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绝(新韵、平起、首入韵)
偃旗息鼓隐锋芒,化作幽灵弓暗藏。
暴起杀机同鬼域,冤魂无数尽皆亡。
“此战造就了一个战争的神话,更留下了一个时代传说。”摘自《波恩与地球》——菠罗纳尔(波恩人)著,星河历28年出版。
我没有想到,敌人对我们的追击是如此的疯狂和执着。从我们转过身开始撤退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机会转过头去与敌人厮杀,只能被一路追着狂奔。我们一边全速撤退,一边还要躲避追兵远远射来的炮火,真的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期间更有一次为了掩护速度较慢的护卫舰,四架波恩战机停下来准备拖延一下追兵,而给护卫舰争取一些时间,但是最后能回到队伍的却只有两架,而且还都伤痕累累。
这是我们出征以来第一次有人员伤亡,不过让我担心的士气低落这类事情却并没有发生,反而所有人都发誓要给巴托人一个狠狠地教训,为牺牲的战友报仇。这或许也和大家都知道我已经在不远处的小行星带安排了接应部队,并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有关吧。
今日一战,速度在战斗中起到的作用就被充分体现了出来。也许只有在逃跑的时候才能充分体会到速度的重要。虽然巴托人一路疯狂地追逐着我们,但双方的距离却越来越远,而当我们已经把他们甩到探测范围的边缘时,他们终于放弃了追击。由于巴托人的探测技术不如波恩人,想必是他们已经看不到我们了吧。
不过这正是我想要的。虽然他们若一直追到小行星带,我们埋伏在那里的部队绝对会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但同样也就把这支部队提前暴露了出来,弄不好还会导致巴托的战舰去而复返。
敌人不再追击,我们也就停了下来。趁此时机,我让马格胡安按照波恩人的习俗,为牺牲的两名波恩战士举行了一个简单的仪式。之后就率队向小行星带飞去,准备与波恩赶来支援的快速部队汇合。我并没有忘记要留下两架战机充当斥候,告诉他们要始终能在探测器里看到巴托人,监视着他们的行动,但同时更要确保自己不被对方发现。
在小行星带我见到波恩这支援军的指挥官时,他显得很激动。我感觉到了,但是因为刚刚牺牲了两名战士,这让我实在没有心情和他做过多的交流,只是询问了一下波恩舰队和他这支分队的具体情况。
在听到我的询问后,这名指挥官立刻回答:“舰队有大型战舰共计四十六艘,其中主力攻击舰二十二艘,快速突击舰十二艘,载机母舰八艘,通用型战舰四艘。这些战舰中,共搭载了五百四十架战机,其中有一百六十架是最新的阿尔库拉型战斗飞船。除此之外,还有各型护卫舰级舰艇共三十六艘……”
我对这名指挥官所报出的数字有些吃惊,共计四十六艘大型战舰,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要知道人类几乎是倾全球之力,历时十余年打造出的第一支也是唯一一支太空舰队,也不过只有四艘大型战舰。而据我之前所见,波恩人的战舰比地球战舰还要大上许多。也许是我没有很好的掩藏住心中的震惊而让这名指挥官从我的表情上看出了些什么,但我相信他很可能是误会了我的意思,因为他接下来又忙不迭地解释说:
“女王陛下已经下令,将这些战舰全部交由您来指挥。当然,女王陛下也知道仅凭这些战舰要彻底打败巴托人的确太难,但是我们波恩真的已经把所有的大型战舰都拿出来了。不瞒您说,现在整个波恩境内再也找不到一艘战舰了,甚至连女王陛下的亲卫队也一艘没留。现在所有原本需要战舰驻守的地方,都暂时由护卫舰来代替了,而且数量也少得可怜,很多地方甚至已经没有用来巡逻的战斗机了。”
他的话让我更加的震撼了。假如他所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话,那么整个波恩现在就是绝对的空虚,恐怕只需要一艘战舰就可以横扫波恩所有的星域。而现在几乎算是位于波恩腹地的泽厚尔星域的地球人,却拥有着一支武力强悍的舰队,而她还敢把这个消息主动告诉身为一个地球人的我。
我不相信波恩的女王会看不到这点,她应该清楚她这是在拿整个波恩的命运来做赌注。但这也正是让我敬佩的,敬佩于她的豪迈,折服于她的坦荡。我不知道是什么让她敢于这么做,但她已经切实地用行动来向地球人表示出了绝对的信任和坦诚。
“您误会我的意思了,”不知不觉间,我对这名指挥官也用上了敬语,“我并没有嫌少,而是为女王陛下的安全担心。”
“是啊,我们最初也都有同样的担心。但是女王陛下说了,只有您才能我们波恩取得最后的胜利,只要我们打了胜仗,不放一艘巴托的战舰过去,那么她就是绝对安全的,整个波恩也都会是安全的。”这名指挥官先是有些唏嘘,但很快就振奋了起来,同时眼睛里放出了炙热的光芒,那是一种对胜利的渴望。
看来,波恩人虽然爱好和平,但在他们当中,同样也有着“好战分子”,当然,也许这种好战只是基于要赶跑侵略者、保卫自己的家园的。尽管这名指挥官只是如实地在向我汇报情况,但他的话还是让我有了太多的感慨,以至于一直到我准备结束谈话时,才意识到还没有询问他的名字。
“希姆莱尔。我的名字是希姆莱尔,我真的太荣幸了,居然能得蒙长官亲自询问我的名字。”我只是询问了一下他的名字而已,这个希姆莱尔的反应却着实让我无语,难道他不知道应该主动告诉我自己的名字才对吗?
不过直到最后,我也并没有接手波恩舰队的指挥权,因为到目前为止,我能不能坚持到波恩舰队赶到的那一天都还未可知,更何况,在指挥大规模的舰队上,我并没有任何的经验。不过,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巴托舰队赶回去布防,以他们的速度仅赶路就需要五到六天的时间,这一来一回至少就需要十天的时间。而这期间他们还需要确认那支舰队到底存在不存在,我更是让小分队的那四架战机将携带的八枚水雷布置在了适当的位置,相信会让他们的一些侦察机莫名其妙地失踪,而加深他们的恐惧。即便巴托人的侦查机没有触发这些水雷,这些水雷也会在十天之后相继定时爆炸,产生足以被巴托人探测到的能量波动,来继续迷惑他们。如此种种,相信巴托舰队真的回来,至少也得是十五天以后的事情了
但我没有想到的是,在我们与波恩增援部队汇合后第七天的时候,一直与我们遥相对峙的那数十架巴托战机突然打破了连日来的默契和宁静,一窝蜂似地全部向我们扑了过来。敌人突然的举动让我感到有些奇怪,赶忙一边命令负责侦查的战机后退避敌,一边分析着敌人的意图。
不过计算了一下时间,我想我就已经找到了原因。这必然是巴托人一连多日都没有找到那支舰队的踪迹,在看到舰队又被调回,害怕是中了我们的调虎离山之计,所以赶忙让这些战机来查探一下这里有没有我们的舰队,以免遭受偷袭。
我自然没有傻到带人前去迎击,或者硬碰硬地让他们知难而退。那样的话,恐怕立刻会把巴托人的战舰招惹回来。于是,第八天的时候,巴托人的战机就杀进了小行星带。
虽然这个小行星带是在巴托人的家门口,但他们从来没有人对这些杂乱无序的小行星做过仔细的观察,反而还不如我们这些外来人更加的清楚。这是因为在他们看来那是既耗时耗力又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对对于我们来说,这则是用来救命的。
我不想在仔细叙述整个战斗的详细过程,因为这个过程怎么看来都更像是经验老到的猎人在戏弄他的猎物。对于巴托人来说,这片小行星带就是一片吞噬生命的沼泽,是一片被诅咒了的梦魇之地。数十架战机在进入这片小行星带之后,就再也没有一架能够离开。他们有大约三分之一都是在水雷的爆炸中消失的,还有三分之一是在无数会突然移动的小行星、陨石组成的风暴中成了碎片,剩下的那三分之一,则是被突然不知从何处射来的炮火击中而命丧黄泉。让巴托人最为恐惧的是,他们中活的时间最长的人在小行星带里挣扎了整整一天,只看到了身边的战机接连不断的被击毁,而自始至终没有看到一个敌人,我实在说不清在这种情况下存活更长的时间,究竟是他的幸运还是不幸。而我没有想到的是,即便在战争结束以后,巴托人在此役的通讯中留下来的记录,更使这片小行星带成为了魔鬼地带,在时隔多年之后,仍被绝大部分的巴托人视作宇宙间的一个禁区。
不过,不管巴托人对这片区域如何的恐惧,但是所有参加了此次作战的波恩人,更是把我奉若神明,佩服得五体投地。这让我在早就拥有了“空战之神”的名号之后,又多了一个“魔鬼的导师”这样一个不知是让我该哭还是该笑的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