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未落,红霞满天,酉时过了大半,袁城城主袁德厚正与美妾在园里散步消食之际,府里迎来了不速之客,从大门一路打进正厅。
袁德厚闻信连忙赶了去。
踏进正厅门槛,顿时惊愣,只见自己常坐的主位上正坐着一名白衣女子。
女子面纱遮面,双眸漆黑,裸露在外的肌肤如珍珠般白润,一身如梅如雪般清寒的气质惹得他人想一探其真颜。
袁德厚敛下眸中的惊艳,挥手将那打剩下的下人赶走后,便关了门,笑着走了进来,“不知姑娘来袁某府上所谓何事?”
颜值如迷药,竟是能让袁德厚对其一路杀进来的壮举视而不见!
“送礼。”
袁德厚瞧着那桌上血迹斑驳的麻袋,微微皱了皱眉,“不知姑娘送的何礼?”
“刚杀的鸡。”
袁德厚一愣,接着大笑起来,“姑娘的礼物可真别致,袁某甚是中意!”
“中意就好!”说罢,方君兮将麻袋丢去地上,随之便见一颗血淋淋的脑袋咕噜噜地滚了出来……
“啊!”
厅外不远处,一男一女隐于树间,男的一身红袍,张扬而妖艳,女的一身灰色简装,尽显英气,这一对比,到显得阴盛阳衰……
“看来以后饭桌上得少一道荤菜了!”树上男子眉头狠狠一抽,嘴角扬起一抹怪异的笑容。
一旁女子抿嘴默笑,“你也可以选择继续吃。”
“爷才不要!”
暮翊一想起那颗人头,再让他吃鸡肉,不吐才怪!
这女人,可真是把‘杀鸡儆猴’用得淋漓尽致,绝对让那‘猴子’终生难忘!
“还不下去帮忙?”艾律瞧着那帮子赶去正厅的下人说道。
“哼!那女人的话,要听你听,爷才不听!”暮翊背靠大树,双手环胸,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样子。
艾律摇头苦笑着飞身下了树。
依暮翊的性子,若不是出于在乎,怎会跟着来?不过就他那身手,还是在树上呆着得好。
艾律落在厅门前,表情立变严肃,如一佛尊般守着。
厅内,袁德厚吓得连忙手脚并用,向门口爬去,当听见门外剧烈的打斗声,倏然停下,恐惧地看向禁闭的厅门。
在这一刻之前,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亲手把自己的逃生大门给关上!
“你,你到底,想,想干什么?”
袁德厚扭头惊恐地看向方君兮。
“看清楚,他,你可认识?”
他白着张脸,扫了眼那血淋淋的脑袋,“不……”
“不认识?”方君兮黑眸微眯。
“不,不,我认识,认识……”
“一城之主,不为民助民,反倒搜刮民脂民膏,上报巡抚,是凌迟还是斩首,想必你比我清楚。”
“不不不!我知错了,知错了,我把这些年搜刮的财物全都还回去,都还回去,还求您不要告诉巡抚大人!”
先前,方君兮怕官官相护,便在来的路上询问了下艾律,得知南州巡抚大人清正廉洁,是为清官,便有了现在用巡抚大人来威胁袁德厚之举。
“不告诉,可以。”方君兮从袖中掏出三张折叠整齐的草纸丢了过去。
袁德厚颤颤巍巍地打开一看,竟是三张一模一样的诉状,左下方还按了十来个血指印,一瞧那手印下的名字,竟是自己派去的那十三位官差中,十二位的手印。
“照做。”
“可……”
“不符?”
“不不不,符符符……”袁德厚哭丧着老脸,“可是,我没笔墨。”
“血总有吧。”
“……”
些时,待袁德厚按完手印后,又见一张草纸递飞来,细细看完后,委屈地蛤蟆尿都流了出来。
“这,这……”这般不公平的条约,是要让他签字画押?
无奈,迫于方君兮的威严和她手中的三张诉状,默默地又咬了一口指尖,写下了自己的大名。
这下好了,一份地契,十年商税就这样没了……
这究竟是哪来的妖女啊!
自此之后,袁德厚郁闷地将自己关在府里一个多月,袁城百姓对此惊奇不已,同时也高兴不已,不过,这已是后话。
待方君兮回到村里时,已是夜深,可村民一个未睡,都在小餐馆里等着她的归来。
马蹄声儿响,村民们瞬间惊醒,匆匆跑出屋,迎接方君兮的归来。
“姑娘,事情怎么样?”刘全明看向方君兮问道。
方君兮看着村民们满带希翼的目光,向着小餐馆走去。
众人跟随其后,艾律牵着马,与暮翊一同立在原地,她看着方君兮如梅如雪般的背影,佩服万分。
仅仅半天时间,便让人死心踏地地追随其后,这份本事,就是暮皇,怕也不及三分。
“公子,这丫头你觉得如何?”
“哼!”暮翊吐掉嘴里的干草,“不过是不知天高地厚而已。”
艾律凝噎,怪异地看了眼暮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他也算一个好不!
餐馆内,方君兮如鹤立鸡群般立在众村民当中,她从袖中掏出那三张诉状递了两张去。
须臾,便有欢呼声从餐馆传出。
“太好了!这下子不整得他袁德厚掉官帽,就把俺刘大苏的名字倒去念!”
“嘁~倒去念你又没啥损失,不过是跟着苏老太姓了而已!”
“就是嘛!哈哈哈~”
刘大苏脸一红,连忙举起诉状遮脸,却被一旁的苏老太打了后脑勺,“臭小子,别把姑娘辛苦弄来的状子撕烂了。”
刘大苏一听,连忙小心翼翼地将诉状放去桌上。
众人瞧着,更是笑开了怀。
“诉状收好。”
“是是,赶明儿天一亮就送去给巡抚大人,让他袁德厚再无见天之日!”
“不送,收好。”
“啊?”
方君兮一席话,听得众人顿愣。
诉状都有了,不送去,为啥要收好?
方君兮见此,拿出另一张草纸递了去。
打开一看,众人傻眼了。
和平条约?袁城地契?这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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