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对我和容儿的养育之恩,又岂是这区区一个玉玦所能代替的?”顾珉安直接将玉玦塞进了许慎言的手中,伸手将许慎言纤细的五指轻压成拳,紧紧握住,道:“从小到大,一直是你在为我们付出。以后,换我来照顾你和容儿!”
“好安儿。”许慎言将玉玦紧紧捏在手里,另一只手拍了拍顾珉安,动容道:“长大了。”
“所以,姑姑会收下这个玉玦的对不对?”顾珉安神情带着一丝丝紧张与期待。
许慎言本还想拒绝,然而瞧了顾珉安的神色,到嘴的话却又不忍心说出口,想着不如待到顾珉安成亲时,将这玉玦直接交到顾珉安媳妇手上。于是,便顺从地将玉玦收下了。
顾珉安这才露出一丝笑容。“我去前院了,姑姑您先回花厅歇息,待送了宾客,我再送您回去。”
“你去吧,不必管我!”许慎言笑道。
顾珉安这才欢天喜地的去了前院。
许慎言握着玉玦,往花厅走去。走到半道,却遇见了项辰和白兹。
许慎言见到项辰,不由又恍了恍神。之前见到时,碍于人太多,她并没有和项辰接话。其实她很想问问项辰,他到底是不是阿麦。她很想问个清楚,明明之前对她各种暧昧,为什么突然对她形同陌路?
“许姑娘!”白兹瞧着两人互不吭声,心中无力之感顿生。
许慎言被白兹这一声招呼惊醒过神来,这才想起屈膝见礼。“见过孝王殿下。”
项辰眉心一颤,却不过嗯了一声。越过许慎言,径直往花厅去了。
白兹看了一眼远去的项辰,解释道:“将军知道余老夫人身子不妥,便一起过来瞧瞧。”
许慎言仍在想项辰身份之事,又知道余家和项辰的关系,觉得项辰过来看望老夫人也是合情合理的,也没往心里去。便心不在焉地和白兹一起也往花厅去了。
到得花厅门口,却遇到了得了讯息的匆忙赶来的顾琬容。一见到许慎言,顾琬容便似找到了主心骨,上前一把抓住许慎言,道:“姑姑,我外祖母是怎么了,刚才丫头们说……”
正说话间,小手却触到了许慎言手中之物,顾琬容下意识地低头瞧去,一眼便瞧见了自己送给哥哥的飞鱼玦。顾琬容心中一惊,话言戛然而止。
许慎言因分了神,没有注意顾琬容的异样,安慰道:“容儿不急,白姑娘已经去给你外祖母请脉了,有白姑娘在,你外祖母不会有事的。”
顾琬容神情恍惚,胡乱地点了点头,跟着许慎言一起进了花厅。
花厅内,汝宁公主正在跟项辰说道余老夫人的事。
“……刚才晕厥了一下,兴许是年纪大了,这些日子操持过继之事,累到了……”
余老夫人尴尬地笑道:“我没事,就是年纪大了,有些吃力罢了,没想到还惊动了殿下,实在是……”
“老夫人身体要紧!”项辰言道,又看了白兹一眼。
白兹点点头,道:“我瞧着老夫人气色尚好,不过既然来了,就顺便给您请个平安脉。”
余老夫人还待推辞。
“老夫人,您还是让白姑娘给您请个平安脉吧,免得容儿和安儿担心。”许慎言上前,扶了余老夫人,轻声道。
余老夫人闻言,抬头朝顾琬容看去,只见她小脸上,果然一脸忧色。便不再坚持,顺众地由着许慎言扶到一边,让白兹给她把脉。
顾琬容看着许慎言忙前忙后的身影,心中犹如小鹿乱撞,片刻都静不下来。哥哥这是什么意思?自己前脚才将玉玦交给他,让他送给自己喜欢的人。可是,一转头,哥哥就转手给了姑姑,这是什么意思?她是让哥哥把玉玦当成传家宝,说的喜欢之人,可是指未来的嫂嫂,而不是他们都喜欢的姑姑啊!还是说,哥哥喜欢姑姑?不是和她一样的那种喜欢,而是……而是……
顾琬容越想,小脸越白。
“你外祖母不会有事的。”项辰看着顾琬容越发苍白的小脸,心有不忍。
顾琬容低头不语,然而两只小手却紧紧地捏紧了裙摆。
项辰盯了她一眼,起身坐到她身侧,轻声道:“我当年一脚踏进鬼门关了,小白都能将我救回来,何况你外祖母不过是有些劳累,你不用担心的。”
顾琬容实是被自己的发现给吓到了,只觉得满腹心事无处可说,只是嗫嗫道:“不是因为外祖母……”
项辰剑眉一挑,疑道:“那是为何?”顾琬容小小年纪,今日又是她的好日子,按理应该喜上眉梢才是,却为何这般忧心忡忡?
顾琬容向来对项辰有种莫名的亲近,此时心中实是堵的难受,一时间也顾不得,若是她的怀疑传了出去,对顾珉安和许慎言来说意味着什么。竟是将自己把玉玦给顾珉安传家而顾珉安却转手送给了许慎言之事告诉了项辰。
项辰越听,脸色渐渐地阴沉了起来。“不知廉耻!”
“啊?”顾琬容被项辰突如其来的怒气给吓了一跳,这才醒来神来,后悔不已,慌乱地拉着项辰,道:“大将军王哥哥,你,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若这事传了出去,定然要被人诟病,说顾珉安和许慎言污秽乱伦,私相授受。
此时,白兹已经余老夫人诊完脉,笑道:“没事了,老夫人不过是有些劳累,歇息几日就好。”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花厅内都是女眷,项辰不便久留,见余老夫人无事,便上前告辞。余老夫人少不得又道谢一番。
项辰转身离去时,经过许慎言面前,突然在她耳边道了句。“你随我来。”
许慎言当场就懵了。项辰已经很久都不曾跟她说过话了,便是刚才遇到,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怎么突然又要私下见她?还是说,他是要告诉她,他究竟是不是阿麦了?许慎言突然一阵激动,不由自主就跟了上去。
汝宁公主瞧见,神色一变,却碍于客人众多,便忍着没有出声。
白兹如何不知项辰这一番动作已引起了众人侧目,虽不明白项辰想要干什么,但仍是将二人引到了她刚才和许慎言说话的回廊处。自己在回廊外的假山附近守着。
回廊下,项辰正死死在盯着许慎言,半晌没有说话。
“殿下……”许慎言被瞧得心头有些发毛。
“将东西给我还回去!”项辰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