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慎言亦知时间紧迫,便道:“二娃哥哥,那张冲死之前,你可曾见过他?”
“我至今连张冲是谁都不知道!”李二娃苦道:“他们抓了我之后将我一阵好打。”
“没有审问你?与死者之前有何冤何仇?”许慎言疑道。
李二娃摇摇头,半晌好似想起什么,才道:“衙门里确是没有审我,不过,在我收押第五日,有人问过我话!”
“什么人?都问了你什么?”
“一个瘦高个,我不认识,只问我一句,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李二娃困惑不已。
听到什么?看到了什么?许慎言眉头越发皱的深了,突地灵光一闪,道:“是不是你不小心撞见了什么阴私之事?你仔细想想,那段时间,你有没有遇到什么人,发生什么事?”
李二娃吃力地坐直了身子,苦思冥想,也没有想到他觉得异常的事,他摇头道:“没有,除了有一日,那个瘦高个曾和一个矮胖男子去你的庄子附近转悠,向我打听庄子主人的事情!”
“就是问你话的那个瘦高个?”许慎言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蛛丝马迹。
李二娃点点头。
“你没认错人?”
“不会,那个瘦高的,长得尖嘴猴腮,眼下还长得一颗大黑痣,目光阴沉沉的,吓人的很!我告诉他们,庄子的主人迁居京城了,这庄子原先租给了你,后来你回了乡,就空置下来了,他们也没说什么就走了!”
瘦高个,尖嘴猴腮,大黑痣?许慎言脑子里晃过一张脸孔,这人她好似在哪里见过。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只听李二娃又道:“对了,那****被抓之时,那瘦高个就在人群着围观。”
“看来,十有八九便是这瘦高个陷害的你!”许慎言思来想去,觉得这瘦高个最是可疑。
“这个杀千刀的,我们哪里得罪他了,要这般害我们!”李三婶咒骂道,更是心疼儿子,隔着笼子拉着李二娃的手,泪眼涟涟地絮叨了很多,直到外面的人提醒时间到了,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李二娃,一步三回头地出了牢房。
许慎言望着憔悴的李二娃,承诺道:“二娃哥哥,你且放心,我定然要将这瘦高个找出来,还你清白!”
“辛苦阿言了!”李二娃见到了许慎言之后,心情好了许多,此时颇为镇静地目送三人离去。
出了廷尉府,许慎言先送顾珉安回余家。
岂料一到余家,却发现许慎行竟也在余家,和余老太傅二人在堂上来来回回,神情紧张。
“哥哥?”许慎言没料想在余家看到许慎行,不由惊呼道:“你怎么来了?”
“你这丫头,多大的人了,做事还是这般莽撞!”许慎行瞧见一行三人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却仍是将许慎言上下打量了一番,才道:“廷尉府是什么地方,你就不能等我一起去?”
“哥哥!”许慎言见许慎行又如小时候一般将她训上了,不由摇了摇许慎行的胳膊,带了几分撒娇。
“此事是老夫考虑不周,还忘许大人莫怪!”余至忠有些过意不去。
“如何能怪余大人!”许慎行道:“您是不知道这丫头,打小就是个野的,胆子大的,就不像是个女孩子!”
“哥哥!”许慎言不依道:“你就不问问我见没见着二娃哥哥,却尽在这揭我的短!”
“李二娃怎么样了?”余至忠和许慎行异口同声问道。“可有问出什么?”
“李二娃哥哥被用了刑,奇怪的是,却没有被提审,不过有个瘦高个的男人,逼问二娃哥哥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我想,确如余大人所说的,只怕是二娃哥哥撞见了别人的阴私,对方想杀人灭口!”许慎言道:“只是,二娃哥哥说,他除了遇上那瘦高个跟他打听过我和安儿容儿租住的那房子的主人的事,且二娃哥哥被捕那一日,那瘦高个也在现场看着,怕是此事,是这个瘦高个从中做的手脚!只要我们把这瘦高个找出来,说不定就能还二娃哥哥的清白了!”
“什么瘦高个?长什么样子?”许慎行问道。
“那人长得尖嘴猴腮的,脸上不有一颗大黑痣,有这般明显的特征,应该能将人找出来吧?”许慎言带了几分希冀地看着许慎行,却见许慎行的脸色渐渐地沉了下去,不由疑道:“哥哥,你怎么了?”
“这人,怕是找不出来了!”许慎行语气沉重,一手缓缓地去袖中掏出一物,却是一小纸卷。
“这是什么?”许慎言不解道。
许慎行并没有回答,只是慢慢地将纸卷打开,一副画像渐渐展现在众人眼前。只见那人脸颊凹陷,目光阴沉,正是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左脸眼下那颗大黑痣尤其扎眼。正是李二娃描述的那幅模样。
“这人,我定然在哪里见过!”许慎言思索道。
顾珉安也跟着瞧了一眼,略一凝神,似是想到了什么,只听他迟疑道:“姑姑,这人是不是我们出清河镇时在那个茶棚遇到的?”
“对对对!”许慎言恍然大悟,道:“我说怎么这么眼熟,果然是曾见过一面。哥哥,你怎么会有这人的画像?他在哪?赶紧把他找出来,好给二娃哥哥证明……”
“他就是死者——张冲!”许慎行道。
“张冲?”许慎言惊道:“怎么可能?二娃哥哥被诬告杀人时,这个人就在现在围观,二娃哥哥怎么可能杀了他?”
“你也说李二娃是被诬陷的,他又为何不能是张冲?”许慎行叹道。
“也就是说,这张冲做了什么亏心事,以为被二娃哥哥撞破了,所以先下手为强,先是诬陷二娃哥哥杀人,结果他自己也被人杀了?”许慎言喃喃道:“那怎么办?怎么给二娃哥哥找证人?”
“此事,只怕不能轻意善了了……”一直没有出声的余至忠感慨道。
李三婶一听不能善了,只觉得天都要塌了,两眼一翻,直挺挺地晕死了过去。
“三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