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池中雾气氤氲,暗香浮动间,一抹精壮身影靠于池沿,轻阖双眸,俊逸的侧脸挺立阳刚,只是剑眉微蹴,似有烦忧。
偌大的司徒府,只有这里能让他远离族内的争纷,得片刻安宁。
忽闻一声巨大的落水声将他惊醒,见池中如遇天降巨石,浪高二丈,水花四溅,封住视线,同时池水动荡,传来一阵扑腾之声。
他一把摸回池边的长剑,清冷的脸上神色警惕,镇定看着池中动静,随时准备控制对方。
叶音在水中挣扎几下便冲出水面,正想吸口气却忽见一张熟悉的脸闪过,同时自己已被一条健壮的胳膊死死束缚住上半身,背贴上那人结实的胸膛动弹不得,正想挣脱低头便见一把寒剑抵在喉间。
耳边传来一声低冷警惕地声音:“你们是什么人?”
司徒珣毓冰冷盯着她的侧脸,却正好看见水顺着叶音清美的脸颊滴落下巴,她本就破烂的衣裳遭遇高空落水的巨大冲击更是衣不避/体,左边香肩外露,冰肌锁骨,胸口处雪白一片,半隐半现地暴露在空气中,竟忽觉一阵窒息,不由侧开脸去。
“叶音。”
“是你。”他与叶家四小姐有过几面之缘,只是她不是已失踪四个月,怎会突然出现这里,狐疑间他松了手。
一直在水里挣扎的少年终于勉强站住了池底,冲出水面便是大口大口地喘气。
“嘎嘎,救、救命嘎。”这时叶音才发现那只乌鸦竟也离开了天狱,扑腾着翅膀在水里惨叫。
“你是怎么出来的?”才喘过气的少年暂未发觉池中气氛不对,哗啦一下把肥乌鸦倒提出水面。
“老、老子并非魔物,当、当然能出来了嘎嘎。”肥乌鸦扑腾着翅膀,甩得水花四溅,少年一脸嫌弃一扬手,那乌鸦“pia”地撞在假山壁上滑落灌木丛中。
“墨澜?”一道不敢确定,却充满复杂情绪的声音从叶音身后传来,她看到少年的背突然一僵。
“真的,是你?!”他果真是自己那个八年杳无音信的弟弟吗?司徒询毓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声音有些发颤。
叶音的脑中闪出一个名字。司徒墨澜!
那个八年前被所有人视为鬼医神童,司徒家族中唯一天生坤级灵格,却突然莫名失踪的十岁孩子。
少年缓缓转过来的脸上,布满复杂却激动异常的情绪,时隔多年,微颤的唇终于生涩地开口:“三哥。”
在司徒询毓的房间换上干净男装,刚走出内阁便听到外阁传来那只乌鸦吃东西以及司徒墨澜的声音。
“......你当真愿受司徒云摆布,三日后与叶家三小姐定亲?”
叶凌娇?看来这四个月的时间里,果真让那些人如了愿!
“那年父亲逝后,你又失踪,我与母亲在族内多年举步维艰,母亲被阮氏所控,我若拒绝,她身危矣。”司徒询毓话语间充满了不甘与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兄弟二人见她出来便停止交谈,司徒询毓面带愧疚地起身:“方才多有得罪,望姑娘见谅。”
点头示意无碍,叶音突然开口:“公子若不愿娶那草包,我有一法。”
司徒询毓微怔,司徒墨澜脸上是少见的警惕严肃:“你都听到了什么?”
叶音清丽的脸上突然勾起一抹浅笑:“听到了无奈,也听到了,恨。”
爹说得不错,司徒询毓虽品性与才能不差,但在族中有名无权,他不过是司徒云拉笼叶家的棋子。
“呵,小Y头,我能救你,一样能杀了你。”话间一把寒剑已架上她的脖子,今日的司徒墨澜全然没有了平日的悠然潇洒,这一突变吓得肥乌鸦手中那块正要往嘴里塞的甜豆糕都啪嗒掉落桌面。
此时沉默的司徒询毓面色却沉静下来:“好,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