
“可能是脱臼了,你忍耐一下,等我把你拽上来,再帮你接骨。”兔子让过我的手腕,改为拉住我的手臂。“我喊一、二、三,你就松开右手,使劲往我这边荡过来,懂吗?”
“荡过来之后呢?”我不放心地问道。
“看见这根铁链了吗?抓住它!”兔子指了指那根依旧起作用的铁链。“好。”
“准备好了,一、二、”
“哪是右手?啊——”我突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因为过度紧张,我忘记了。
“三!”兔子使出全身力气,将我甩到铁索桥上,我只记得要抓住铁链,就在身体越过第一根铁链的时候,伸手将它死死抱住。反倒是用力过猛,铁链弹到脸上,一阵生疼,眼冒金星。
“呼——呼——太、太好了。”我抱住铁链不肯再松开,也顾不得铁链有多冰冷刺骨了,就这么趴在桥上不动弹。
“先别松劲,赶紧离开这里,再晃荡一会儿,我们就都得找阎王做伴了!”兔子出言警告,松开我的手臂,将我扶起来。
“为什么?那断了的铁链不是脚下踩的吗?这不是还有一根可以踩吗?”饱受惊吓的我,不想再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了。否则,还没走到对岸,自己先被吓死了。
“这座铁索桥是用一整根铁链盘绕而成的,只要有一处断裂,马上就会整座桥都散掉,明白了吗?快走!”兔子不再跟我废话,催促我往对岸走。
汗——冷汗——
干嘛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