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林爱的电话像午夜铃声一样打来。
问她:“江南,你睡了没?”
江南缩紧外套,打了一个吹欠,反问:“怎么睡?才看完电影出来。”
宋林爱大惊小怪:“你和薄南风一起去看的?也太有闲情逸致了吧?”
“是啊,时间选的好狗血,主要喜欢的片子排的时间不科学,若大的放映厅一进去就我们两个人,真好笑。”挽着薄南风的胳膊进电梯,问她:“你这么晚打来电话什么事?喝大了?”
宋林爱笑嘻嘻的仰躺到床面上,妆都没有卸。
只说:“今天晚上钟庆丰来给我过生日了,还送的生日礼物。”
江南漫不经心的“哦”了声:“钟庆丰啊。”下一秒惊叫起来:“你说谁?钟庆丰?那个跟你一见面就抬扛的钟庆丰?”
宋林爱把电话挪离耳朵远一些。
“震聋我的耳朵了。”
薄南风也在江南的额头推了下:“小点儿声。”此刻整个大楼似就他们两个人,轻微一点儿声音都带了回声,而她却这样大惊小怪。
江南点点头,收敛一点儿下意识压低声音。
只是好奇:“他怎么会来给你过生日,你们的关系不是不好么?”问完之后灵激一动,或许不是不好,而好的相反面。这世上不乏古怪的人,喜欢有两种表现形式,一种是很亲近,下意识往上凑。而另一种便是必意挑衅,有事没事找对方的不痛快,其实也是引人注意的一种方式。一般比较轴的男人酷爱后一种。江南思考得差不多了,不等宋林爱说话,直接定论:“他喜欢你。”
宋林爱哼了声:“我怎么知道,估计不可能,我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招男人喜欢,残花败柳一样的存在,连我自己都唾弃。”
江南斥责她:“不要这么贬低自己,你没什么不好。而且情人眼里出西施,喜欢这种东西很难说的。他说是刻意来给你过生日么?”
“是啊,他说记得今天是我生日就从国外回来了,而且是从机场过去的。”
既然都已经这样了,不是桃花朵朵开了是什么?
江南真心为宋林爱高兴:“亲爱的,你的春天估计真要来了,如果遇到心动的好男人,就一定要把握,让自己幸福。”
宋林爱不敢奢求,全世界的幸福都被她给糟蹋尽了,还有什么资格要幸福。
“江南,你说我真的还能幸福么?”
江南郑重其事:“当然,不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谁都有幸福的权利。既然觉得以前活得不好,不快乐,那就改变一下方式,再不像从前那样,一定就可以幸福。”
午夜电影看完,又接到密友这样一通电话,江南的心情好得没话说。
倒是薄南风,一直静静的看她讲电话。出了电影院背风点燃一支烟,自打江南怀孕,已经很久没抽烟了。
江南收起电话腻上来,晚风有些凉,跟他凑得更近些。
叽叽喳喳:“还记得那个钟庆丰么,他好像喜欢爱爱。”
薄南风吸了几口烟,掐灭后转首看她。
“那很好啊,省着你以后为她的事操心了。”
江南感叹:“是啊,爱爱要是能幸福,真是件挺好的事。”
朋友就是如此,把彼此的事挂心上,可以一个比一个更幸福,却不想不幸的时候拉一个来垫底,否则那就不叫朋友。
薄南风要回家一趟了,阮天明和苏瑞已经走了好几天了。若是安好的回去,倒也没什么。如今苏瑞的耳朵出了问题,是好是坏还都不知道,不回去给老爷子一个交代说不过去。
那是他的家,来来去去也是他的自由,如果是以往,江南不会担心。反倒会蛊惑他有事没事的回去看一看,本来就不是一脉相承,时间久了只怕会变生疏。
如今一想到他要回去,却放不下心来。
一再问他:“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回去?反正我们也结婚了,就当回去见一见家长,理所应当的事。”
薄南风把人拉到近身处,知道她很担心。让她坐到他的腿上,安抚:“你不用担心,什么事都不会有。再说我打苏瑞那一巴掌也不是无缘无故,她任性,我一个当哥哥的打她一巴掌怎么了?这些事义父他会理解。”把她细碎的发别到耳后,扬起好看的眉毛,飘飘的笑着:“现在不是带你回去的最好时机,苏瑞正在气头上,指不定怎么发疯。那是她的家,谁知道她又会做什么出格的事。等这一段平息过了,我再带你回去。”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江南觉得她现在和苏瑞就是那样。不要说她看不起苏瑞,想来苏瑞更加的看不起她。苏瑞定然觉得她是坐享渔翁之利了,薄南风打天下的时候她不知人在哪里,到如今跟他共享荣华富贵,有什么脸?
江南抬手捧起薄南风的脸,扯出一个极温暖的笑:“如果一切做得很勉强,那就什么都不要做。我不怕贫穷,也可以努力挣钱养你。早在决意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就以为你是一无所有的,那时候就想得很明白了,但我还是愿意。”
薄南风不笑了,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只眸子缓缓如流水一般,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深邃。
嗓子沙哑:“江南,我后悔晚向你迈出了一步,如果早一点遇到你并且爱上你,我肯定会好好的站在阳光下,不用像现在感觉配不上你。”
江南一出口就骂他:“傻瓜。谁说你配不上我了,但凡长眼睛的人都知道是我江南高攀了。我都一把年纪了,还嫁不出去,就是等着你呢,不是命中注定是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笑起来。
江南要送他去机场。
薄南风走的也是不放心,站起身说:“不用了,让黄宇送我,正好跟他有事说。你不要一个人住了,没人照顾你,去妈那里住几天,回来后我去接你。”
这话他昨晚已经说过好几遍了,江南嗯嗯啊啊的应,不是特别想回去。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其实想回事务所工作的。
怕他不放心,当即敷衍:“好好,都听你的,你就放心的走吧,不用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