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林晓琪拉着张珂,在她像看见疯子一样看着自己的眼神中,硬扯着张珂走到岸边,对着水中的凌珣说道“凌珣,如果我放手的话,你是救手中的那个,还是救我手中的这个呢。”
闻言,凌珣什么也没说,甚至看也未看林晓琪一眼,但他游向岸边的速度快了不少,因为他明白林晓琪如是愿意,绝对做得出这种事。
看着凌珣快要游到岸边,张珂双手抱住林晓琪的手腕,尽量放缓了语气说道“晓琪,别做傻事,父亲还是很喜欢你的!”
嗤笑一声,林晓琪淡淡说道“父亲,说得真自然,不过那是你的父亲吗,那是我的。”说着林晓琪又将张珂往湖边推了推,勾起一个浅浅的、淡淡的笑容“真是好奇啊,凌珣你的选择会是什么呢,不然,我们来试一试如何。”
将林晓月放在岸上,交给准备充分,等待许久的丫鬟们,凌珣一跃跳上岸,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往林晓琪这边走来,闻言厉声说道“林晓琪,你敢这么做,就死定了。”
看见凌珣,张珂瞬间温柔了许多,泪水在眼中涌现,泣声喊道“凌珣哥哥~”
直接一伸手,将张珂大半个身子悬在湖水上方,林晓琪冷声说道“凌珣,虽然我现在还不是你的对手,但阻拦你下水,拖延救人的时间,我还是办得到的。”
说着林晓琪勾唇一笑,凌珣闻言停下脚步,在她十米之外站定,垂在身侧的拳头攥得更紧了,抬头对上林晓琪的眼神,放轻了语调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就这么在意她。”说着林晓琪晃了晃手中的张珂,看到凌珣几乎瞬间变了脸色,嘲笑地说道“凌珣,问你一个问题,回答好了,我就放过她。”
“说。”凌珣冷声道。
湖水顺着凌珣冷峻的脸颊,滴答滴答地往下掉,湿透的衣衫勾勒出强壮的身躯,流畅完美的曲线,散开的发丝垂在肩头平添一份妖娆,林晓琪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空间传来,却让人无法忽视其中的真诚。
“你,真的喜欢张珂,是吗?”
张珂闻言不再做任何挣扎,直直看向凌珣,而凌珣只是稍稍一愣,眼神却仍是看不出任何动摇,便要张口回答。
在凌珣开口之前,林晓琪突然开口说道“算了,你还是不要回答了,不然以后,我就没机会再问了,没理由接近了。”
一边说着,林晓琪在凌珣震惊的目光下放开手,张珂便这样毫无准备地掉进了湖里,溅起的水花,淋湿了林晓琪薄薄的半边衣裙,湖水溅到她的脸颊,从眼角流下,像极了无声的哭泣。
看着凌珣毫不犹豫,直接冲进湖里,拼命往张珂的方向游去,林晓琪抹掉脸上的湖水,自嘲地笑笑,目光里是欲言又止的复杂,低低地梦呓一般自言自语“答案,好像不重要了~”
抱住在水中扑通的张珂,凌珣忍不住将目光放在渐行渐远的林晓琪身上,神色里满是纠缠到让人措手不及的情感。
披着毛巾在丫鬟们惊喜的眼神下,林晓月从昏迷中醒来,一抬头,看到的就是林晓琪失魂落魄的背影,好像失去了什么赖以支持的信念,好像全世界没有了光,只有她在无尽的黑暗中,浑浑噩噩地越走越远。
站起来扶着习秋走向凌珣,扫了一眼扑在凌珣怀里哭泣的张珂,林晓月开口淡淡说道“虽然你不救我,我也不会死,但还是要谢谢王爷的出手相救。”
不去看凌珣闻言是何种表情,林晓月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若她没有看错,在她落水的瞬间,林晓琪用嘴型说了一句话,“你该醒了”,真的是被看透了呢,林晓月~
伏在凌珣怀里,张珂几乎泣不成声,嘶哑的嗓音里满是崩溃的胆怯“凌珣哥哥~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一把将张珂打横抱起,凌珣一步一步和林晓琪越走越远~
坐在门前认真的做着刺绣,梅香回想着和白大夫的相处,就越想越开心,连带着做起刺绣也比往常更有效率,听到林晓琪进门的脚步声,开心的说道“小姐,您回来啦。”
可一抬头,梅香就看见林晓琪湿淋淋的衣裙,和湿哒哒的头发,以及失去了往日神采的面容,心一下慌了,立马放下绣品,跟上去说道“小姐,要不要洗个澡,梅香给您烧洗澡水吧。”
见林晓琪不理她,只是静静地往前走,梅香的眼睛瞬间涌上一股湿意,紧紧跟在林晓琪身后,强装开心的说道“小姐,您是不是饿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砰一声,卧室的门在梅香面前关上,林晓琪一人走进屋内,平躺在床上,也不管满身的水意。不管梅香在门外如何用力敲门,如何拼命的喊,林晓琪都充耳不闻,一句话也不回。
目光空洞地望着帷幔,现在林晓琪才明白,原来自以为坚定的信念,只需要一个人的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溃不成军。
在自己的院子急急洗了个澡,换了一件衣服就赶到林晓琪的院子,林晓月一进门就看见梅香颓废地坐在门口,伤心的抹着眼泪。
走过去一把将她提起来,林晓月指着她的鼻涕眼泪,淡淡说道“你这是干什么,丢人,让林晓琪安静呆一会就行。”
缩了缩肩膀,梅香看着林晓月艳丽傲慢的面容就有些害怕,也不敢回话,只能委屈地撇着嘴巴哭泣。
看梅香望着自己的眼神,林晓月就觉得浑身不对味,冷声说道“你那是什么眼神,本小姐能吃了你吗,区区一个丫鬟。”
闻言梅香抽泣着反斥道“诶,我只是丫鬟,怎么了,你不也只是一个小姐吗。”
上下打量了一下梅香,林晓月单手撑着下巴,好奇地说道“脾气见长啊,胆子也不小,林晓琪都是怎么教育你的,居然还敢对主子顶嘴。”
闻言一滞,梅香不敢去看林晓月的眼神,闪躲着说道“人都是会改变的,为什么我就不能。”
抬手点了点梅香的眉心,林晓月闻言朗声笑道“怪不得林晓琪这么宠你。”
闻言脸色刷的红了,梅香真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林晓月见此更是笑弯了腰,而这时林晓丽也闻讯赶来,看到林晓月的时候愣了愣,放缓了步子走到梅香面前,柔声说道“三妹怎么样了,我听说她将二妹和张小姐推下湖了。”
瞪大了眼睛看向林晓月,梅香咽了咽口水,问道“你是人是鬼。”
抬手给了梅香一个暴栗,林晓月抱臂看向林晓丽,淡淡说道“张珂也是被林晓琪推下去的。”
“恩。”林晓丽微笑着点头。
“这下糟了,不过林晓丽,你什么时候和林晓琪交好的。”林晓月扫了扫林晓丽上下,表示好奇。
闻言腼腆地笑了笑,林晓丽看着林晓月柔声说道“一个月前。”
“这么早,为什么我都没有发现。”林晓月淡淡说道。
挠挠脸颊,林晓丽微笑着回道“因为这一个月,二妹都在找张小姐的麻烦,所以把我和三妹暂时忘了。”
闻言一噎,林晓月呛声说道“~干嘛这么认真,本小姐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梅香见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额头,看向林晓月,开口问道“二小姐没事就好,不然老爷又要处罚小姐了。”
“还有一个张珂呢,你以为她比本小姐好对付吗。”林晓月随口说道,想了想又补充道“就算她好对付,她的那个母亲也不好对付。”
听林晓月这么说,林晓丽忍不住说道“听说张小姐和夫人,都是温柔且知书达理,通情面的人,应该不会为难三妹吧。”
轻哼一声,林晓月嗤笑道“这种话你也信,温柔,温柔就不会在我的刁难中活得好好的,直到现在了。”
闻言,梅香和林晓丽对视了一眼,默默点头,确实。
“喂,你们两个什么意思。”林晓月气急败坏地说道。
抱着张珂刚刚走进院子,凌珣便看到高艳玉带着一帮奴才迎了出来,一眼扫到他怀里的张珂,便急忙跑过来。
“珂儿,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有没有觉得那里不舒服。”跟在凌珣身边,高艳玉急忙问道。
从凌珣的怀里探出头,张珂擦擦满脸的泪水湖水,强压下心里的后怕,勉强地微笑着说道“娘,珂儿没事,您放心。”
“哪能没事啊,掉湖里喝了不少水吧,想不想吐,那样说不定会舒服一些。”说着说着,高艳玉自己红了眼眶“这个林晓琪,欺人太甚,这次绝不会轻饶了她。”
抱着张珂,凌珣眉头皱的越来越紧,直到将张珂放在床上,他才缓缓舒展眉头,打算退出去,却被张珂拉住了袖口。
看着凌珣浑身滴水湿透的衣服,勾勒出修长健美的身体,张珂瞬间红了脸,却还是努力看着他的脸,微笑着说道“凌珣哥哥,谢谢你。”
见张珂这样道谢,凌珣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歉意,淡淡说道“这次是我连累了你,你不必说谢谢。”
缓缓地摇摇头,张珂放开凌珣的衣袖,看着凌珣的眼神带着幸福的神色,柔声说道“不是这样的,能被凌珣哥哥在意、喜欢,珂儿再掉几次水,也觉得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