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她岂不是须得江都人?”陈季禾忽感心中一凉,自己拿过碗和勺,闷头喝汤。顾棉自幼在衍国长大,后又在信安郡和王都住了几年,从未在江都长待。那她岂不是不合条件?
“嗯,对!”宋文辛重重点头。
“可是,娘亲原本是王都人,现在不是来到了江都,而且就算我未来的妻君是江都人,也难保她不会离开江都,何况娘亲或许会回到王都!”所以,哪里人应该不是很重要。
“不会的,你娘亲会回来的,我们在江都住了这么多年,早就将江都当成了家乡。至于你的妻君,你娘亲和爹爹也不希望她是从政、从军之人,更不可能是从商之人,所以你说的离乡背井并不存在!”
陈季禾了然。这毕竟是落后的封建社会,对人的户籍管理得甚是严格,并不像那个社会,离乡背井再自然不过。
不过,这可糟糕了,若顾棉回到衍国,那是跨国,若顾棉选择王都,又相隔千里。
怎么办,怎么办?
是不是该想办法把她留下,留在江都?
唉,不想了不想了,好困好困。
陈季禾打了个哈欠,含在嘴中的勺子还残留着部分汤水,却也不想咽下了。
“爹爹,我好困!”
“那爹爹扶你去睡?”
“嗯。”话音一落,他便趴在案上,叫也叫不起来。
宋文辛无奈地摇头,又宠溺地摸了摸他的脑袋,随后朝门外轻唤道:“妻君,宸儿睡着了。”
刘陵从门外走进来,探头探脑地看了看趴在案上沉睡的爱儿,确定他已睡着,才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与宋文辛一起将他连扶带拖送到床上。
“这一次我定会看紧,决不让他独自离家!”宋文辛想起几个月前爱儿离家独自前往王都吓坏了一家人,攥紧了拳头发誓道。“明日他醒来时,想必你们已经离开江都,到时,我再以路途凶险不能单独上路为由,要他好生在家呆着。”
“我不在的日子,文辛,家里就靠你了!”刘陵目光柔和,背对着烛光,眸光在阴影下黯了又黯。
此去王都,凶险未知。
第二日,鸡鸣时分,寒意最是凛冽时,刘府上下便开始忙碌。
天色慢慢亮了起来,南少瑜等人也开始起床梳洗,随后在刘府用了最丰富的一顿早膳。
“宸儿那孩子怎么叫都叫不醒,不必等他了,你们先启程吧。”宋文辛一边送着,一边偷偷看向刘陵,冲她扬起一丝得逞得意的笑容。
南少瑜偷偷看了看陈季禾屋子的方向,暗暗翻了翻白眼,如此嗜睡,定有猫腻?不是还要对顾棉展开猛烈的追求攻势么,怎么可能放弃?
马上要回王都了,她心中也甚是兴奋,顾不得想太多。他爱怎样便怎样!
她现在只想回到王都,回到瑾瑜山庄,去见娘亲,去见爹爹,以及她的弟弟。然后,再去太子府,看看陌平舆,想办法还她清白。
百里君迁的一颗心亦早已飞到王都,飞到他母亲的身上。但愿她还在犹豫,但愿一切都还来得及!
只是,他们不知道,回去等待他们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