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庆的喊声,惊动了宫外所有候着的宫女太监。
一时间,整个皇宫到处都是跪地声和哀嚎声。
这个消息也在第一时间传到了太子府和南王府,太子自然是高兴万分,着急忙慌地从侍妾的床上滚下来,换了一身衣服就哭着往宫里去了。
至于巫跃竹,在听到了国主驾崩的消息后,整个人顿时沉默了下来。一句话都没说,子川站在房内,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巫跃竹咬着嘴唇,坐在椅子上,双眼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东西。
太医不是说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吗?怎么现在就驾崩了呢?
他从齐月回来之后,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进宫好好地跟他说句话呢!怎么就驾崩了呢?
巫跃竹闭上双眼,掩盖住了眼中浓浓的失落和无奈。
很多时间,人总是会在失去的时候,才会感觉到拥有时的可贵,爱情是这样,亲情亦是这样!
巫跃竹想到,这么多年来,别说是和国主好好地讲话了,就连好好地喊一声父王都没有过!
这些都随着国主的驾崩,成为了巫跃竹心中最大的遗憾!
他突然有些后悔了,为什么要这么长时间都不进宫去看看他呢?在明知道他身体不好的前提下,居然还能够在南王府躺得住!
巫跃竹面色沉重,眼角似乎有晶莹的泪珠落下,子川看着他,踌躇了好久,还是犹豫地说道。
“殿下,我们现在要不要进宫?属下得到消息说,太子殿下已经赶进皇宫了!”
巫跃竹听了子川的话之后,缓缓地睁开双眼,他眼底的悲伤全部都很好地隐藏了起来,只留下了一抹冷静。
片刻之后,巫跃竹才淡淡地开口说道。
“本王还身中剧毒昏迷未醒呢,又怎么能够进宫呢?”
“那殿下打算怎么做?”
子川皱眉,他虽然不解但也知道巫跃竹这样做,肯定有他这样做的道理。
“连夜招太医过来,本王要在天亮的时候醒过来!”
“是,属下这就去办!”
子川刚要转身离开,巫跃竹又开口说道。
“宫中的人都安排的怎么样了?”
“能用得着的人都控制好了,只等王爷进宫之后发号施令了!”
“嗯,盯着点,千万别出什么差错!”
巫跃竹有些疲惫地闭上了双眼,他也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可不管发生了什么,他都要去面对。
“父王啊,您怎么丢下儿臣就走了呢!儿臣还有很多东西要跟您学习啊!”
太子一进宫,就开始嚎开了,他的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这真是老天都在帮他啊!就在他愁着如何逼宫的时候,国主在这个时候就驾崩了!
国主驾崩的突然,到现在还没有设置灵堂。太子直奔了国主的寝殿,果然在寝殿内早已经跪满了各种的妃子和一些年幼的皇子公主。
“利公公,父王的身子前几日还好好的,怎么这么突然就……”
太子哭着跪在了国主的床前,眼睛却在偷偷地观察着床上的国主,到底是不是真的驾崩了。
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太子把手瞧瞧地伸进了被子下,摸索到国主的手腕,探了下他的脉搏,这一探,太子心中更是激动万分。
只要等着办完国主的丧礼,他就能够以太子的身份名正言顺地登上国主的位子了!
太子一想到这个,激动的几乎都要颤抖起来了,站在一边的利庆,扭头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太子从被子下抽回手,他的眼中立刻闪过了一抹鄙夷。
真没想到太子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国主驾崩的事情,难道还会有假吗?
利庆真为国主感到寒心,这可是太子啊,国主平日里最为宠爱的太子啊!
没想到他在听到了国主驾崩的消息后,这么快赶过来只是为了验证一下这个消息是真还是假!
太子这样的做法,就连利庆这个外人都觉得寒心!
“国主跟奴才说了会话,就觉得累了要休息,谁知道……等奴才再进来的时候,就发现国主已经驾崩了!”
利庆一边说一边擦着脸上的泪水,他从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伺候着国主,没想居然还会有看着国主驾崩的这一天出现,这让利庆很难以接受。
“那父王临终前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太子强挤出几滴眼泪,他现在才不管国主到底有没有留下什么话呢!
他最着急地可是赶紧登上国主的位子,可是这么多人在这里,他有不好表现的太过急切。
“国主之前只是问了下奴才他的身子太医是怎么说的。其他就没有什么了,之后奴才就出去了,等再进来的时候,国主他……他就已经驾崩了!”
利庆说这些的时候,眼睛又红了。太子看到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不耐烦地朝他摆了摆手。
四下看了看,果然看到了皇后也换了一身素色的宫装,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
太子立刻迎了过去,又是人还没到哭声就已经传开了。
“母后,父王他……他驾崩了啊!”
“王儿别难过。”
皇后把太子搂在怀中,轻声地安慰着他。
她是国主的皇后,也是太子的生母,虽然国主驾崩了她也很难过,但人已经死了,她还有儿子!
只要太子能够顺利地登上国主的位子,那么她以后的生活也会安然无忧!
“你父王这是驾鹤西去,不用悲伤!”
利庆看着母子俩,什么也没有说,而是悄悄地退了出去。
来到殿外,朝中的大臣也陆续都来到了,纷纷跪在地上。
利庆四下望了望,悄悄地来到了文丞相的身边。
“文大人,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文大人抬头看是利庆,他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起身跟着利庆往一边偏殿的房间走去。
等进了房间,文大人才发现,利庆把他带到了自己的房间内。
“利总管,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文丞相和利庆的关系素来不错,坐下来之后,也没绕弯子,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利庆从床里边摸出了一个盒子,用手轻轻地抚摸着。
“文大人,这是国主临终前交给咱家保管的东西。”
文丞相没有打断利庆的话,而是皱着眉望着他。
利庆的双眼通红,可见对于国主的驾崩,是真的很伤心。
“咱家十三岁开始伺候国主,一晃眼到现在也有四十年了。没想到国主居然……”
利庆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文丞相看到他这样,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再不开口的话,有点过意不去了。
“利总管还是节哀顺变吧,国主的事情,大家谁也不想看到。”
“咱家本想跟着国主一起走,可是咱家还有国主交代的事情没有做,咱家跟国主保证过,一定要完成国主的托付啊!”
文丞相带着疑惑盯着利庆手中的盒子,他刚要开口说话,利庆就把盒子递到了他的面前。
“文大人,国主临终前一再叮嘱咱家,要把这个盒子交给大人!”
“这是……”
文大人拿着盒子,不解地问道,利庆叹了口气。
“国主的遗诏!”
遗诏?国主居然早早地留下了遗诏?
文丞相虽然很不解,却还是把盒子打开,取出遗诏藏在了身上。
“国主有说要什么时候宣读遗诏吗?”
“应该是丧事办完,新国主登基之前吧!”
利庆虽然不知道遗诏到底写了什么内容,但是他能够肯定的是,国主既然留下了遗诏,那就是说他对太子很早就开始不满了!
联想到刚才太子的行为,利庆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难道说国主对于新国主的人选还有什么不同的看法?”
文丞相也是个聪明人,立马就想到了国主的意思。
利庆没有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在国主下葬的那一天,巫跃竹醒了过来,一身素白孝衣跟在了扶灵的队伍里。
国主一落葬,剩下的事情,就是新国主登基了。
太子对这件事可是期待已久,甚至是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可就在他准备登基的时候,文丞相突然召集了文武百官,皇室宗亲,说是有国主遗诏要公布。
“文大人,父王什么时候留的遗诏?本宫怎么不知道?”
太子有些不高兴,这不是成心打扰他登基吗?
对于太子的语气,文丞相也不生气,他淡淡地笑了笑。
“国主临终前把遗诏交给了利总管,让他交给下官,所以这遗诏具体是国主什么时候写的,下官也不知道!”
“既然是遗诏,那就赶快宣读吧,本宫可还是要忙着准备登基大典呢!”
文丞相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打开了手中握着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失德,朕心甚痛,念及未造成大错,特赐永州为封地,即日起,离京前往封地,无诏用不得入京!念南王多年征战沙场,为伯羌立下累累功劳,特册封为太子,继承国主之位!钦此!”
文大人念完遗诏之后,太子整个人都愣住了,就连一边的巫跃竹也完全没有想到国主会做了这个决定。
太子看着文大人手中的诏书,突然站了起来,一下子扑过去把诏书抢在手里。
“凭什么!凭什么要废了本宫的太子之位?本宫可是伯羌的嫡子啊!怎么就不能登国主的位子了?”太子有些疯狂,他狠狠地把诏书摔在地上,眼神冰冷地看着巫跃竹。
“本宫这嫡子,怎么就比不上一个随军妓生的儿子了?啊?你们倒是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