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贺佳言怀孕以后,陆捷发现她整个人都变得又傻又幼稚,像个小女孩一样。前几天在景区,她买了一套光着屁股的和尚玩偶,然后让他带回办公室摆放;上个月,再前段时间,他们几次去购物,她也买了一大堆花花绿绿的东西回家,最让他失笑的是,她居然拿着一件不伦不类的衣服让他试穿。当时陆捷坚决不肯,只是最终也没法抗拒贺佳言那哀求的小眼神,于是拿着衣服走进了试衣间。他出来的时候,她笑得弯下了腰,而候在一旁的导购小姐也低下了头。
尽管无法亲身体验,但陆捷也知道贺佳言怀孕的辛苦。从初时的恶心呕吐,中期的腰酸背痛,后期的心悸失眠……每次看到她难受,他亦身同感受,只要她感到快乐,他基本上都会顺她的意。
贺佳言总盼望能够有一个女儿。当她如愿以偿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生命终于完满了。以往的遗憾,通通不可以不计算。
女儿的名字是贺佳言取的,叫陆穗。这孩子出奇的安静,自出生以来,贺佳言和陆捷每夜都睡得很好,因为这孩子不怎么哭闹。
满月宴时,贺佳言和陆捷的校友甚至是老师也从各地前来赴宴,场面非常热闹。陆穗安分地窝在贺佳言怀里,眼睛不断地在各位陌生人之间穿梭,看起来十分聪敏。几个相熟的老同学都相中了这位水灵漂亮的小姑娘,纷纷跟贺佳言订下娃娃亲,贺佳言笑话她们:“你们呀,都急着娶儿媳妇了。”
在众人的悉心照料下,这朵矜贵的小花渐渐茁壮成长。
贺佳言和陆捷最喜欢把女儿带到学校玩耍。陆穗很多第一次都是在学校里发生的,第一次跑步、第一次跳绳、第一次踢皮球……傍晚时分,很多学生喜欢在跑道上“偶遇”陆捷。陆捷通常会带着妻儿,慢悠悠地绕着跑道外圈散步,疲倦时他们一家三口会坐在草坪上,一同凝望那片美丽的落霞。
陆穗几乎继承了父母所有的优良基因,她才思敏捷,聪明伶俐,自小就是长辈们宠爱的对象。只是,她的性格跟陆捷的很像。从小到大,她都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平日也很少跟长辈们撒娇。上幼儿园后,她比旧时更加文静,活脱脱就是个小大人。
贺佳言真的不懂,女儿也有自己的基因,但为什么就没有自己这么可爱。她脑子里是这样想,嘴上不知不觉也说了出来。
那会儿陆捷正在喝水,听了贺佳言的话,他差点就噎着。把马克杯放下,他伸手将她抱过来,语气不满:“穗穗不可爱吗?”
“穗穗跟你一个样,能可爱吗?”贺佳言将脑袋靠在陆捷的肩上,眼睛盯着天花板,“我好想要个黏人的小家伙呀。”
陆捷凑近她,语气暧昧地说:“再生一个?”
贺佳言伸手抵住他,眼睛满满都是笑意:“这话可不能乱说。”
正当陆捷想要实际行动证明自己想法的时候,不远处便出来一阵咚咚的小跑声响。他警觉得很,立即将被压倒在沙发上的贺佳言起起来,贺佳言还来不及整理微微凌乱的头发,穿着小花裙的陆穗已经出现在客厅。
看见正襟危坐、神色却有些许怪异的父母,陆穗也不觉得奇怪,她的小身子趴到沙发上,踢掉拖鞋后就挤到他们中间。
明天是周五,陆穗还得上幼儿园,因而贺佳言早早就哄她回卧室睡觉。看着女儿入睡后,贺佳言才到客厅陪陆捷看电视的,没想到这孩子又不安生,睡着睡着又逃出来了。
“丫头,怎么不乖乖睡觉?”陆捷将那团小家伙拥到怀里,不料那小家伙略带嫌弃地扭了扭身体。
“您和妈妈都没有睡觉,我也不要睡觉。”陆穗说话时稚声稚气的,表情却严肃得很。
陆捷意味深长地看了贺佳言一眼:“爸爸妈妈是大人,跟你不一样。”
贺佳言不如陆捷功力深厚,并不能在刹那间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的脸还有点红,好半晌都没有出声,直到陆穗那纯洁的小眼神黏在自己身上,她才不得不开口:“妈妈跟你回房间睡觉。”
人小鬼大的陆穗不肯回儿童房,她罕见地赖在贺佳言身上,闹着要跟爸爸妈妈一起睡觉。
无论贺佳言怎么诱哄,陆穗都不愿意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她无计可施,于是就把这个烂摊子交给了陆捷。
不知道陆捷用了什么方法,反正贺佳言回到卧室的时候,他正优哉游哉地翻着杂志。看见她进来,他翘起唇角,轻轻地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
这张大床是她们结婚前专门飞到国外找设计师量身定做的,可以称得上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满足他们的需求。在原地站了三两秒,贺佳言才甩掉拖鞋,慢条斯理地爬到他身边,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中央吸顶灯,灯光不算太耀眼,贺佳言的影子投在他面前,他的眼睛微微地眯了一下,原本拿在手中的杂志已经被他放到床头柜上。
贺佳言将手肘支在陆捷胸前,半趴在他身上问:“你把孩子怎么了?”
轻弱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撩动着陆捷的耳际,贺佳言压着声线,他听得连血脉都在暴动。他伸手摁住她的后颈,指腹轻轻地在那片润滑的肌肤上摩挲:“你不是该问我,我要把你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