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迫在皮肉中的银针一抽走,带走了几缕鲜血。那小伤口上血液凝珠,最后形成一颗圆润刺眼的血珠。
将冰凉的手置于掌中,南少瑜拿着一块洁白的帕巾,为他轻轻拭去腥红的血液,鲜血却在帕巾上渲染开来,染红了一角。
无暇的白布离开片刻,伤口处又有鲜血慢慢溢出,最后形成一颗圆润的血珠,诡异地闪光。
微微蹙眉,起身离开,很快,她将百里君迁的药箱搬了来。翻出金创药,拭去无法承重而坍塌的鲜血,轻轻地将药抹在他的伤口。
她的视线上移,在他那张蹙着眉头的脸上停留。
君迁心细如尘,怎会犯如此错误,明知银针有药,却还如此不小心地扎伤自己?
他今日甚是怪异,此前拿着银针对着她,似用于对付她?这究竟是为何?
他不想她进入陌怀参姑姑的书房,而一再阻拦,就连有人闯入这等大事也未放在心上!真是怪哉怪哉!
难道书房里有秘密?南少瑜忽然身子一震,震惊地看着掌中冰凉而好看的玉手。
房间里定有秘密,而且那秘密极有可能在那幅画的后面!君迁想要阻止她,才会想到用银针刺昏她,不巧被她发现了,他只好自刺,让自己昏倒,而引走她的注意力。
定是这样的!
君迁会如此做,定然已经知道房中的秘密。究竟是怎样的秘密,不能给她知道的?难道她的为人,他还不相信吗!
轻声哀叹,南少瑜露出一抹苦涩和无奈,将冰凉的玉手放入被窝中后,掀开床帐起身往门口走。
许是不放心,合上房门之际,她又探着头看了看床帐内安静的男子。
床帐厚实,天色昏暗,再使劲看亦是徒然。这本是顾棉的房间,现下成了君迁的闺房,不知陌怀参出于什么心态,又在床前加了层轻纱帷幔。
关好门,南少瑜走到陌怀参的书房前,轻轻推开一条门缝,如鬼魅般的身影闪了进去。
她朝着《群峰争辉》悄声步去,手指停在卷轴,莫名的,有些紧张。
这里面有秘密,可究竟是怎样的秘密,是好的,还是坏的?
手指轻抬,慢慢的,映入眼帘的是一道厚实的木墙。天色虽昏暗,但她的视力却未减弱,将墙上的细缝看得清清楚楚。
这里有一扇门!
掩藏不住内心莫名的激动,南少瑜干脆直接将画掀起,身子闪入画底。先是轻轻一推,这扇木门却纹丝不动。摸了摸下巴,暗自想着,若是如此容易便被推开,岂不容易暴露?
身子猛然一撞,那道门应声而开。
一道寒气迎面而来,南少瑜眯了眯眼,身子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
黑漆漆的一片,几乎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但身体能感受到这里面的空旷与阴冷。
书房本就是靠山而居,它的背后就是天然的山壁,被遮挡了光线,本就阴湿与黑暗。
想了想,南少瑜退了出去,取了外间挂在房柱上的灯笼,点亮,这才又进入里间。
狭长的房间,空无一物。阴风阵阵,寒意凛凛。
提着灯笼,将这房间每个角落都照亮了一遍,而在进来之门的对面,一扇看不出是门的门安静地沐浴阴风。若不是那手柄,在如此昏暗之地,根本看不出那是扇门,它与其他木制墙壁的材质一模一样,连花纹亦是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