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很容易认清并相信身边情况的人。所以无论现在纳吉说什么:我军提前撤退了、被盟军剿灭了、已经攻破塔防系统过来了、被盟军鬼子袭击了……都可能。
就是不可能消失。这里不是百慕大，不是青龙山，不是莫斯科地铁站，不是……反正八千多人的大部队，不可能瞬间消失不见！他们是人不是一阵风可以吹走的鹅毛，不是随时随地会化掉的冰块，不是放在那里不会动的雕像，不是……不是任人摆布的，木偶……
木偶！这个词总让我不适。
“难道，我们的战友真的不见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坐在飞回联军基地的盟军黑鹰直升机上，对讲机一直没有离开过我的耳边。我一直在催促纳吉他们调查的进度。
“您自己看吧。不目见耳闻无法相信……但这是真的……”
身旁的飞行员吸了一口冷气。我说了声“回头再联系”就问他怎么了，刚一问话就感觉到不对劲了，每个人都吸了一口冷气。
下方是皑皑白雪中我们的军营。晚上这时应该灯火通明了，应该熙熙攘攘的军队川流不息……
可我什么也没有看到。我只看到黑漆漆的一片中，唯一发光的帐篷便是那个通讯部队的帐篷。没有活跃，没有光亮，没有……生机。
……
“找到什么了吗？”在这空无一人的军营里我也近乎发狂。更糟的是，纳吉和鲍里斯错过了军队的失踪。只见过一个球形的光球。
“一队没有结果！”
“二队没有结果！”
“三队没有结果！”
“四队没有结果！”
“我有。”诺布朗加闯了进来，跟着六七个慌张不安的士兵。
“他们怎么逃过一劫的？”
“一个当时在清理地下弹药库，两个开小差在附近村子里……咳咳，然后其他的就是离基地比较远的地方放暗哨，都躲过一劫。”
“载具呢？也都消失了？”
“说来真怪。野外的载具全都不见了，仓库里还好好的。隔壁几个帐篷和停车库里还有七辆犀牛坦克，两辆防空履带车，一台V2火箭发射车，还有一辆天启！”
“为什么我去的那个仓库里连零件都不见了？”一个队长怀疑。
诺布朗加摇摇头:“也许是门没关好吧。在我那边也是，只有门窗禁闭的地方才毫发无损。”
只有这个解释了。“那么，各位，”我站起身轻轻拨开面前的人群问新进来的士兵们:“说说当时外面的情况吧。要详细，一字一句都说清楚，别遗漏什么，懂吗？”
15分钟后，全体在门口集中。诺布朗加轻声问:“怎么样？”
我摇摇头：“同志们，有个非常非常糟糕的消息。首先我确认一下，我们只找到这些东西了吗？”
有人插嘴:“食堂有吃的。”
“有多少吃的？能携带吗？”
“够上千人吃一个月。”
“那么很好。武器呢？”
“这个没问题”其中一个幸存者说，“军火库还有很多武器。”
“情况比我想得好。听我说，同志们，刚才你们提到的食物还有武器，再加上这里站着的战士们，是我们最后的战斗力量。”
“没错，我是说，我们现在是孤军作战。总部联系不上了。”
“敌人还有包括两个营的装甲部队的，1000多人的守备部队，战斗力相当于风暴小组两百多人。那些漏网的敌军战机也全都集结在科研所里，而且这还不包括对方也有坚固的塔防系统，和至少十五个海豹突击队士兵。看看我们吧，29个风暴小组，7个征召兵……”
“恕我直言指挥官同志，我来自红旗16师‘鼹鼠’特战队……”
“好吧。我们只有36个人，却要对付上千人！而且还有12个小时盟军增援部队就会抵达这里，还得在完成任务后立即撤往奥地利等待接应。根据军法，部队损失超过50%而且最高指挥官们阵亡，残余部队可以免于责罚。我没有义务要你们陪我去送死，所以想要离开队伍自行撤退的人可以选择向南去奥地利指定坐标等待救援。”
等待了五分钟，我才明白，这种无声就是回答。风暴小组第二条军规:没有失败的生还者。
“很好。我们出发吧。如果有人可以活着回去，记得为我们，为倒在这片雪地里的人请功！”
我站在这凄清的雪地里，眺望着爱因斯坦的科研所，看着外墙上“飞翔的地球之翼”（蓝色的地球两侧是天使的翅膀）。背后，传来了雌鹿直升机落地的声音。
“指挥官同志。援军来了。”
我回过头去，飞机上下来的是黑人士兵。好熟悉的人……
“17号。”诺布朗加喃喃道。
“欢迎加入，同志。可我不知道……”话没说完，格兰藏姆拿着一瓶伏特加向我们喊“开饭了”。
“那你运气不错，17号同志。本来我以为只有午餐肉，面包和冲调咖啡了。当然只要有格兰藏姆在，食物是藏不住的，不是吗？”我耸耸肩，“跟我来，欢迎加入最后的晚餐，也是对你的接风宴。”
“这是什么意思？你们一个营地的人都去哪了？明斯克方面说我们有上万人的队伍，就算你们这是搞个惊喜，也不会藏得这么无影无踪啊！”17号惊奇地看着四周。
“没人开玩笑，同志。跟我来吃饭吧，顺便听我说一下现在的情况。我很难确定，听完我说的情况后，你会愿意留在这执行任务。”
“明白，指挥官同志。纠正一下，古巴重造人从来不会因为任务困难而拒绝执行任务。从我们重返战场开始，我们就不会畏惧。”
……
这顿饭比在莫斯科大酒店的还舒坦。可惜没有钢琴，只有诺布朗加的管风琴演奏《红军最强大》。
“我们都应当，越战越顽强，和敌人决死在疆场！”结尾时，不同国籍的士兵附和着欢呼。
“很高兴看到大家这么有活力，同志们。继续开会。”我推开面前的残汤剩羹，把地图贴在了一块从外面找来的黑板上。
“接下来，我们要驾驶所有载具出发，赶回之前的军事基地，在那里袭击麻痹大意的敌人，尽可能地多把一些敌军击毙在野外！”
“可基洛夫飞艇要主机才能转接联系，我们搬不动这大家伙！”
“盟军部队二十五分钟后到！”哨兵给我一个不好的消息。
“是来给我们收尸的？不知道多少人？”诺布朗加猜测着。
“二十五辆灰熊坦克，四辆光棱坦克，步兵战车也来了十辆，还有三十辆遥控坦克！估计部队有三百人左右吧？”下面立即议论纷纷，很多人都充满了恐惧。
“来得正是时候，”我站起身看着地图说，“我正担心爱因斯坦会不会把部队全部集中在基地附近呢。没想到，他竟然会蠢到企图和联军进行装甲军团对抗？”
“指挥官，您的意思是……”
“就用卡图科夫同志在那不勒斯用一个坦克营阻击盟军一个坦克军的战术，我们要在这个地方歼灭爱因斯坦所有的机械化部队，然后直捣黄龙消灭盟军出击之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