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喝酒后,李小小就凭空消失了一般,很多日子音信皆无。齐小言因为赵德海的事儿,觉得心情不好,郁闷的时候常常盼望李小小来个电话,听她瞎呱唧一番,给自己消消火。但是,原本多得烦人的李小小的电话,现在突然就没有了。
王刚的短信倒是常来,齐小言有时候希望看到他的短信,有时候又不希望看到。通过那一夜柔情,她强烈的感觉到张刚的魅力和力量。他的吸引力太大,她不想正对着他的吸引力,她知道,自己受不了那么大的吸引。她已经感觉到他才是自己真正适合的男人。可惜,他不是自己的男人。
至于那个激情的夜晚,她把它归类于偶尔偏移路线的脚步。偏移了路线的脚步非但是生活中的无用功,而且是错误的,是有害的。
所以,她努力让自己对他的短信保持着一种警惕。
这些日子,赵德海的事儿和张刚的事儿都一齐涌了过来,让齐小言有种被夹在了中间,无路可逃的感觉。她想逃出来,从容的面对张刚,也能有力量和精力去解决赵德海的事儿。
她感觉得出来,赵德海想玩着那个女人,也不想让家庭散了。就是社会上流传的,外面彩旗飘飘,家中红旗不倒。可是如果家中那杆红旗若能发现彩旗,还能保持淡定,齐小言觉得那真是比宰相肚子都要厉害。
她没有那么广阔的胸怀。但是想想自己也跟张刚销魂过,她想假如赵德海能够痛改前非,她就打算原谅他。谁也不能保证在走路的时候,脚尖不歪一下,只要发现了,及时修正,就还是革命伙伴。
因此,她选择了在挽救赵德海一次。假如这次他再欺骗自己,那自己就真的要另做打算了。
所以,看到他上了MSN,她就跟他聊了几句。没想到他竟然说她是想男人了,典型的恶人先告状类型。
下了MSN后,她想给李小小打个电话,没想到却打不通。
真是怪了,印象中,李小小的电话是随时通着的,大白天关机,这还真是头一回。齐小言正郁闷,手机响了。但是一看手机,她的头皮都麻了,感觉身体都像是被魇住了一样,不会动了。
竟然是路菲的电话!
路菲死了以后,齐小言本来想删了她的号码的,但是每次都不舍得。毕竟这也算是路菲的一个印记,她就决定保留了下来。但是,她绝对没有想到有一天,路菲会再打电话给她。
手机响了一会儿,她才努力定了定神,接起了电话。
她嘴唇哆嗦着,说,路菲。
那边人却笑了,笑得酣畅淋漓,浪花飞溅。她一开始没听出是谁,挺生气,后来听出来了,是张刚,心里就更气了。她不喜欢他的这种恶作剧,正在自己需要安慰的时候。所以,她马上把电话就挂了。
稍顷,张刚又打了回来,还是路菲的号码。
她一接,他就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作弄你,别生气。
齐小言说,路菲是我的好朋友,你用她的号码开这种玩笑,真无聊。
张刚说,我不是特意的。我的手机没费用了,所以就看到了这张卡,没想到还有钱,就给你打了。跟你说啊,不是我一开始想做这个恶作剧的,是你的声音,把我逗笑了。呵呵,你没想到你的声音有多逗,是老鼠跟猫打招呼那种感觉。呵呵呵,真好笑。
齐小言却还是有些恼,说,我正烦着呢,没事儿我就挂了啊。
张刚在那头喊,别,别啊,我真有事儿。
齐小言说,有事就说事。
张刚想了想说,我想你。
齐小言懊恼地挂了电话。现在麻烦着呢,没心情说这些。
放下电话,齐小言就打李小小的电话。怪的是,手机通了半天,竟然没有人接。
这么多天打不通电话,齐小言有些不安起来。她突然想,李小小是不是出事了啊,或者是病了。这么一想,她也顾不得自己的哀伤了。李小小跟家里关系不好,王伟又出了国,现在唯一能帮助她的,也就是自己了,如果真病了,也没人照顾,该是多凄惶啊。
想到这儿,齐小言借口上仓库找点儿布料,就找了司机,出来了。
李小小最近在一家促销公司做临时工。齐小言到了那家公司一看,心都凉透了。那是什么公司啊,就是一张桌子,几个毛孩子。
齐小言问,李小小就是在这儿上班吗?
其中一个毛孩子说,是啊。
齐小言问,她人呢?
毛孩子说,在超市点货呢。
齐小言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公司还真能做成业务。问了是在那个超市,就叫了司机,奔了过去。
在超市门口,她就看到李小小背了个红包,正探头朝四下看。齐小言心里骂,这个没良心的,活得好好的呢,电话竟然都不接了。
等齐小言停好车,走了过去,李小小竟然没了。
她打她的电话,还是没通。齐小言那个恨啊,怎么这么折磨人呢?这算人吗?
但是既然来了,总得进去看看。
齐小言一路打听,总算找到了在超市角落里的那个临时仓库,跨进仓库,她就看到了正蹲着翻动一个纸箱子的李小小。李小小纤细的身子弯曲着,像极了一个大虾,背对着自己,听到有人进来,说,先等等,我点完货。
齐小言就转着圈打量着这个小仓库。仓库中间有两排陈列架,上面放着各种款式的皮鞋,四边就是一摞一摞的鞋盒子了。仓库里只有李小小自己,看这样子,她应该还是个比较重要的角色。
李小小转过身来,看到是齐小言,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齐小言说,怎么了?是有什么隐私吧?连我都不理睬了?
李小小说,不是啊,齐姐,我刚想下班给你打电话呢,我们这儿忙死了。我上班都是把手机调到静音,这几天忙完了,就好了。
齐小言说,不管怎么忙,也得给我发个短信或者是打个电话吧。这么多天,都没一点儿消息,我还以为你病了呢。
李小小说,不能吧,好像两天前,我还给你打过电话,你说正忙着捣鼓样品,我就再没打。
齐小言一想,是啊,不过是前天,自己正为一个客户的样品上火。那件休闲服的前胸要有一块附布。布的颜色同大身衣服颜色相近,但是不能同色。工厂做样品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搞成一色的了,她正要给工厂打电话呢,李小小来了个电话,齐小言没心情跟她说话,只是说自己正忙呢,李小小就挂了电话。
也许因为当时太急,没把这事儿放心上。
她说,真是忘了,唉,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李小小说,什么啊,是你有什么心事了吧?
齐小言突然觉得自己这事儿真没法跟李小小说。在她的眼里,她和赵德海的婚姻是很完美的呢,她可是李小小心中的榜样呢。他们两个的婚姻,几乎就是她李小小追求的目标,目标破灭了,让她情何以堪?
于是,她说,没什么,你没事儿就好。
李小小说,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齐小言迟疑了一下,说,好,我请你。
李小小说,不用,最近我挣的多,还是我请你吧。
齐小言问,上那儿?
李小小说,当然还是老船长。
齐小言张大了嘴巴,说,你小子最近是神经了还是发财了?
李小小说,我最近懂得了一句话,女人啊,就得对自己好点儿。
齐小言笑了,说,别扯了,花钱多,就是对自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