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律一行人离开后,餐馆顿时空了下来,小白嗖地跳上桌子,优雅地吃着自己最爱的牛肉。
谁都能惹,独独这丫头不能惹!这是小白与之相处十来年之后的主要结论!
人走了,方君兮正打算取下面纱吃饭时,先前那小家伙突然串来身边,惊奇地看着她,小脸上洋溢着孩童天真的笑容。
“大姐姐,你的脸上也有像平儿一样的胎记吗?”小家伙指着自己眼下的一块棕色胎记问道。
方君兮不明所以,看着他脸上的胎记未言。
“大姐姐,不要伤心,你看平儿都不伤心,娘亲说这是老天爷留给平儿的标记,平儿爹爹手上也有呢!就在这里。”小平儿指了指自己虎口处说道,小手胖乎乎地,煞是可爱!
何秀来到大厅,恰巧听见了平儿的话语,连忙快步来到他身边,抱歉地冲方君兮笑道,“姑娘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还请姑娘见谅!”
“他很懂事。”方君兮取下面纱,看着小平儿那双清澈如泉的眼眸,面纱下的面色难得柔和。
小平儿眨巴眨巴眼睛,稍稍凑近,仔细看了看方君兮眼角下的泪痣,突然惊奇地说道,“大姐姐的胎记好漂亮!”
何秀顿时有些尴尬,忙把小平儿往后拉了拉,“平儿,别影响大姐姐吃饭,走,娘亲陪你玩去。”
“姑娘,不好意思啊,您慢用!”
“嗯。”
“大姐姐,不够吃了就告诉平儿哦,苏婆婆做的饭最好吃了!”
方君兮轻轻点了点头,这才开始吃饭。
走了一早上,早已饥肠辘辘,没多大会儿,伴着那娘俩的对话,方君兮填饱了肚子,擦了嘴,慢悠悠地戴上了面纱。
“好你这女人,可真狡诈!”
暮翊坡着脚忽地冲进大厅,看着刚刚带好面纱的方君兮气得不行。
感情这女人说那句话就为了把自己气走,好取下面纱吃饭,真真是狡诈如狐狸!
小平儿被吓得一惊,连忙躲去老板娘身后。
方君兮轻瞥一眼,放下碎银便起了身,抱着小白往外走。
暮翊哪能就此了之,一把拽住方君兮的手臂,伸手便要取下那碍眼的面纱,“爷倒要看看你长得有多丑,这么见不得人!”
方君兮面色一凛,抬手一拦,暮翊不甘示弱,敏捷一躲,眼见着就要碰着面纱一角时,腿上突然传来一阵痛意,还恰巧地正中咬伤,不由痛的‘嘶’叫一声。
“坏蛋,放开姐姐!”小平儿抬起小短腿狠狠一踢,踢完便躲去方君兮腿后,仅露半颗脑袋瓜子,气冲冲地盯着暮翊,“姐姐才不丑!”
何秀惊愣!
暮翊凝噎,看向方君兮,眸色怪异。
一顿饭的时间,就收服一个小屁孩,哪来的吸引力?他怎就没瞧见呢?
“小家伙,你哪只眼睛看爷是坏蛋了?”
“这一只,还有这一只,都看见了!”
暮翊汗颜,接着伸手一搂,也不管被搂之人脸色有多寒,自顾自地说道,“打是亲,骂是爱,小屁孩你不懂,快去你娘亲那。”
“平儿,快过来。”何秀唤道,面色尴尬地冲两人抱歉一笑。
平儿犹豫地看了看方君兮,又看了看暮翊,这才跑去自己娘亲身边。
然而,就在他转身那一刹那,寒光一晃,冰凉的寒刃经过暮翊脖颈,精准地划过衣袖,吓得他‘嗖’地收回手臂。
他看着衣袖上那道整齐的口子,又看了看方君兮依旧平静得有些发寒的脸,“你还是女人吗?”说动手就动手,贤良淑德呢?死哪去了?
方君兮未理会,转身出了餐馆。
暮翊看着衣袖上那道口子,郁闷地跟在后面,一瘸一拐的背影,看上去颇像一个怨夫,还是一个新婚怨夫!
小平儿见人出了小餐馆,腾腾跑去门口,“大姐姐,欢迎你下次再来哦!”
方君兮驻足转身,轻点脑袋。
“对了,大姐姐若是遇见平儿爹爹了,帮平儿带句话,就说平儿想他了,好吗?”
“好。”
“谢谢大姐姐!”
“姑娘,路上慢点!”
方君兮点点头,便再不回头走向艾律那方。
她这般老实回答的模样瞧得暮翊剑眉挑得老高。
这女人,好像只对自己那么冷漠……他就那么招她厌烦?
郁闷过后,继续赶路,他们得在天黑之前赶去易国边城,袁城,不然就得露宿野外了。
小路依旧阴凉,吃饱喝足的方君兮坐在马背上有些昏昏欲睡。
小白见此,知道她白日容易犯困,便睁着眼睛,安静地趴在马背上,警惕四周。
不知走了多久,不远处一个中年男子背着干柴渐行渐近,待到了队伍前,方君兮敏锐地睁开了眼睛,无意间地一瞥,秀眉几不可闻地动了动。
中年男子经过队伍后,回眸一笑,满口黄牙,接着,随手便摘下一片绿叶,吹起了小曲。
小曲悠悠荡荡,穿过林间小路,也吹走了方君兮的睡虫。
她端坐马上,目视前方,些时,眼眸微眯,盯了会儿不远处的小路,又细细审视了下周边,秀眉几不可闻地动了动,接着便若无其事地低头看向小白,黑眸光亮一闪,面纱下,难得勾起了嘴角。
小白一个激灵,虽不知她面纱下的表情,但是这眼神,它记得!
阎王一笑,霉事尽到!看来有人要倒霉了!
小白刚想到此,便见方君兮伸手拉了拉缰绳,在艾律疑惑的目光下,脚下轻轻一动,马儿速度快了几分。
暮翊听见身旁的马蹄声,欲要转头之际,胯下马儿刷地举蹄儿嘶叫,狂奔而出,吓的他连忙稳住身形,尖叫连连。
“臭女人,你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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