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百里君迁?”
这一声大吼,如高处的水流突然一股脑儿倾泻而下,惊得南少瑜止住了脚步,身子微微前倾,墨绿而又纤长的发带随之飘到侧方,与绑在少年那乌黑亮丽的秀发之上的发带缠在一起,继而又分开。
百里君迁?她们为何会知道百里君迁在此?
疑惑地回眸,眸光在漩涡中卷入深处,深得不可见底。想要看穿一切,却在漩涡中沉沦。
再回眸,加快了脚步,走到百里君迁的车子前,护卫已掀开了帘子,一眼便见到了同样惊讶的百里君迁。
彼此相视,皆是呆愣了片刻。
林陌曰的视线同样一瞬间转向了百里君迁,疑惑而讶异,半晌,抬眸问道:“她们为何知道君迁哥哥在此处,哪里得来的消息?”
南少瑜表情凝重,摇了摇头。将他放到车内,嘱咐道:“君迁,陌陌的脚崴了,你来看看。外面之事,我来处理,你们都不要出来!”
转头看向陈季禾,他也是讷讷地看着她。
皱了皱眉,不再说什么,便要退出去。虽然敌众我寡,但她不能退却,必须勇往直前。钱财乃身外之物,失去便失去了,但人,绝对一个都不能少!
然而,才动了动,手就被拉住了。
抬眸,只见林陌曰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眨了眨眼,艰难地放开了手,说道:“妻君小心,陌儿等你。”
扬起唇角,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南少瑜便退了出去。
车子内,三人皆是担忧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们都在默默想着,这些山匪绝不会是简单地拦路抢劫,而是有备而来。究竟,她们是从何而来的消息?
不仅是他们如此想,南少瑜也是如此想。太明显了,她不可能想不到。
看了看一副疲惫而强撑着的护卫,突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大敌当前,谁还会如此犯困?虽说舟车劳顿,但对这些常年在外行路的护卫而言,岂至于如此疲惫?她们,定是中了什么药!
脸色沉了又沉,白了又白,瞳孔一缩,看向纯真清澈的聪儿。
聪儿也是看着她,却不明所以。
这群人,太可恶了!竟然利用一个小孩,来向他们下药。那些栀子花,气味浓郁,有些超乎寻常,定是掺了药的,否则,自己的人怎会一下子悉数变得如此困顿乏力?
大步往前,怒指贼首,斥道:“你利用小孩来给我们下药?!”
表面上她只是怒斥,还保持一定的冷静,实则内里已经跳了起来,负在背后的双手早已攥得死紧死紧。如此卑鄙下流的手段,这些人也使得出来!
“我问你们,你们怎知道我们经过此处?”
“哟,还蛮聪明的吗。”贼首暴怒而严肃的脸顿时放了开来,嬉笑了一声,“居然被你猜到了,对,药就是我们下的,不过你们不必担心,这药并非什么毒药,只是暂时令你们想要睡觉而已。哈哈,就知道你们对小孩无防,才会让聪儿卖花给你们。”
“我们怎么知道你们经过这里,这个你不必知道,你只需将银子给我,再将百里君迁交出来,我们便放你们一马,否则,”晃了晃手中明晃晃的长戢,威吓道:“我就把你们变成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