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亮格外明亮,如一玉盘悬挂空中,掩去了星辰的光辉,唯有几颗疏星相陪衬,给大地披上一层白纱,雨后的水涨了不少,未至溪边就听到了溪水流下湖里“哗啦啦”的流水声,虫声一片,应该是蛐蛐,细细听来,甚至还夹杂着一些蛙声。
苏姿晗很清楚的记得扔笛的地方,到达时笛子原封不动的落在原地,喜出望外,提起裙边跳至对面,拾起笛子,用手擦了擦笛子上的泥渍,见笛子完好无损,情不自禁露出欣喜的笑容。
并无逗留,拿着笛子往回走,走了不到几步,脚下忽然踩到一硬物,拾起一看,是一块龙纹玉佩,虽然上面沾有一些泥渍,但做工精细,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站住!你是何人?”
正当苏姿晗耐闷之时,从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从声音听来说话者应该不到十四岁。
此处怎么还会有他人?
苏姿晗讶然转身,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体型偏壮的少年,身高与她相差无几,衣着华贵,只是脸上依旧稚气未脱,看来说话者便是他,后面跟着三个与之同年龄阶段的小太监,与他一比,显得瘦弱多了。
苏姿晗此次出来只为寻笛,脸上保留着丑妆,少年见了,脸上立即生起厌恶之色。
“哎呦呦!”身旁的太监也没好气,“王爷问你话呢?还不快回答。”
又是一群狗仗人势的家伙,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苏姿晗正要如实回答,少年却打断,“等一下,本王知道你的身份。”走到苏姿晗跟前,绕着她上下打量,“据本王的观察,你衣服做工也算精细,不像是婢女,看打扮,倒像是妃子;但装扮简单随意,可见已是无人欣赏,而且,安居宫就在这附近,所以……”少年自信满满的指着她,“你,是住在安居宫的太妃。”
特意上下扫了苏姿晗一眼,嫌恶地道:“你又长得如此丑陋,先前还一定是个从不得宠的渺小得可怜的妃子。”说完,高傲地昂起了头,脸上是得意的笑容。
三个小太监急忙恭维道:“王爷果真是聪明绝顶啊!小的们佩服得五体投地。”
苏姿晗在一旁则像是在看一场滑稽的闹剧,虽然一直一言未发,却是一脸鄙视不屑。
少年看到,很是不满,“怎么了?难道本王猜错了。”
“王爷说得如此有道理,怎会错呢?”
“是啊,王爷怎会错?”
小太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恭维着少年。
“虽然贤王说得条条是到,不过很可惜,猜错了。”苏姿晗淡淡地丢下一句,转身便要离开。
“你说什么?本王怎么可能会猜错?站住!谁许你离开了!你怎么会认识本王?”贤王文鑫一下子不快意了,一副你不说他正确便休想离开的架势。
苏姿晗停下脚步,“王爷也是人,怎么不会猜错?何况,贤王之名我早就有所耳闻,依据王爷的言行举止,一猜便知。”
先皇子嗣本就单薄,其中贤王是现在最年幼的王爷,乃文烨的同胞兄弟,自小得到太后宠溺,可是出了名的霸道,加上太监们唤其王爷,其实就算只根据他的年龄,苏姿晗便可猜出他的身份。
小太监在一旁道:“王爷的贤名可是家喻户晓,远扬天下啊!”
苏姿晗本来以为文鑫不会吃这一招,没想到他却乐在其中,自豪地道:“那当然,本王的贤名有谁不知。”
苏姿晗对这主仆几人实在是无语极了,这贤王还真自恋,低声道:“确实是名扬天下,不过这‘名’绝对不是‘贤名’。”
“你刚才说什么?小小女子,既然敢嘲笑本王,不满意是吧?如果本王刚才猜错了,那你倒是告诉本王你是什么人?”
苏姿晗刚才的话文鑫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告诉他她是谁,不仅这次饶不了她,以后也别想好过。
“小小女子?就算我再小,也比你大吧,如果王爷执意认为自己没有猜错,那我便是你的长辈,有这样对长辈讲话的吗?孩子?”苏姿晗特意将“孩子”两字一字一顿说出,还一脸细心教诲的长辈模样。
文鑫根本不把苏姿晗放在眼里,怒道:“哼,小小太妃,不过是被丢弃的一群有蠢又丑的老女人,敢用这种语气跟本王讲话。”
跟班小太监激动得翘起兰花指,“放肆,就算你是太妃,在我家王爷面前也得俯首称臣。”
苏姿晗讥讽一笑,“是像你们一样在他面前点头哈腰,当马屁虫哈巴狗吗?”收敛了笑容,正色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上梁不正下梁歪。”
本就在气头上的文鑫顿时火冒三丈,想他生平又何曾有人敢对他,别说骂他了,就连拍他马屁是也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惹到了他,这个丑女人,竟然敢给他气受,抡起拳头就挥向苏姿晗。
有没有搞错?竟然动手!虽然年龄少了点,但也该知好男不跟女斗的道理。糟了!文鑫虽然没她大,但比起这个头力气,她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喂!喂!君子动口不动手啊!”苏姿晗赶紧后退,可惜后面却是湖水,无路可退,停在了边缘,只得道:“堂堂的一个王爷竟然出手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传出去岂不叫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