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事务所的时候,就朱丽和负责行政的一个小姑娘在,其他的同事都去个忙个的了。
江南问:“许涛呢?”
朱丽抬头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去厕所了。”她最近空闲,没官司可打。人闲是非多,心中幽怨也多。凑到江南身边,一脸羡慕:“许涛今非昔比走大运了,咱们是没得比,以后不接案子也能高枕无忧了。”
江南听她说话酸溜溜,好奇;“怎么了?”
朱丽眼梢一挑:“早上贺老不是来找他么,原来有肥差给他。景阳聘请许涛当法律顾问,谁不知道景阳油水丰厚啊,一般像我们这种工作经验和资质的,他们根本不会聘请,你说许涛他这不是撞大运了是什么?”
这个江南倒没来得及想,只在心底更加笃定许涛是要跟她摊牌刘春玉的官司了。既然有了更好的事做,自然不会再跟她淌这趟浑水,总共也没多少油水,还费心费力的。
许涛没几分钟就出来了。人逢喜事精神爽,老远看到人眉开眼笑。
“怎么自己不声不响的就先走了,也不等等我,两个人也好有个商量啊。”
江南一头雾水,先表示祝贺,接着说:“许涛,我知道我这么做挺任性的,让你很为难。这一回你不想跟我合作了,我很理解,其实我不是针对你,单纯是为了这个官司,希望你能谅解。”
许涛愣了一下,下一秒笑起来:“说什么呢?谁说你这么做任性了?之前是我死脑筋,没想明白,后来我想了想,你说的一点儿错都没有。我们也不能拿当事人的钱,却一点儿实际的力量都不想出吧。再说刘春玉这个案子也的确很个别,她实在太可怜了,而且如果她自己想变更诉讼请求,而我们辩护律师理所应当帮她收集有利证据,这也是法律明确规定的,之前我顾虑得太多了,这根本就一点也谈不上违法。”
这个转变太过戏剧化,江南如何也没想到,瞠目结舌的看他。
好一段时间了,两人就因为大方向不同一直疙疙瘩瘩的,江南每次面对许涛也都硬着头皮,两人很久没这么息息相通的说话了,江南简直受宠若惊,觉得此刻的许涛像换了一个人。
本来早上心情紊乱,出门的时候头都没敢回,如背锋芒。因为这件事,心中阴霾散去,心情好了许多。
许涛中午要请事务所的同事吃饭,其实今天在所里的总共没几个人。却一个比个嘴谗,已经商讨着要吃什么了。
许涛刻意扭过头来问江南:“想吃什么?”
一句话才问出,江南的手机响了。顿时一脸抱歉:“我接个电话。”
朱丽在一旁起哄:“江南恋爱了吧?我看中院的纪法官时不时送这送那,还经常来叫江南吃饭,一定是对江南有意思,这回也是他吧?”问完啧啧感叹:“江南命真好,纪法官可算名副其实的高富帅,听说背景很强大,系出豪门。”
许涛叫上两人:“行,别说了。江南不去,咱们先去吧。”
还真是纪梦溪,按下通话键的时候江南的舌头就开始发硬打结。江南早该给他回一通电话的,昨晚纪梦溪一直打她的手机却怎么都没人接,最后没办法不得连发了几条短信,让她看到后速速回复,结果一直到早都都杳无音信。若不是江爸爸和江妈妈拦着,纪梦溪非得跑去看看江南是否出了什么事。
江妈妈试探了几下,索性放下电话不管了。
“梦溪,你不用担心,她这样是常事,那个破电话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十有八九都听不到。放心吧,不会出什么事,一准是忙忘了。天天就这么丢三落四的,真让人不省心。”
现在通讯发达,如果真有什么事,不用他们紧追猛打,公安机关或者其他什么人就把电话打过来了,在江南这里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纪梦溪仍旧不放心,江爸爸安抚他:“你阿姨说的对,小南那个性格啊,这种事常出。你不用管她,再坐一会儿,聊聊你和江南的事,不知你和你们家里说了你们两个人的关系没有,看看什么时候能把事订下来。我和你阿姨跟你说句实话,真是比较喜欢你,小南那个性格以后还得你多担待。”
几个人一讨论细节,时间就耽搁到很晚了。
那个时间江南也该睡了,纪梦溪便没再打电话。反倒给公安局的朋友打了一通确定了一下当晚的突发事故,不说国太民安吧,几个小的交通事故也不关江南什么事。那个人还打笑他:“梦溪,江律师真把你吃得死死的啊,你看你都神精了。”他这才算安下心开车回家。
而上午要开庭,电话一直到现在才开机。
实则也是心存期盼,看看江南会不会给他打来。直到开庭前的那几分钟他一直握着电话不放松,按理说那些未接她早该看到了。如果仍旧没有打过来,只说明她不是特别将他放在心上。纪梦溪从刑厅里走出来,顾不上去吃饭,直接向办公室走去。几个未接电话的短信提示没哪一个是他期盼的,有家里打来的,也有朋友同事的,偏偏没有江南的。
心中晦涩,连饭都不想吃了。
张口就抱怨:“江南,我怎么发现你现在都不想我。”以前江南很粘他的,他比她高一届,临毕业那一年校外实践活动很多。一天不在学校是常有的事,几天回不去也有过,他家就在本城市,有的时候忙到很晚,回学校不方便就直接回家住了。一天不联系他就忍受不了,时不时就要给她打一通电话,想她,也对她不放心,叮嘱她好好吃饭这一类的锁事。若真是一天忙到头抽不时间打电话,江南也会自动打来。又是委屈又是抱怨:“纪梦溪,我发现你现在对我不好了。”
他听在心里反倒很开心,再浓云密布的劳累和倦怠只在听到她的声音时一下便能烟消云散。
似笑非笑:“谁说我现在对你不好了,我现在好好努力,就是让你以后过得比天下哪个女人都幸福。”然后他故作威胁:“倒是你啊江南,你可得给我乖乖的,连思想出轨都不行。”更别说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