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多日,南少瑜呆在牢里,无人问津。
没有好吃好喝地供着,却也不敢苛刻吃食。
初日,她还能听到牢里犯人凄厉的叫声,第二日开始,除了犯人的呻吟声,和狱吏前来查房的声音,安静地诡异。
廷尉府大牢关的犯人不少,每日都在诉说自己的冤屈。
南少瑜连续听了几日,只觉这廷尉史杨琼实则昏聩,漏洞百出,却依然判人有罪。陌陌说,此人不仅是酷吏,还是贪官,想必是收受贿赂,随意判案。
一转眼,陌儿中毒已两月有余,若此案耽搁下去,何时能到衍国,何时能到麓雪山?南少瑜在牢里踱步,晃得一旁的女子舒皖有些头晕。
“你能不能不要再踱步了?”舒皖按了按自己的脑袋,问道。她的声音中气十足,若不是她身上的斑驳的血迹和伤痕,谁能料到她是一个曾被重刑加身之人。
“提审犯人南少瑜!”
一转眼,狱吏便带着几名捕快走到牢门前。
南少瑜被戴上手镣脚镣,自嘲了一番,继而跟着捕快前往公堂。
终于要上公堂了么?也不知顾棉找到凶手没有?
白裳脏污显见,青丝虽理得整齐,但仍沾上不少杂草。南少瑜拖着脚镣一步一步走向公堂,便见林陌曰和百里君迁站在公堂之上。四顾一番,却并未见到顾棉,而且也未见到项府之人。
堂上,一名三十几岁的女子身着官服时不时看着帘后,有些心慌。能在廷尉府审判之人,唯有廷尉史杨琼。
南少瑜朝她的视线看去,厚重的帘子后看不清任何物。但这帘后必定有人,否则杨琼岂会有这等微妙的神色!
林陌曰听到铁链拖地之声,立马转回头来。几日不见,他的妻君虽然没有蓬头垢面,却是面容憔悴、衣裳脏污,她的双手双脚被戴上手镣脚镣,迈着沉重的步子往他这边走来。
“妻君。”林陌曰快步走到她的身边,心痛地捧起她的双手,闪着泪光。
“怎么一看到我就想哭?”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抚上他的眼角,抚过他的脸颊。一看到他想哭,她也很心痛。他面容憔悴,这几日一定没有睡好吃好,一定都在担心她。
林陌曰垂下脑袋,摇了摇头,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抬眸说道:“没事,妻君,你不要担心,马上就能离开这里了。”
“哦?”南少瑜疑惑地看着林陌曰。
“肃静,公堂之上,不要讲话!”惊堂木一拍,杨琼喝道。
“南少瑜,你的夫君来为你击鼓鸣冤,说你不是杀害项北的凶手,凶手另有其人。林氏,你可有什么证据,快呈上来?若是来胡闹的,可休怪本官不客气!”
上公堂前,南少瑜一直担心上了公堂是不是要她下跪。下跪?她一个现代人,哪里做得出来!现下,这昏官杨琼却是什么都未说,倒让她舒了一口气。不然,跪在公堂之上,跪在这昏官之下,她这辈子都要蒙上阴影了。
“廷尉史,可否将仵作请上来?”林陌曰问道。
杨琼不耐烦地扬手一挥,说道:“请来。”
一名曾给项北验尸的男仵作走了上来,躬身朝堂上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