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卫瑜每日又多了一项新任务,便是到马场去照看颖风。
说是照看,其实也没她什么事。马厩的打扫和马儿喂食自是有马倌早早就弄好的,她来了无非是牵着它出去溜溜,梳梳毛,聊聊天。
相处的多了,颖风对她也越来越亲切,已经可以让她偶尔骑上去慢慢的跑跑了。
卫瑜再与东陵依依赛马时,虽然骑术不佳,却也可以依靠颖风赢过几次。杜珂由于身体原因不能骑马,每每看着她二人马上的英姿飒爽,都会眼露羡慕。
“阿珂,我看你泡了这段时间的温泉,气色好多了。”卫瑜放开颖风让它自由放风,坐在杜珂身边道。
“哎,什么时候能像你们一样骑骑马、跑一跑,我也就没有遗憾了。”
“再养一段时间会更好的。”卫瑜看着不远处散落的马群,不时有乌雀落在枯枝上嘎嘎的叫,微微笑道,“若是以后每年都能来这里住上一段日子就好了。”
“这也不难,如果你变成了这别庄的女主人,我就可以沾光来做客了。”杜珂忽然贴近她的耳朵小声道。
卫瑜一惊,抬眼见东陵依依跑马去了还不见踪影,四周也无人,这才松了口气道:“阿珂,你在瞎说什么呐!”
“我是认真的。”杜珂看着卫瑜道,“你看安平公世子的神情,我可是都看在眼里呢。阿瑜你跟我说实话,对他你究竟有没有动心?”
“这个……我也说不太清……”卫瑜也不愿对好友隐瞒,既然被问到了,便认真思考了许久,缓缓开口道,“对着他,有些紧张,又有点期待,但究竟紧张什么、期待什么,又不得而知……”
杜珂静静看着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浓密的睫毛颤如碟翅,垂下一片剪影。
“一开始以为是因为他救过我,从而产生了依赖与敬仰。但后来渐渐相处着,对他了解愈深,就愈被吸引,明明看起来那么清冷的一个人,竟然能让人感受到温暖与体贴……”卫瑜被自己惹笑,莫名其妙地摇摇头继续道,“有时候在想,这种是不是兄长般的照顾,但又觉得不是……在兄长面前,包括在阿拙那里我都可以自由谈笑,不会去想自己会不会傻傻的,会不会成为人家的麻烦。但面对着他,却总是会忍不住猜测他的想法,会想拿最好的状态面对他……”
“阿瑜……”
“像对赫连墨启一般想全心全意为他付出吗?但目前为止,只有我从他那里得到了许多,以至于我搞不清自己有时候的做法,是仅仅为了报答他,还是真的想为他做些事……所以,阿珂……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卫瑜叹口气道,“或许,只是单纯地觉得他很优秀,单纯的欣赏罢。”
“阿瑜,我觉得你是喜欢上他了……”杜珂拉住她的手,喃喃道。
“是这样吗?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反正不管怎样也没什么结果的……”
“这是为何?你们门当户对,也不会有什么阻碍啊?”杜珂不解。
“和外人无关。只是我,单纯的不想再嫁人了……”
“可是因为将军府那些人?”杜珂急道,“阿瑜你听我说,你根本不必……”
“不是因为他们。”卫瑜打断她的话,“你想说的我都明白,也都懂。从前的我一意孤行,伤过家人的心,也错过许多事,如今我想陪在他们身边,或者自由地去各地看一看书本中记载的世界,不想再把自己拴在一个人的身上了。”
她虽要把生活过的美满起来,但她的计划里却没有过嫁人这一项了。
“阿瑜,既然你跟我说了这么多,我也与你说说心里话。”杜珂拉过卫瑜的手,放到自己的腿上道,“自小时候我们认识起,我一直以为你最终会跟萧世子走到一起的……”
“……阿拙?”卫瑜瞪大了眼睛,摇摇头道,“你怎么会这样想,我与阿拙只是挚交,并无任何多余的感情在内。”
“有些事情是旁观者清,你不用急着否认,自己好好想一想,是真的毫无察觉,还是因为不甚关注而被忽略掉了。”
卫瑜张了张嘴,却没有再说什么。
“不只我一人看出来了,如楚歌、画书多少也都看的明白。”没有理会卫瑜难以置信的神情,杜珂接着道,“你可还记得稷宁公府曾经住过一个表小姐?”
卫瑜点头:“好像是姓姜?”
“嗯,就是姜媛,当时她是‘楚派’的一员,没少与你作对。”杜珂道,“但你以为她对你的敌意,仅仅是因为姑娘间的派系立场?不,如果没有你,她早在两年前就会与萧世子订婚,今年或许已经嫁入了国公府成了风光的少夫人。”
“可是……可是她已经被送回岑溪好几年了啊……”
“她回去的原因,现在你可能想的明白?”
当年的卫瑜也就十一二岁,正是豆蔻初绽,风华气盛的年纪。对于突然出现,像个尾巴似的一直黏在萧澹身边的姜媛也不太能看的上眼。
她喜欢故意到姜媛面前炫耀,让她看着萧澹对她们二人明显的态度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