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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觉醒

原来在这段时间里,河神一直都悄悄地跟在他们身后,变化成各种不同的形象接近他们,近距离观察关文武。它对关文武的想法很感兴趣,在它的内心深处也隐约希望有一天会出现一个全新的时代,人类和妖怪沐浴在同一片阳光下,这个世界重新恢复和平和宁静!

但是河神很谨慎,它不想过早插手影响历史的进程。关文武太激进了,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地行动会引多少巨大的危机,人类和妖怪族的价值观将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万一处理不当,地球上最优秀的两个种族将一同走上覆灭的道路。

关文武也没有意识到自身的危机,他不断使用封印的力量。以一种乎寻常的速度进化,变得越来越强大,但是与此同时,内丹也开始控制他的心神。麓宁城的那场激战是导火索,关文武终于完全妖化。兽性压过了理智,没有感情,没有智慧,只剩下本能地杀戮和破坏。

幸好有柳卿在他身边,幸好九地十天镇魔印及时镇住了他身体里狂乱的妖气,一切都还不晚。河神没有对关文武失去信心,它相信关文武迟早会清醒过来,熟练地控制力量。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姿态投入到新的战斗中去,他将变得更强大更成熟。对于河神来说,能够见证历史并不时轻轻地推上一把,这是它漫长地生命中最幸福的事!

到了黄昏的时候,天边布满了红色地火烧云,金黄的夕阳洒在溪水上泛起一片粼粼的波纹。先前吃到烤鱼的那头棕熊,又慢悠悠地爬了过来。嘴里还叼着一头血淋淋的獐鹿,得意洋洋地放在柳卿面前,神态像一只等待主人夸奖的小狗。关文武傻乎乎地瞪着它,棕熊也毫不客气地回敬了他两眼。

柳卿不禁哑然失笑,不过她知道这位新邻居想跟他们一起共进晚餐。于是她把獐鹿在溪水里洗剥干净,生起篝火烤熟了。尽量公平地分成两份,关文武和棕熊抢过来狼吞虎咽,不是瞪着对方发出一连串的吼叫,就像是一对神态仿佛的兄弟。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平淡而悠闲,柳卿渐渐习惯了跟关文武朝夕相对,一个柔声说话一个傻呆呆地倾听。那头棕熊爱上了柳卿地厨艺,时不时来拜访他们,嘴里总叼着大大小小的猎物,有了这样一个高明的猎人,着实省去了她不少时间。关文武跟棕熊渐渐熟稔起来,一同在溪水里嬉戏,在草地上摔跤嬉闹,这让柳卿在伤感之余也感到欣慰。

不过他们还能在这片宁静的深山老林里生活多久呢?

秦晴把自己关在万寿宫的偏殿里,不吃不喝不睡也不见任何人,她被击垮了,彻底崩溃了。那些消失地、尘封的、鲜活地记忆在她脑子里横冲直撞,无数凌乱的画面不断闪现,让她感到痛苦万分。关文武?我该怎样面对自己儿子?我……该怎样面对我自己?”

秦晴的心像被无数条毒蛇咬噬着,一忽而几乎要停止跳动,一忽而几乎要跳出胸腔,她浑身冷汗淋漓,嘴里充满了血腥味,手脚麻头痛欲裂。不知道什么都不用管!我为什么还要活下去呢?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吗?没办法选择,没办法抗争老天……”

偏殿外面响起过马文俊的声音,响起过刘夕的声音,秦晴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她只是感到这些声音像丧钟一样,重重敲击着她的心扉,把她不断往深渊里推。时间对于秦晴来说已经失去了意义,她不知道窗棂外的曙光亮起过几次,庭院里的腊梅开花了没有,在那段刻骨铭心的日子里,她总是禁不住地怀念。

过去的岁月像一部褪色泛黄的电影,从她的眼前缓缓流过,一个又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然后再隐没每一个镜头,都是那么亲切在对她微笑着打招呼。无数美好的瞬间过去从不停留,只保存在记忆里慢慢被时光冲淡,可是为什么关文武的身影总是那么清晰,每一段往事都深深铭刻在心头逼迫她驱赶她,让她透不过气来!

然而就在这一刻,炙炎兽和白虎精率领着成千上万的妖怪部队,像从地下冒出来一样突然出现在g城的北门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动了猛烈地攻击,g城再一次陷入了危难之中。

R集团军的主力已经被黄椿寿调往西南作战,驻守在g城的军队只有c师二团,一个全员团的兵力。团长马濂指挥战士们在北门外堆起掩体,试图把妖怪部队阻挡在城外,但出乎意料的是,敌军地火力异常凶猛,冲锋枪、重机枪、火箭筒、迫击炮一齐射击,二团的防线支持了不到十分钟就全线崩溃。他们被迫撤回到城里,会同彭曙光率领的民兵组织和法师团作最后地抵挡。

妖怪的先头部队迅切入城,一场残酷的防御战终于打响了。康平和慧真联合众位道友的法力在城门口布下了玄光通灵阵,暂时阻止敌军的大量拥入。c师二团冒着枪林弹雨坚守阵地,战士一个接一个倒在血泊中死伤殆尽,彭曙光指挥民兵立刻顶上去,决不后退半步。

他们的身后就是上百万手无寸铁的平民,g城到了最危急的时刻!

一种无法抑制的思念突然像潮水一样湮没了心堤,秦晴用近乎温柔的声音低声呼唤着:“关文武啊,你在哪里?听见我的声音了吗?回来吧,回到g城,我在这里!我知道你热爱这座城市,现在它遭到了妖怪的进攻,处在最危难的时刻,它需要你!未来会怎样谁也不知道,我在这里,你快回来吧!”

这个声音穿越了天空海洋,穿越了森林湖泊,穿越了崇山峻岭,穿越了戈壁沙漠,穿越了海角天涯,穿越了心与心之间最遥远的距离,徘徊在关文武的耳畔不断回响,他的眼角流下了一滴泪水,眼眸慢慢从漆黑一团变回到血红色,像以前一样睿智而坚强。

他终于从沉睡中苏醒过来,但是秦晴地呼唤并没有让他欣喜若狂,他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懵懵懂懂的人了,在经历了这么磨难之后,曾经美好的世界已经变成一朵风干的玫瑰,虽然还保存着当时的娇艳,但剩下的只有怀念和叹息,他永远都不会回到从前了!

妖化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渐次浮现在眼前,关文武记起了柳卿这个让始终让他感到宽慰的名字。他缓缓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发现柳卿的眼中充满了感激的泪水,怔怔地凝望着自己,嘴唇微微颤抖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已经彻底妖化的身体竟然还能够复原?这真是奇迹,柳卿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在惊喜之余隐约感到一种担心和失落,她会不会从此失去关文武?这个可怕的念头紧紧揪住了柳卿的心窝,让她忐忑不安无法自拔,就连坐在她身旁的那头棕熊仿佛也感受到她患得患失的心情,滴溜溜转动着小眼珠,一忽而看看关文武一忽而又看看她。

“城市遭到了妖怪的进攻,处在最危难的时刻,她终于原谅了我!”关文武完全冷静下来,他全心全意注视着柳卿,伸过手去抚摸着她那缎子一样乌黑润泽的长发,眼神带着一丝歉意一丝感激,渐渐变得温柔起来“谢谢你这些天来照顾我,我能记得你说过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他仿佛猜透了她的心思,在她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不会让你离开的,答应我永远留在我身边!”

他冰凉的嘴唇滑过自己的手背,柳卿整个人一下子僵住了,她能够听见自己激烈的心跳,感觉到脸上像烧一样烫得惊人。这就是传说中的幸福吗?柳卿像在云端漂浮,心驰神摇久久不能自已。她用低若蚊吟的声音说道:“你能够恢复过来真好,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当你永远的影子!”

棕熊却不满地嘶叫了一声,抗议他们把自己给忘了。

关文武有一些感动,但他很快就硬起了心肠,拍拍她的肩膀说:“好了,跟我们的邻居告别吧,我们这就动身到g城去!”

柳卿点点头,在棕熊的大头上轻轻拍打了几下,低声说:“我们要走了,以后又只剩你一个了……”棕熊晃动着脑袋,好像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

柳卿的神情里带着一丝茫然,她想:“秦晴终于解开了心结,她在呼唤关文武,可是他为什么没有一点感动呢?难道他真的已经死心了吗?哀莫大于心死,真可怜……”

夕阳西下关文武和柳卿就这样,踏上了生命中的最后一段旅程。

g城再度遭到妖怪袭击的消息,以最快的度传到了千佛市指挥中心,黄椿寿和张重庆相对苦笑着说不出话来。真是太及时了,开明兽下落不明,西南会战还没有告一段落,g城又爆了新的战斗。炙炎兽这是乘虚而入,时间上卡得非常准,他们不得不疲于奔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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