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里,墨心一心养伤,也不用去担心羽夫人的杀手会追到炼秀山上来,闲来无事就运使真元冲击元脉中还未打开的穴窍,听听那位名叫独孤无心的少年郎和千练老头斗嘴,也算过得悠闲充实。
经过天元峰和清水镇的异变之后,墨心已经可以确定自己有吞噬别人记忆的能力,只要接触到对方血液,这种异变就会发生,天元峰时,是他的血液进入羽天子的口中,清水镇时,是因他咬破了黑衣杀手的喉咙,而且这一切,一定与他的心脏有关,至于是何种原因开启了墨心的这种天赋,墨心也不知晓,或许,是那奇异的“圣魂九紫”,或许是其他原因,反正这个原因一定在天元峰。
对于他是不是传说中的失心者,墨心也不知晓,毕竟离上一次失心者现世,已经将近一百年了。
除此之外,墨心昏厥之前黑衣杀手记忆中为何会看到带他走出天元峰的无忧小丫头,墨心也很纳闷,而且当时无忧吹奏的笛声,带有某种奇异魔力,好似可以让人失心沉沦,吸走人的灵魂一般。
墨心隐隐猜想,龙盘江畔和清水镇出现的杀手,或许都是失去自主意识的傀儡,首先这两名杀手有一点很相似,眼眸都是呈诡异幽绿色,眼中气死很重,其次,是墨心在清水镇吞噬黑衣杀手记忆时,记忆中最后一幕,是无忧小姑娘吹奏笛声,一个人记忆的终点,也是生命的终点,就如同羽天子的记忆最后一幕是被人碎心而死一般,那么这样看来,清水镇的杀手记忆终结于无忧的笛声,生命,多半也在那一刻终结。
墨心曾在家族书库里阅读过有关魁魔一族能够通过声音消弭人的意识,从而让人成为丧失灵魂的傀儡的记载,再联系无忧小丫头出现在天元峰,天元峰又被魁魔一族占据,墨心觉得自己的猜测离真相八九不离十了。
十天之后,墨心已经可以下床走动,墨心走出青瓦房,今日是个阳光和煦的好日子,天高云淡,天地间一片祥和娴静,墨心深吸口气,顿觉神清气爽,在床上窝了那么久,早就憋闷得慌了。
站在门前种满花草的院子里,墨心轻轻闭上眼,阳光透过婆娑树叶在他俊俏的脸上打下斑驳光影,惬意安闲,物我两相忘,悠悠然不知时间流逝。
突然,一道杀猪般的嘶吼打破了这份宁静,墨心苦笑,睁开眼,顺着柴门方向的曲幽小径望去,一清俊脱俗的少年郎正从山顶上跑下来,狼狈不堪,但嘴里却很是有骨气道:“老头,你给我独孤无心记着,咋们的仇,不共戴天,咋们的恩怨,不死不休!”
墨心无奈摇头,这话这家伙每天都得说上一次吧?不过每次被千练老头捉住后还不是被拾掇得服服帖帖的。
一个苍老的声音火气更大,在后面怒气冲冲道:“小王八蛋,你竟然真憨劈碎老头子的千年龟壳,看我不生生炼了你!”
墨心眨了眨眼,有点小惊讶了,第一天从炼秀山上醒来,那位见着他就厚颜无耻说好不容易找到一位与他一般玉树临风得他妈都不认识的独孤无心,在墨心住在炼秀山上这段时日,每日都嚷嚷着要把千练老头的乌龟壳给一剑劈了,可却从未付诸过行动,这次,来真的了?
这段时间里,墨心已经从独孤无心口中知晓千练老头其实是隐世不出的炼器大师,那时不时就往炼秀山上劈的天雷,乃是老头故意引下九天淬炼器物造成的,因此墨心毫不怀疑老头会把独孤无心给练了!
由于下山需要经过墨心所住的青瓦房,因此墨心就这么看着一小一老一路掀起野花杂草无数,一片花飞草舞中,相互咒骂中,一溜烟下了炼秀山。
墨心嘴角带笑,不一会儿,如他所料一般,独孤无心一如既往的逃不出千练老头的魔掌,被捉小鸡似的拎着上山,来到墨心住的青瓦房前,千练老头叮嘱墨心要注意休息,然后拎着死狗一般但嘴里仍不服输嘀咕着哪天九条武脉齐开,一定要一剑劈开炼秀峰,让千练老头容身之所都没,然后打到千练老头他妈都不认识等等大话。
墨心看着一老一少远去,关心问了句:“千练前辈,您不会真把无心炼了吧?”
千练老头狠狠道:“要不是故人所托,我早把这小王八蛋炼了百八十次了!”
墨心微微一笑,独孤无心那家伙肯定得脱上几层皮了。
墨心独自呆了一会儿后,就回到屋内,开始修炼起来,他的飞剑和刀被千练老头拿去锻造去了,反而能让他一心修炼。
这段时日以来,随着元脉中的穴窍一个接着一个打开,他距离元脉圆满,开启第二天武脉,行武脉的日子,不远了。
又过了三日,这天,墨心独坐在床上,盘膝成五心向天势,体内元脉中真元如奔涌大潮,翻涌奔腾,一次次“撞击”着元脉中的最后一个穴窍,天门穴,元脉境的修炼,就如同攻城战争一般,真元为兵,穴窍是城,墨心所需做的,便是指挥真元所组成的军队,将一个个穴窍城池夺下,这样,真元才能越来越强大,畅通流转于元脉之中,随心而动。
在天元峰异变之前,墨心冲击穴窍之时,真元要么冲击不动,如撞高山,要么虚不受力,感觉真元都进了幽暗深渊,可异变之后,墨心除了对真元的控制力更强之外,一个个穴窍的变得如同小土丘一般,经不起几次冲击,便摧枯拉朽一冲而过,这一次,冲击天门穴时,也是如此。
在天门穴被重冲开的那一瞬,一张更大更细更丰富的人体形脉图映照在墨心脑海中。人的意识对于武脉的感知是很奇怪的,无法清晰看到,但却可以确定武脉的存在,类似梦中所见事物,但却又是真实存在。
墨心始终闭着眼,长长呼出一口气,形脉分散于全身肌肉之中,形成一百零八张“网”,形脉境的修炼,便是要像元脉时修炼冲开一个个穴窍一般,用真元冲开这一百零八张“网”中的无数先天阻隔,占据这一百零八张形脉之“网”后,让真元有更辽阔的运行范围,滋养肉身的同时,也诞生出更强的真元之力。
墨心缓缓站起身来,轻轻道了一声:“形脉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