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海来了客户,要看笤帚样品。赵德海打电话通知王蓉,让她整理一下卫生什么的,他要带客户她的工厂。王蓉问,什么时候来啊。
赵德海说,明天或者后天,具体没定。
王蓉说,要不我去接你们吧。
赵德海说,算了,太麻烦,你接了我们去,还要送回来。
王蓉说,我乐意。
赵德海顿了顿说,让别人知道了不好。
王蓉说,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到海丰还有别的事儿。别的公司还有业务呢,办完了,刚好捎着你们。
没等赵德海说话,王蓉就扣了电话。
赵德海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不妥。莫非就是王蓉多辛苦一点儿,多烧点儿油。想到王蓉娇憨的面容,他觉得很愉悦。
只从上次两人拥抱接吻以后,王蓉常给他发短信。他知道,这个小女孩已经步入情网了。赵德海比人家大八岁,经历的也多,知道这种事儿是碰不得的,弄不好就是麻烦一大堆,多少年都还不完的债。
但是,他总是控制不了自己去想她。想她身上那淡淡的温馨的香气,想她柔软的腰肢和藤似的胳膊。那种缠绕,那种不顾一切的吸允,想起来真的是销魂。
第二天上午,赵德海接到客户电话,说他得明天上午到海丰。大约十点多,就会到机场,让赵德海安排车,下了飞机直接到工厂。
赵德海刚要给王蓉发短信,王蓉的短信,抢着来到了。
王蓉说,她已经到海丰了,现在在别的公司。问他客户几点到。
赵德海告诉她客户得明天中午到,到机场接了他后,直接就到工厂。王蓉说,好。但是有个条件。
赵德海问,什么条件啊。
王蓉说晚上请她吃饭。
赵德海说好。放下电话,赵德海心里就感觉放进了好几个老鼠,在上蹿下跳。这还不算,跳了一会儿,猫也放进来了,在他心脏里大玩生死追杀,直玩得他两眼发花,头冒虚汗。
偏偏下午事儿很多。
先是财务要求个部门对账,还偏偏赵德海有两笔钱去向不明,等好不容易查清账目了,仓库保管又来了,让个人出库存明细。
赵德海不理解,出对账明细应该是保管往上报的,怎么要倒退着业务部门给仓库,真是莫名其妙。好不容易整理完毕,把明细传了过去,老板又说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今晚聚餐。
赵德海跟经理请假,说我有急事,不参加聚餐可以否?
部门经理刚好不大喜欢他,说当然可以。
有同事问他,德海,记得你不怕老婆的啊,这么早回去?怎么了?找小三了?、
赵德海跟王蓉是第一婚外情,没有经验,紧张,因此很失措,朋友的一句玩笑话,差点让他崩溃。他都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匆匆就逃了出来。
到了楼下,没人看着,心里就不那么紧张了。但是,想到这里可能碰到熟人,他就又慌了,赶紧朝另一边路口走去。边走他想到自己这惶惶的样子,像是当初跟路菲求爱。那时候,也心虚怕人,好像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儿,但是包着那惶惶心情的,是甜蜜是温馨。也正像今天一样,感觉惶惶的,但是想去的地方是那么的令人向往。
他忽然想起了齐小言。有点儿心怯。但是心怯的感觉也就是一刹那。眨眼间就没有了。他掏出手机,给王蓉打电话。
王蓉问他,我去接你吗?
赵德海说,算了,你告诉我你在那里就行了。
王蓉笑,说,是你请我啊,地方得你定。
赵德海想了想,说,你知道北京路那家韩国料理吧?就上那儿吧。
王蓉答应了,赵德海这边离着北京路很近,步行五分钟就到。他先到了,王蓉还没到。他要了个小间,躲了进去,发短信告诉了王蓉。
现在,他才感觉到了安全。躲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没有人能看得到他,他需要的就是安全地等自己心爱的人,等着享受她的温馨和柔软的唇,和那如藤一般缠绕着的胳膊。
王蓉的短信来了,说,不好意思啊,我这边还有一个小姐。
赵德海不大相信自己的眼神,看清楚了,还是不肯相信,她什么意思?她是先要把这位小姐送到那里去么?
他回了一个短信,问,你要先把她送到那里去吗?
王蓉的短信很快回来,不是,真不好意思。今天晚上她要跟我们一起吃饭。怎么办啊?
赵德海像一个鼓满了气的气球,让这一句话给扎破了。他不理解,这个王蓉,这是什么意思啊。
他回了,说,不知道。
王蓉说,真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饭后,她要帮我去买衣服。
赵德海没法说什么了,心里觉得自己在人家心里,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重要,很有些怅然。
他想,不就是请她们吃顿饭吗?就算是付车钱了。自己用公司的车,年底结账的时候也要算钱的,这就算是付费罢了。
这么一想,心里就平和了。于是,又回了短信,说,好,很好。一起来吧。
一会儿,两个美女就一起推门进来了。
跟王蓉一起的女孩也是姓王,据说老家也是王蓉那周围的,因此两人感觉很有缘分。在赵德海看来,这倒是其次。女孩儿很秀气,温婉,跟路菲年轻的时候那么像,赵德海不但没有意见了,反而感觉超好。两相比较,王蓉大气热烈,小女孩儿文雅秀丽,真是各有风采,人见人爱。
饭就吃得很温馨,很融洽。通过交谈,赵德海知道这女孩儿是韩国一家公司驻中国办事处的工作人员,主要负责从中国市场收货的。王蓉也给她们做过扫帚,因此就熟了。
赵德海心说,怪不得在外面的男人都花心,守着这么好的女孩,再不花心,还叫男人吗?
但是,王蓉要去买衣服,吃饭的时间不能太长。况且守着王蓉,他也不能太过份,跟小女孩说话要克制,就这样遗憾着,两人匆匆吃了饭,匆匆就走了。
临走的时候,王蓉问他,你上哪里去啊?
赵德海说,我回家。
王蓉朝他笑了笑,说要不你跟我们去买衣服吧。反正回家没事。
赵德海吓了一跳。带着两个漂亮女孩在市场晃来晃去,那不是找事吗?他说,不去了,我多少还是有点儿事的。
王蓉说,好,那我们走了。等会儿我给你发短信。
赵德海看着两支鲜花就那么走了,心里真是郁闷。现在,齐小言只在周日接儿子的时候回家,回去一个人很寂寞。他就慢慢溜达着,往家走。
走了一会儿,接到一个短信,是王蓉的,她说,不好意思啊,我想买件好衣服,明天穿给你看。
赵德海看了心里暖了一暖,但是心还是苦的,暖的面积不是很大,他回说,喔。
他知道王蓉是个心细的人,她能通过这个喔字品出他心情的复杂。赵德海也有点瞧不起自己,自己这算什么啊。好像人家欠了自己很多似的。
回了后,他盯着手机看。以为王蓉品出了味道会马上哄自己。一直看到手机关了屏幕,也没有短信过来,他真是有点儿生气了。觉得她还是不懂自己,实在是浪费了自己的苦心。
赵德海下了决心,忿忿地把手机装进裤兜,招手要搭车。手刚擎了不到一半,手机就响了,他收回手,取出手机,是王蓉的短信,今天不好意思啊,等明天补给你。晚安。
赵德海真想把手机摔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