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穿不是你说了算。”苏姿晗胸中的怒火正要突破胸腔,她努力压制着上前直接扇吴氏一巴掌的冲动,威严命令一旁默不作声的谨言,“谨言,将吴氏的衣服给本婕妤扒下来!”
“我看谁敢!”吴氏挺胸怒喝,瞪着谨言。
谨言完全没有任何变色,点了吴氏的穴位,吴氏只能张着嘴威胁厉喝:“你这不长眼的贱婢!敢对本夫人无礼,真是放肆!”
谨言是爹的人,怎会怕你?而且,爹不是不介意,而是根本就不在意。
苏姿晗瞅着吴氏里三层外三层的大红衣物,“谨言,把二姨娘身上大红色的衣服解下来就行,天寒地冻的,也别冻着了二姨娘。”
“是,奴婢遵命。”
谨言继续有条不乱地解着吴氏的衣服,吴氏慌了,她的里衣都是大红色,照苏姿晗的说法不是得把她脱光?
“小野种!你乱来试试?”
“信不信我抽了你们筋扒了你们的皮!”
“我要让你们不得好死!”
……
吴氏放着狠话,该骂的都骂了,可苏姿晗等人都是无动于衷,吴氏的身上只剩下一件单薄的里衣,嘴唇也有些发紫,“你们别乱来!再乱来我可就叫人啦!让别人看看苏家大小姐是怎样一副流氓脾性。”
她的声音竟然有些发颤,不知是因为冻的还是因为什么。
苏姿晗凝眉,一副深思忧虑的模样,比起当年吴氏在大雪天将年幼病危的她一人关进柴房,不给吃不给穿没有任何人探望时所受的痛苦,这根本算不得什么,“说的也是,刚好让别人来看看二姨娘你风韵犹存的身姿。”
吴氏自然不敢大声呼救,要是让其他人看到她如今这幅狼狈样子,她的颜面往哪放?而且,门又是敞开的,要是有哪个路过的男家丁看到,她又该怎么办?
“晗儿,算了。”正当谨言要解下吴氏最后一件遮身的衣服时,上官氏突然阻止,“一件衣服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娘。”苏姿晗有些不乐意。
上官氏握着苏姿晗的手哄劝着,“就此作罢吧。”
人之心胸,多欲则窄,寡欲则宽。自从苏姿晗进宫后,吴氏穿大红色四处晃悠也不是一次两次之事,上官氏早已习以为常,若不是因为吴氏张口闭口称苏姿晗为野种,她完全不会跟吴氏去计较。
苏姿晗呼出一口气,有些无奈,“能容小人,方成君子。”
“你才是小人!”吴氏反唇相讥。
苏姿晗看向吴氏,“二姨娘,既然衣服穿错了,就得换,下次如果再穿错,本婕妤不会介意再帮你换一次。谨言,你辛苦了,接下来的衣服就让二姨娘自己去换。”
“是。”谨言解了吴氏的穴道,吴氏一边骂着一边哆嗦着去拿放在芸儿手上的外袍,苏姿晗不做回骂,手却压放在吴氏的大红外袍上,“二姨娘,这大红衣服不是你配拥有的。”
吴氏头仿佛都要被气炸,瞪着围绕在身边的苏姿晗多人,不敢发作,只能咬牙切齿,“好!你们够狠!”
苏姿晗放下手将大门展示在吴氏面前,“这房间也不属于你,也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所以,请二姨娘你离开。”
吴氏想着身上只剩下一件单薄的里衣,“我不走!”
“不走难道你还想滚不成?”苏姿晗耐住怒火,嘴角的笑里藏着一把刀,寒光闪闪,晃人的眼,刺人的心,“二姨娘现在不走,难道还想等到外面有人的时候再走吗?让人看到了多不好。”
“看你那丑样!真是令我们苏府蒙羞!”吴氏有气无处撒,冷言辱骂苏姿晗后灰溜溜跑回自己的房间。
关了房门,上官氏拉着苏姿晗坐下,眉毛紧蹙,语出责怪,拿出手帕擦着苏姿晗脸上乱抹的胭脂,“你看你,这是怎么回事?”毫无起效,又嘱咐芸儿道:“芸儿,快去端些水来。”
“娘,不用了。”苏姿晗避开,等会她还会见到文烨,所以不能卸下妆容。
“什么叫不用了?你看你把自己弄成了什么样子。芸儿,快去。”上官氏的态度十分坚决。
芸儿奉命下去,苏姿晗狡黠一笑,道:“我也只是想吓吓苏稳仲他们。”
“你啊!这种理由拿去唬唬别人也就算了,还想来骗为娘。”
苏姿晗撅撅嘴,抱着上官氏的手臂,“没有,没有,晗儿怎么敢骗娘亲呢?”
她都不知道自己多长时间没有向现在这样可以向一个人撒娇了。
“你不敢?今天若不是卫先生替你解围,还真不知道会怎么样。自从你进宫后,就一直没有你的消息,也不知你过得怎么样,可曾吃好住好?可曾受气蒙冤?可会识人用人?宫中圈子套子遍地皆是,也许你自个儿一不小心钻进去了都不知道,今天好不容易见着了,你却是这般面貌,你我还不了解吗?也不知道你现在是何处境?瘦了不说,还要这般折腾自己,叫我这做娘的怎么放心?”
上官氏说着说着,声音逐渐变得哽咽。
苏姿晗鼻子一酸,为了不让上官氏过于担心,道:“娘,女儿现在在宫中生活的很好,虽不得宠,但也平静,女儿今天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她将事情的原委向上官氏诉说了一遍。
上官氏听完,叹息道:“此事虽小,万一有一天皇上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如若追究,那便是欺君大罪,你可有何打算?难不成要这样遮遮掩掩、担惊受怕地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