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笑笑结婚大喜的日子,你还那样骂她,就不会对她好好话说。”
钟庆丰眯起眼睛:“离正扬是好好说话了,可是能控制得了她么。指望她自己良心发现,停下来,这婚礼也别办了。”哼了声:“要是秦秋彦在这里,骂得她更狠。”
偏要是这样的毒舌男,才能治得钟笑哑口无言,惟命是从,否则她就没完没了。
就这样,钟庆丰后来跟秦秋彦说起钟笑结婚当天,接到秦凉的电话,哭个不停的时候,秦秋彦飘飘的冷笑了声,还慢条斯理的说:“就你那个奇葩妹妹啊……离正扬肯娶她,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结婚是件累人的辛苦活。
程序琐碎也就罢了,之后开席的时候还要被人犯劲灌酒。
离正扬几圈周旋应付下来,喝得明显有点儿多了。借着上洗手间的溜到外面去透气,松了领带扣子,好不容易走到无人的休息室去。
瘫坐在沙发上,头脑晕眩。
全身的口袋摸了摸,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烟给掉了。
忽然有人递上来一支,抬头一看,是黄宇。
贴着他坐过来,也是一身的酒气。
先把烟点上,又去帮他也点着。
才问:“喝多了吧?”
离正扬吐了一口烟圈,按着太阳穴说:“头疼的厉害……”
黄宇说:“结婚就是这样,一群相干不相干的人跟着瞎凑热闹,无非就是礼尚往来。当事人累得半死,就是个折腾。”
他算是有经验了,上次办完婚事,休息了两天不想动弹,只觉得比上班时公事繁忙还辛苦,真跟打了一场大仗似的。
看离正扬懒洋洋的,连眼皮都要睁不开,问他:“怎么,昨晚没睡好?”
半晌,离正扬目视不知名某处,淡淡说:“做梦了,整晚都在做梦……”触目惊心的,已经不是第一次,怎可能睡得好。
黄宇盯着他:“梦到什么了?”
离正扬闭上眼,倒是没有答。
躲不了太久,就被那些嗜酒如命的玩命之徒翻出来,一群人吆喝着。
“离少,你不够意思啊,说是上洗手间,结果偷跑出来躲清静,可没你这样的……”
“是啊,是啊,得罚酒……”
“把人拉回去,还有黄少一起。”
接着又被扯回去,舍命陪君子,就跟被泡在酒缸中一样。
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人都睡死了,还哪有那样的精神头。离正扬倒觉得,没有哪一天比新婚夜更安份的了。
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耳根之前是吵闹的,最后安静下来,只剩一缕熟悉的女音。
静静柔柔的一声一声的唤他:“正扬……正扬……”
他翻了个身,醒不来,就接着睡。
连洗澡都换不起,只能帮他脱了衣服任由他去睡。
过半夜的时候猛然坐起来,明显是做了恶梦被吓醒的。
分不清今夕何夕,就坐在那里呼呼的喘气。
动作这样大,连钟笑都被惊醒了。
揉了揉眼睛问他:“怎么了?”
离正扬侧首看过来,还有些心神不宁,告诉她:“没事,我去喝点儿水,你要不要?”
钟笑摇摇头:“我不喝。”躺下又睡了。
离正扬帮她盖好被子踩着拖鞋出去,客厅内灯光通明,闹腾了一天,还没来得及打扫,一摊凌乱。
不知谁的西装外套都落在这里了,都是价值不斐的,明显是不能再要了,只等着明天收进垃圾袋里丢掉。
离正扬扯开一件扔到一边,坐下来,喝了一杯清水总算好些。晚上喝了太多的酒,几乎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胃里灼烧似的疼起来。
听到有下楼梯的脚步声,一抬头,是钟笑。
“你怎么下来了?”
钟笑穿着睡衣,整个人精神了一点儿,没那么困了,只说:“我给你做点儿吃的,突然想起来你晚上喝了那么多的酒,胃里肯定不舒服。吃点儿东西会好些。”
离正扬走过去抱住她:“不用了,上去睡吧,今天你也累坏了。”
钟笑拉开他的手臂。
“没事,我不累。”
离正扬又攥上她的手腕:“真的不用,乖,去睡吧。明天早上再吃,我们一起上去睡。”
抱着她上楼,方想起那句“春宵一刻值千金”。告诉她:“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呢。”
又有文件发下来。
同事在一旁嘱咐说:“看一下,下午把合同起草出来,拿来给我看。”按了按江南的肩膀:“辛苦了。”
江南嘴角动了下:“不辛苦。”嘴上说着不辛苦,肩膀却酸得要命。
下午除了这份文件要起草,还有会议要参加,昨天安排下来的拟定员工普法活动方案,也是今天下班之前拿给领导过目……这样一想事情还真是多,必须马不停蹄,否则下班之前估计没法交差。
下午在会议室里看到秦秋彦,人员到齐后,会议室的大门打开,他在秘书,助理的陪同下进来。
跟大家打过招呼,会议就宣布开始了。
要讨论的事不止一项,所以开了近三个小时的会,勉强赶在下班前结束。
秦秋彦站起身,率先离场。紧接着会议室的人员也都散空了。
江南坐在原位上没动弹,把最后一点儿东西整理好,才慢腾腾的从会议室里出来。
没想到会看到秦秋彦,他还没有离开,就倚在会议室门外的墙壁上,黑衬衣黑西装,这样沉闷的颜色穿在他的身上却不死板压抑。
明显是在等她。
树起身,过来抚她的脸,蹙了下眉头:“累不累?吃得消么?”
江南额头抵到他的胸口上,整个楼层都是会议室,这个时候临近下班的时间了,没有会议,更不会有人上来,她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说实话,累,真的很累。可是不能停下来,只怕停下来会更累,到时候连呼吸都会变得很困难。
这样每天可以做很多的事,吃很多的饭,然后就想睡了,生活似乎没有哪里是不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