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如烟不断琢磨着风霜说的话,玉阑天和赵氏两个人深夜在商谈事情,还提到了秦语瑕,牵扯到十几年前的旧事。
十几年前,玉阑天和秦语瑕两人之间肯定还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而赵氏刚好知晓。
可惜不能太靠近书房,听不到两人详细的谈话内容。
看来当初,是她把一切事情都想的太简单,赵氏对秦语瑕的怨恨只是表面,在那之下,定然还有让她预料不到的事情。
看来,她得自己去好好探听一下才行。当年的事情,恐怕才是现在她身边发生的所有事情的祸根。
玉如烟当即就和风霜换上夜行衣往玉府而去。
两人走到后门处,风霜看了下四周,确认无人后和玉如烟翻了进去。
躲在隐蔽之处,玉如烟看了下巡夜的侍卫,相比于她之前来玉府时,巡夜的人手多了不少,难道玉府最近发生了什么?可玉府最近除了玉如洁出殡,并没有听说还有其他什么大事?
玉如烟不由得蹙了蹙眉,看来这玉府的水还真的是不浅。
玉如烟眸中闪过一丝谋算,趁着侍卫巡逻错开的空档,立即和风霜攀上了房顶,贴着房顶俯身,将自己的身影完全隐藏在夜色之中。
书房内,烛火燃起,玉阑天慢慢走了进来,跟在其身后的赵氏将门关好,等玉阑天坐好才敢坐下。
赵氏不断绞着手中的帕子:“老爷,如洁死的这么冤,二皇子还将她的尸身这么不明不白的扔回了娘家,这口气您吞的下,我可吞不下。”
“你现在就是被悲伤冲昏了头脑,看不清局势。如洁本该葬入皇家,但是二皇子却能理直气壮地送回来,若没有陛下和皇后的允许,二皇子怎敢这么做?”
“老爷,如洁也是您从小放在手心里疼到大的……”
“杀她的是南宫雪,是夜阑国的公主,现在有人给她顶罪,皇后娘娘也做了判定,我再去说不公,你是要我挑衅皇家吗?要我与夜阑为敌吗?”
赵氏开始滴滴答答的抽噎着:“我不过是气不过如洁落得这样一个下场罢了。”
“当初南宫雪上门拜访时我就嘱咐过你们不要和她走那么近,你还让如洁和她一起去陷害如烟,现在落得如此,也算是你自找的,怨不得谁。你做事之前都没有想过后果吗?你这么多年的主母也是白当了。”玉阑天越说越气愤。
赵氏听着玉阑天数落的话语,哭泣声渐渐弱了下去,再不敢反驳。
“我找你来,不是听你说如洁的事,而是要问你,我交代你办的事办的如何了?”
“这些日子忙着如洁的事,就先放在了一边。”
玉阑天脸色在烛火的照映下变的晦暗不明:“我要听的不是这句话。”
“是,我明日就找人去办。”赵氏不敢抬头直视玉阑天。
“日后,你不要试图对如烟动手了,相信你也明白,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可以让你任意拿在手上揉搓的玉如烟了,现在还有一个厉王爷在为她撑腰。”玉阑天沉声道:“今日早朝后,厉王爷特意为此敲打了我一番。”
赵氏恨恨道:“也不知道她是使了什么妖术,厉王爷竟然对她这般疼宠,连南宫雪都不要了。”
房顶上的玉如烟听见这话,嘴角不由的抽搐,墨无痕这家伙,到处给她树敌,是觉得她最近过得很舒适吗?这下估计玉阑天怕是会牢牢地记住她了。
“这回你可得将你身边人的嘴巴看紧了,我不想再有像上回那样的事发生。语瑕的事,当年母亲求情我放过你。上回是如烟自己查出来,我不好再压下去。这回我让你办的事再办不好,我只能让你们赵家全都给你陪葬了。”
“我会注意的,不会再有那样的事发生。”赵氏喏喏的应下。
秦语瑕的事,他玉阑天怎么敢将责任全部推到她的身上,若不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和温嬷嬷哪会这么容易成功?若不是他握着可以毁去赵家的威胁,她绝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妥协。
玉如烟微眯起眼打量着玉阑天,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玉阑天在她面前装出一副对秦语瑕深情至极的样子将她骗了过去,让她以为他一直沉浸在失去秦语瑕的痛苦中无法自拔。
没想到啊没想到,玉阑天背后却还有更深的谋算。
玉阑天既然早就知晓秦语瑕的死和赵氏脱不了关系,却在玉老夫人的求情之下愿意放过赵氏并且迎娶赵氏作为自己的枕边人,那么其中肯定有什么交易让玉阑天动心了。
这样说来,赵氏身上也有秘密了。玉府的人,一个比一个藏得深!
“这件事我已经和你说了好几次,如洁的葬礼也已了结,收收你的心,办好你该办的事。好了,我也不想再说了,你出去吧。”
“是,老爷。”赵氏退了出去。
玉阑天开口道:“书房里的的那位,你可以出来了,有事我们可以面对面的谈清楚。”
玉如烟和风霜相互看了一眼,读懂了彼此眼中的意思,点点头就不再动弹。
“是要我请你出来吗?”玉阑天抬眼看向了房顶。
忽然屋内窗户被打开,夏日的凉风吹进,点燃的蜡烛全被熄灭。缠斗的声音也在同一时刻响起,玉如烟与风霜两人看准时机,在夜色中飞快的离去。
巡夜的侍卫听到打斗声,也往书房赶来,等到书房被侍卫巡夜用的灯笼照亮,只见玉阑天在白色的粉末中挥着拳脚,玉阑天看清书房内,除了他再没有别人,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玉如烟拉着风霜藏到花园中的假山之中:“你可有看清与他缠斗的人是谁?”
“王妃,奴婢方才只顾得注意玉将军的动向,没有注意到是谁和玉将军缠斗。”
“看来那人的功力不低,是我们大意了,有人先于我们进入了玉阑天的书房都不曾发现。”玉如烟皱眉沉思了片刻,“再去一趟赵氏的院子。”
“是。”
两人借着树丛的遮挡,小心翼翼的潜入赵氏的院子内。
屋内,烛火还未熄灭,赵氏投在窗户上的影子不停地来回晃动。
暗处,一道视线紧紧盯着玉如烟和风霜的步伐。
而宫内,贤妃面色冷凝的看着跪在地上向她请罪的黑衣人:“连一个弱女子都处理不好,本宫养你何用?”
“娘娘,太子府内暗处藏着不少高手,属下等人到达时,暗处藏着的高手立即将属下等人围住,属下也是强力突围才留得这条贱命来向娘娘禀报。”
“这么说来,你还有理了?你办事不利竟然还敢责怪本宫?”
“属下不敢。”
“不敢,本宫看你倒是敢的很。”
“娘娘……”
“本宫话还未说完,你胆敢插嘴!是想再罪加一等,连将功赎罪的机会也不要了吗?”
“还请娘娘明示。”
“把脑子放机灵点,打不赢你不会暗中下手吗?这回再办不好,你也不用回来禀报碍本宫的眼。”
“是。”
“还不快去,愣在这里干嘛。”
男子急忙退了出去。
贤妃慵懒的靠在榻上,秋梅会意,跪在贤妃身前,轻轻拿捏着贤妃的腿部。贤妃看着乖巧懂事的秋梅,很是满意:“秋梅啊,你可知本宫最中意你哪一点?”
“秋梅不知。”秋梅低着头细声回话,她伺候贤妃也有好几年了,但贤妃的为人和手段让她自心底对贤妃感到害怕。
所以,只要贤妃问话,她都会低着头以防贤妃看到她眼底的惧怕。
“本宫就喜欢你这样乖巧懂事,脑子又转的快的,能替本宫省去不少的烦恼。”
“娘娘谬赞,秋梅不敢当。”
“秋梅,你待会去通知下那人,说本宫在老地方等着太子,太子若不来,那信中的事可就要呈到陛下的面前了。”
“是。”
等秋梅退了出去,贤妃也起身换了身衣裳,独自一人走着小道去了一处十分冷寂的宫殿。宫殿内一片幽暗,只有轻微的月光照射在地上。
枯枝被踩碎的声音响起,贤妃回头看去,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
墨无殇朝贤妃走去,内心却是止不住的厌恶。这个女人居然又威胁他,当真是该死!
现在整日都被这女人盯着,他都不好出宫去看如雪,不知如雪身子可有好些,他还答应了要陪如雪出城赏玩……
掩饰好眼底的情绪,墨无殇一把抱过贤妃,紧紧搂在怀中:“这才多久,你就忍不住思念我了。”
“不是都说了,相思成疾,为解相思之苦,我只能这样了啊。”贤妃依偎在墨无殇怀中,姣好的容貌和娇羞的神情,让贤妃在此刻看来像极了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你的苦,我明白,只是在这,你不觉得瘆得慌吗?”
“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我的心啊,满满的装的都是你。”
一阵风吹过,带着不少的凉意袭向两人。
墨无殇脱下外袍给贤妃披上:“我可不想待在冷宫这样阴森的地方和你温存,实在是太阴凉,对你的身子也不太好。”
贤妃握住墨无殇给自己披衣裳的手,笑的很是灿烂:“我要告诉你一件天大的好事,你可要听仔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