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南少瑜与林陌曰还愣愣地看着。
衣服太过轻薄,连窸窸窣窣的声音都未曾听见,那衣裳便已滑下肩头,露出光洁白嫩的香肩。好在他身上穿着亵衣,遮挡住了春光,才不至于太过尴尬。这是闹哪样?转头面向林陌曰,只见他一脸悲愤,小脸涨得通红。
这男子太不要脸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着陌生女子的面,这女子还是他的妻君,宽衣解带,这是要和他抢妻君吗?
这是要爆发了吗?南少瑜略有些期待。他的陌陌太过注重形象,就连跑步都觉得是不雅的行为。
林陌曰攥了攥拳头,咬咬牙,走到他的面前,将他的衣裳拉好,努力以最平和的语气说道:“你先出去吧,这里人多太热,外面凉快些。”
人多太热,外面凉快?这是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的意思吗?南少瑜挑眉,眯着眼面带微笑,附和道:“对,夫君说得对,屋里确实比较热,这位公子,你先出去吧。”
这话,还是给足了面子的,男子理了理衣裳,既不甘心又有些感激。虽然被赶了出去,可也没有太过难堪。谁愿意在如此多之人面前,在女子面前宽衣解带?身在青楼,身不由己,他本是想,这人对她的夫君如此之好,若是能赎了他,做个侍郎或者下人也好,总比在青楼好。
可是,他失算了,若要得到她的垂怜,他应该将内心的无辜和无助表现出来,而不是如此不知羞耻地勾引她,还是在她的夫君面前勾引她。
林陌曰无视垂眸的一众小倌,轻轻地将南少瑜抱住,宣示他的所有权。
“正事,正事。”南少瑜在他的耳边轻轻道。
林陌曰恍然,点了点头。醋意横飞,他竟然忘了正事。
“你们不必太紧张,我来只是与你们聊聊天,别无他想。”南少瑜让他们一一围着案几坐下,分别为他们倒了水,问道:“你们是如何来的川翎馆?”
一副答对有奖的模样,笑嘻嘻地等待答案。
“奴是被后爹卖进来的。”一个看起来最为年幼的少年率先说起,那眼里闪着浓浓的恨意。“娘亲去了,后爹为了几两银子将奴卖进来的。”
再说时,眼里闪着泪花,委屈得令人怜惜。
“奴年幼贪玩,被人贩子逮住给卖了进来。”那个一直弹琴的少年眼神空洞,思绪不知道飘到何方。
“饿得没饭吃,被骗进来的。”他以为来做工,然而却是卖身,这少年眼里尽是悔恨。
“家里穷,被娘亲卖进来的。”
“我也是家里穷,被娘亲卖进来的。”
五个人中,一个被骗进来,一个从人贩子手中买下。
“你们想离开吗?”
无疑的,众人皆是点头。
“老鸨待你们如何?”
一阵沉默。
南少瑜与林陌曰心底皆是了然。想来,也不可能好到哪里去!对逼着自己去接客之人,怎会有好感!
“如果可以离开,却需要你们作证,你们可愿意指证川翎馆逼良为娼?”
这一问,却是将他们给问住了。川翎馆若真的垮了,那众多兄弟怎么办?虽然都想着离开,那也是希望有人赎走自己,有个归宿。川翎馆中毕竟大部分是无家可归的男子,若就此被官府查封,那么他们将以何为生?结果还不是从一家青楼到另一家青楼,这有何区别?
众人一阵摇头。若是清倌,他们或许会为了离开而答应作证。可他们不是啊,是千人枕万人骑的小倌。
南少瑜叹了口气。众小倌会有如此反应,她早就知道了。太子告诉她,还未失身的会答应,然而离开了又皆是后悔。失身的若没有归宿,他们若离开将无以为生,定也不会答应。
看来,目前只能先才从清倌那边下手了啊。不知道太子的人行动了没有?那个老鸨,现下应该紧张兮兮地盯着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