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天羽坐在廮陶城郡府衙门里,看着廖化送来的战损统计,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战死六千七百余余人,负伤者近四千人,这万余人的数字,真心让刘天羽有些接受不了。
以两万余兵卒对战不到一万的官兵,虽然对方中途有援兵赶来,但自己一方也是早有准备,就这样,还则损了将近一半人马。做为黄巾军的一军主帅,刘天羽觉得都觉得有种不敢见人的羞臊感。
刘天羽虽然胜了,但胜的很辛苦,也很没有水平。人都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去做。这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情,也只有傻逼才能干的出来。
刘天羽觉得自己现在就是那个傻逼,真儿真儿的没有一点掺假。
刘天羽看着廖化有些苦涩的说道:“元检,受伤的弟兄一定要赶紧安排医生救治。”
刘天羽完全沉浸在自责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话已经超出了这个世界的‘范围’。
廖化挠了挠头问道:“那个...渠帅,这‘医生’是啥意思?”
刘天羽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笑着解释道:“啊,这医生就是郎中的意思...啊...医者...那个...就是看病的...就是他妈给你治伤的。”
刘天羽见廖化终于点头表示明白,不由得小声感慨道:“跟你们说话真费劲......”
殊不知,廖化这心里也是牢骚不已:你们这样读书人,就是喜欢弄些没用的,还医生...医者...郎中...你就说治伤瞧病的歧黄不就完事了,真能墨迹。
三国时期,最著名的中医理论,就是黄帝与歧伯讨论医学的专著《黄帝内经》,而这《黄帝内经》又称为歧黄之术,故而,百姓都将医生称为岐黄。
刘天羽见廖化还杵在自己身边不动,不由得皱眉问道:“怎么?还有事?”
廖化急忙说道:“渠帅有所不知,咱们军中根本就没有岐黄,所有受伤的兄弟只能硬挺,若是运气好能活过来,那就是命大,若是命不好...哎......”
刘天羽眉头一挑,很是不满的说道:“军中没有,那这城中还没有吗?集合城中所有的岐黄,请他们到军营治伤。”
廖化闻言大喜道:“对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随后又有些踌躇的说道:“就怕这些人认我们为匪,不肯相助啊。”
刘天羽歪着头看着廖化好一会,方才说道:“我说元检,你这当将军当的傻了?你忘了你以前是什么身份了是不?他们不肯你不会把他们都绑了去?在用他们家人的性命威胁他们,我就不信,这些岐黄之中,有哪个是能铁了心跟咱们对抗到底的。”
刘天羽前世对医生这个职业是非常尊重的,要不也不能和乔布森.希尔成为至交好友。但来到这个世界,刘天羽的心态在不断的变化,这种变化是潜移默化的,恐怕刘天羽自己都还没有发现。
廖化领命而去,刘天羽这里也有一大堆事要忙活。
首先,就是给张角写战报,毕竟自己在张角手下为帅,如今仗打完了,连个音信都不给那有些说不过去。其次,就是城内的灾民,廮陶城进入备战那天起,就已经禁止百姓随意在城中行走。这是那些世家,怕黄巾军混入城中,更怕那些百姓相应黄巾军杀官献城。在对战的这十几日,城中不少百姓早已断粮,饿死者已经上百。这个问题必须第一时间解决,若是闹起民变,那绝对不是小事。那些官绅可以鱼肉乡里,可黄巾军就是靠这些百姓起家,可没有那些资本。再次,就是那些降兵,此次对战,汉军投入了一万余人,战死负伤者高达七千,还有三千人在最后时刻都选择了投向。这投降的人中,有五百余人都是廮陶城的郡兵,这些郡兵的战斗力,刘天羽是亲眼目睹,和黄巾军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
对于这些郡兵,刘天羽是打心眼里喜欢,真心的想收到麾下。但这个世界不是你想要啥,就一定能得到啥。要想让这些人真心跟着自己干,就得多花一些心思。
当然,除了这三件大事外,还有些零散琐事,但这些事对刘天羽来说,真心没有多难,只是手下可用的人却真心太少了,一件件都要刘天羽亲力亲为,就算他有分身法,也非得累垮不可。
如今刘天羽手下除了廖化之外,还真没有其他人选。周仓那厮在战斗刚结束的时候,就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虽然那黑厮身体素质十分过硬,没用上几个时辰就醒了过来,但伤筋动骨一百天,刘天羽也不好意思,像使牲口般使劲用他。
好不容易发现个近卫营的何坤,这小子在战斗的时候却兴奋过度,被人抽冷子在后背来了一下,现在后背还渗着血水。刘天羽就算是资本家,这个时候也不能太过不近人情。
而唯一能动的廖化可就惨了,每天都被刘天羽像遛狗一样,遛的团团转。廖化手中有个竹简,那竹简上写的是刘天羽每天让他办的事情,一天二十四小时,他虽少也得用十五六个小时才能将这些事情办妥,这还是刘天羽笔下留情的结果。
“啪”一声脆响,一团竹简被狠狠的摔在地上,那崩乱的简页飞的四处都是。
廖化气呼呼的往那一站,恨恨的说道:“我不干了。”
刘天羽在案几之后奋笔疾书,头也不抬的说道:“什么玩应就你不干了?”
廖化在一旁说道:“我堂堂一个武将,每天和那些酸生夫子厮混在一起,还要像个传令兵一样上这上那,那里还有点将军模样?”
刘天羽将竹简写完,轻轻吹了吹气,随后放在案几之上说道:“我堂堂一名渠帅,每天坐在这衙门之内,面对的是数之不尽的公文,还要照顾你这不争气的将军,那里还有些渠帅的模样?”
廖化一武人,在论辩之上那里是刘天羽的对手,被刘天羽一句话就顶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刘天羽看廖化憋的满脸涨红,不由得故作惋惜的说道:“哎!我这是看你有前途,想要培养你,你也不能一辈子只为将不为帅不是。你也知道,你出身山匪,没读过几年书,很多事情都得一点一滴的来做。我每天不但要处理堆积如山的公文,还要给你那么多得条陈,目的就是想锻炼你独领一军的能力。我这得一番苦心,你却...哎......”
刘天羽说的悲戚,廖化却听得暖心。一肚子的委屈,在这一刻纷纷化作青烟,飘散的无影无踪。
廖化很是不好意思的看着刘天羽,喃喃的说道:“渠帅...我......”
刘天羽缓步上前,轻轻的拍了拍廖化的肩膀说道:“元检啊!你要知道,我徐淮虽然没有孔武之力,不能上阵杀敌。但治国之道不在于杀,而在于治,你若只想做个莽夫,那今后这些事情,我就让别人来做,也就不委屈你这位大将军了。”
刘天羽明明比廖化年轻许多,却弄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那场景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而廖化还就吃这一套,听着刘天羽语重心长的话语,廖化感动的无以复加,急忙说道:“渠帅一片苦心,是化无用,曲解了渠帅好意,今后自当为渠帅之命是从,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刘天羽欣慰的点了点头,随后将案几上的竹简拿了起来递给廖化,说道:“元检啊,这是你明天要办的事情,望你能克服困难再接再厉,莫要辜负了本帅的一片苦心。”
“诺!”
刘天羽看着廖化欢天喜地般离去的背影,不由得一阵摇头。这憨货还真好糊弄,几句话就给打发了,哎...又道睡午觉的时候,小爷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