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君迁有权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更何况,您觉得您否认还有意义吗?”想起她的弟弟南少琦,他的生父是已故的江琅,母亲的侍郎,他也是活了那么多年,将她的父亲当成生父。
可是,她不会告诉他真相,如此对他才是最好。但是君迁不一样,他已经知道,这样的否认没有任何意义。
“求娘亲告诉君迁!”膝盖一屈,“扑通”一声,百里君迁已然跪了下去。
今日,他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一定要搞清楚自己的生父是谁,也一定要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干什么,跪在地上成何体统,给我起来!”面上一沉,陌怀参蹲身,一手抓住他的手臂欲将他拽起来。
“求娘亲告诉君迁!”衣袖下紧握着小弩的手收紧了几分,随后抬起坚定的双眸,抿着嘴,等待陌怀参的回答。
“起来,我说了,你的爹爹是你娘亲我的正君百里参!”陌怀参抵死不认。
眼一闭,滑下许多泪水。手抬起,手中之物对准自己的胸口,手指正好按在红色的按钮之上。那个按钮,代表的是五十步以外的射程。
君迁这是疯了吗?如此危险的动作!
南少瑜慌忙下蹲,拽着他的手腕,小心劝道:“君迁,此物危险!”这是给你自卫用的,不是用来自残的!她有些后悔将这物件给他了!
“你!”陌怀参激动而气愤地指着他,胸口一起一伏,紧抿着唇,半晌,才答应道:“好,你既想知道,我告诉你,起来,到屋里去。”
二十四年前,陌怀参和百里参外出游玩时,捡到一个浑身破烂饿得发昏的少年,百里参心生慈悲,便将他带回了太子府。
那时,陌怀参也想不到自己身边之人会害她,对他也未防备,且看他与百里参相处得极好,也心生安慰。阿参是独子,自幼也很孤独,有他的陪伴,在她繁忙之时,也好给他解闷。
几年无子,不论是陌怀参还是百里参都甚是着急。每每到了最佳时期,她都做好准备,那几日,她不会饮酒,有一晚却是醉得厉害,连发生了什么事都记不大得。醒来的时候,她睡在自己的床上,阿参抱着她,沉沉地睡去。
后来,她有了孩子,没有多虑,只以为是和阿参的。
她只有一个夫君,没有侍郎,没有小侍,没有男宠。她将所有的爱,都给了这叫百里参的男子,以及和他孕育出的孩子。
可是,六年后来自陌荀的书信,将她打入深渊。
陌荀说,君迁不是她和阿参的孩子,是和那个人的,更说百里参的身子早就毁了,根本无法生育。
她当然不信,也非常生气,悄悄潜入王都,潜入皇宫质问陌荀。也寻到那个已经嫁作人夫的男子,证实之后,不管他出自何种原因,也不管他有多后悔,狠狠地将他的尊严踩踏在地,让他被休弃,随后更是买通人将他送进青楼。
如今,那个人怎么样了,她也不知道。只记得,当时将他送到了一间名为“川翎馆”的青楼。她曾经和老鸨说过,不准他赎身,这么多年过去了,想必已经成黄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