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为了自己,已经多方面做了让步,处处迁就,而自己却还不知足,今日更是赌气踩了他一脚。现在想来,一直当他是无所不能、无微不至的对待,确是有些忽略他的感受了。
“大哥!稍等一下,我有事忘了跟世子爷说了。”
“嗯?什么事这么要紧,明日再说不行吗?”
“很要紧,现在不说不行。”
卫珩看着她严肃的表情,宠溺地摇了摇头:“那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嗯!”卫瑜掂起裙角,又从府中跑了出去,追着东陵殊已经转身的背影唤道,“世子爷!等一等……”
东陵殊听到呼唤,诧异地勒马回神,见卫瑜向自己跑来,微微带着喘。
“怎么了?”
“我……我有事要跟你说……”卫瑜拉着他的马头缰绳,抿了抿嘴道。
东陵殊俯下身去,耐心地等着她开口。
“明日……还需再备二十骑兵,可记得了?”
“……记得了。”东陵殊叹口气,刚想道这种事明日在营地直接说就好,他哪里会不应?就见她脸忽然漾起绯红来。
“那可一定要记得了!——我好喜欢你。”
前半句声音响亮,后面五个字轻飘飘地传入他的耳中,只有他们二人能够听见。
东陵殊浑身都好像僵住一般,维持着俯身的姿势,直到卫瑜跑来钻回了府中,还久久不能回神。
她说……她好喜欢他……
唇角止不住地扬起,转身看着仅余门卫的大门,真想就这么破门而入,将那个不让人省心的丫头捉上马,逼着再说个千次百次。
叫她知道,哪有挑逗完之后,自己就这么不负责任跑掉的道理?
东陵殊收了下手心,又缓缓松开。
当真要赶紧解决干净那画作之事,早日将她娶进门才能舒心了。
卫珩看着卫瑜逃命似的冲了回来,好像后面有野兽在追赶一样,赶紧扶住她道:“做什么这么冒冒失失,小心摔着。”
“……我没事,大哥……”
“你又想出了什么点子,需那般嘱咐容廷要记得?”卫珩隐约听到了他们二人的几句话,忍不住提点道,“小妹,我们此次已经很麻烦人家了,以后行事更要有分寸,千万不能一再地提要求,知道了?”
“嗯……我知道了大哥,以后会注意的。”卫瑜红着脸道。
“那便好。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早起赶路。”
“嗯,大哥也早些睡吧!”
接下来的几日,卫瑜每日往返于盛京与禺郊大营之间,日子过的十分忙碌。但一想到能够经常与东陵殊见面,这些路途上的苦就一点都不算什么了。
受训的将士们熟悉了自己的任务后,渐渐步入了正规,进步飞快。卫珩不禁感慨道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安排到盛河边上实地检验效果了。
再后来,卫瑜也没必要每日都往禺郊大营赶了,定期卫珩会过去查看一番,再把进度告诉卫瑜。有东陵殊与赫连墨启两人亲自看着,一切都在按照安排有序地进行着。
眨眼间到了五月末,晋国太子崇跋涉而来,进入了盛京城,靖嘉帝设宴接风。
卫瑜或许是因为这一段日子有些费神,再加上换季变天的原因着了风寒,此次便称病没有进宫赴宴。
卫瑢回来后,前往卫瑜的院落去探望她的病情。
“小妹,药吃了吗?”
“吃过了,长这么大一有病就是林太医来看诊,他的药也是一如既往的苦。”卫瑜皱着脸诉苦道。
“良药苦口,你可不许自己偷偷倒掉!”卫瑢警告道。
“知道啦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叹口气,随口问到,“宴会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呀?晋国太子崇长的什么样子?”
“这次不止太子崇,晋国的六公主弥萝也来了。”卫瑢道,“若说事情嘛……倒是发生了两件,一件好事、一件坏事。”
“唔?二哥你快接着说呀!先说好事,再说坏事。”
“好事就是,这弥萝公主看上了咱们的一位将军!”
“将军?!”卫瑜心里一凉,第一反应就是东陵殊被人惦记上了!不论是样貌还是身份,他都是极容易吸引姑娘家的目光的,再加上他刚与晋国交战,说不定早就被人家看在眼里了……
“什……什么将军呀……”
卫瑢神秘一笑,压低声音道:“阿瑜你绝对猜不到是谁……嘿嘿……”
“别卖关子了!二哥你快说!”
“那弥萝公主竟然看上了赫连墨启!”卫瑢忍不住哈哈大笑,一副大仇得报的模样,“你是没见赫连墨启当时的样子,脸都黑成一坨了!我倒要看看他这回怎么解决哈哈哈……”
“……啊?”这个卫瑜是真的没有想到,心情不由有些微妙。
难不成……在好不容易摆脱自己以后,他又要经历一次“逼婚”了?
“这件事虽痛快,不过还有一件烦心事……”卫瑢停下笑来,脸跟变脸似的很快又垮了下来。
“……什么事?”听过上一个消息,感觉什么事情都不会惊讶住她了。
然而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在听到卫瑢说出第二件事后,她才是真的惊的说不出话来。
“那太子崇手里拿着一幅卷轴,当场询问了容廷哥哥与他同画之人是谁!看那笔画,应是司倥丢失的那幅真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