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海风吹过,浓郁的血腥味惊起在休息的小鸟,一地的残肢断手让人作呕。顾淮把手中的军刀放在脚边,坐到了一个体温还未完全冷却的尸体上,他的体力已经达到了极限。
粗暴地用手抹了抹脸上的血,顾淮抬头看着站在昏暗的路灯下如同杀神一般的苏浅,眼底的暴虐烟消云散,身体只有一种发泄过后难以言喻的痛快。嘴边泄出发自内心的笑声,他顾淮天生就属于黑暗属于杀戮就该属于那个高高在上肆意妄为的女人。
耳边是呼啸的风,脚下是黑虎的尸体,没有可以撕碎的猎物后,她那翻滚着血气的眼睛一下子恢复清明。
“力道不足,位置不能一击必杀,勉强提前算你及格了。”丢下染上鲜血的外套,苏浅面无表情地说。
“谢谢小姐。”顾淮捡起脚边的军刀站起来,细细的用衣服擦拭着,这是苏浅送他的第一份礼物,他要好好珍藏。虽然没能做到最好,但这才只是一个星期的训练。他有绝对的自信能更好地站在她身后,顾淮的眼底全是坚定不移的执着,这是他生存下去的唯一意义。
车子悄无声息地离开这个如同地狱般的荒凉码头,警笛声也在不断地靠近这里,准备处理现场。
“呃,呃……”一个年轻的警察刚下车,就闻见了海风吹过来的血腥味,胃里翻滚个不停就弯着腰冲到路旁呕出了刚吃进去不久的猪肉残渣。
“没点出息。”李伟鸣后脚一下车,就看见自己那个侄子吐个不停,真是丢他这个公安局局长的脸。
李伟鸣也闻到了那股让人作呕的味道,但好歹当警察当了二十几年,血腥味是家常便饭,挥手示意几个下属带着枪悄悄进去,他自己拿着手枪同样跟在后面,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呃,呃,呃呃…”尽管那几个警察经验老道,但是见到这满地的尸体还是忍不住呕吐。这哪里是斗殴,简直就是堪称人体屠宰场,断手断脚肠子脑袋等器官都零零碎碎地扔着。
李伟鸣忍住蠢蠢欲动的呕吐感,叫所有警察开始处理现场。
“老大,黑虎居然死了。”一个中年警察惊喜地大喊,这一叫所有人都围了过来。一看果然是黑虎,他的尸体明显刚死不久,脖子上的动脉还在流着血,明显是被人瞬间割破,他脸上突大的眼睛记录着主人最后的情绪,畏惧错愕和惊恐,仿佛见到了什么怪物,让人背后一冷。
李伟鸣脸上划过一丝惊喜,虽然知道这与他们无关,但是上头会把这个功劳记在他们公安局头上,可想到人都是生活在春城的小祖宗杀的,李伟鸣脚底就凉飕飕的,心里发寒。因为他毫不怀疑如果他们不是接到命令得晚来几步,他们也会被牵连。
“今天晚上八点整,在春城南岸码头发生了一场激烈的黑帮斗殴,经警察局确认死者一共有七十八名,其中包括黑虎帮的黑虎。以上便是今晚春城晚播的内容,谢谢收看。”
晚上十点钟,春城电视台在警察局的交代下向民众播出这条震撼人心的新闻。
而这些尸体的制造者已经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别墅,二楼的灯又重新亮了起来。
林婶和刘叔小心脏已经吓得停止了,他家小姐去杀人了,貌似还宰了好多,还带上了看着很弱弱的小顾淮,小顾淮全身都是血,好像也杀了不少人!两人像木头人一样站在门口,全身的血都冷了,他们只是一个“朴实”下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老头子,去把车子洗干净了,我去准备夜宵给小姐了。”思想放空了一会,林婶冷静地说,仿佛刚才见到两个血人都是他们的幻觉。
“知道了,你记得把小姐的脏衣服烧了,这么脏就不要再洗了,小姐穿着不舒服。”刘叔点点头,不放心地说道。两人像往常一样各司其职,就像在说家常。
水声在浴室里响起,顾淮脱下上衣丢在水盆里,站在喷洒下,水洗刷着他身上已经凝结的血液,然后变成血水流进了下水道里。露出他奶白色的肌肤和纵横交错的伤疤,有被棍子打的,也有被鞭子抽着,甚至有被刀子割破的。
看着这些丑陋的疤痕,顾淮的眼中闪过怨恨和自卑。眼角瞧见放在洗手台上被擦拭干净恢复原来面貌,正气凛然的军刀,顾淮像是看见了一张冰冷冷的面孔,露出了温柔如水的表情。
推开门,林婶小心翼翼地端着牛奶和燕窝粥走进这间安静地可以清晰地听到她呼吸声的房间里。就看见坐在床边在用干毛巾擦拭着湿头发的苏浅,把夜宵放在指定的夜宵桌上。林婶就端着放着苏浅的“脏”衣服,轻轻地关上门走下楼,从头到尾,苏浅只是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地擦着头发,好似完全不知道有人进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