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用一句广告词,情话虽好,不要贪听。男人的情话十句里有八句都是临场发挥的,剩下两句也多半是抄来的,真正发自心底的原创情话,绝不是这种纨绔子弟能说出来的。
刁小蝉莞尔一笑,淡淡地说道:“蝉儿既不是女神,也并非神女,更没有能耐让公子以死相许,平平凡凡的小女子一个,无非接受命运的摆布罢了!”
张奉见她并不接招,话题一转说道:“小姐觉得这座舒荷院怎么样?”
“精致华美,很好!”刁小蝉说。
张奉淡然一笑,望着庭院里的满池绿荷,轻声道:“此处虽然比不上皇宫内院,但在洛阳城里恐怕还数得着,小姐不妨瞧瞧这屋里的摆设,实话相告,都是在下托人从宫里弄出来的,那何咸虽然贵为皇亲国戚,只怕也没有这般排场吧!”
平心而论,这屋里的陈设确实堪称豪华,青铜器漆器玉器样样俱全,件件美轮美奂,即便是何进的大将军府也多有不及,张奉敢如此藐视何咸,倒也并非夜郎自大。
刁小蝉原以为那贡荷已属罕见的极品,没想到屋里的摆设更是奢华,这里随便一件东西的价值,只怕普通人一辈子也挣不来。
其他不必说,单是这几百幅画像就价值不菲,要知道当时纸张还没有普及,不像后世连擦屁股都用纸,亏得张奉有钱有势,一般人还真买不起这么多纸质的卷轴。
后来刁小蝉才知道,张奉为了让画像更为逼真生动,不惜花费重金聘请能工巧匠改进造纸工艺,以使纸张的纤维更加细腻,从而利于绘画。可以说,这屋里的陈设不但奢华贵重,某种意义上还代表着那个时代最先进的科技。
这些富人如此奢靡无度,而穷人却连口饱饭都吃不上,真应了那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样的纨绔子弟当然无法赢得刁小蝉的芳心,更别说让她以身相许!
任张奉如何炫富,刁小蝉心里只抱定一个念头,不接招!
她虽然有对策,但张奉如此费尽心机讨好于她,还是让她感到一丝担心,
当下斟酌着词句说道:“公子浓情厚意,蝉儿不胜感激,怎奈蝉儿家境不幸命途多艰,父母热孝未满便已身入贱籍,菲薄之身怎堪侍奉君子,又焉敢承受公子的深恩,望乞见谅!”
张奉似乎早料到刁小蝉会拒绝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小姐这话在下不敢赞同,以小姐之绝世风姿,慢说是区区在下,只怕皇宫里那位天子陛下,也配不上小姐的绝代风华,小姐又怎可自弃!”
刁小蝉见他如此口无遮拦,羞得脸颊绯红,朗然说道:“公子谬赞了!蝉儿区区风尘之人,怎敢与天子相提并论,公子的美意蝉儿心领神受,怎奈时不我与佳期难逢,若有来生再当图报!”
“人生苦短,应当及时行乐,连当今天子也终日以酒色自娱,小姐这样说未免太过迂腐了吧!”张奉颓废地道。
刁小蝉心头蓦然掠过一丝伤感,像她这样的命运弃子,哪里有资格奢谈一个“乐”字,虽然每天置身于灯红酒绿的欢乐场,但那里的欢乐与她无关,别人是来找乐的,而她却是为了讨生活,应付起来尚感疲惫不堪,又哪里有什么欢乐可言!
如今虽然穿越了,但命运并没有发生改变,依然是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况且又生在三国这样的乱世里,想要安稳下来尚且不能,又谈什么乐呢!连穿越都改变不了命数,看来这辈子注定要死磕到底了。
想到这些,刁小蝉凄然一笑,自嘲道:“公子真会说笑,像蝉儿这样的丧家之犬哪里有乐可行,能安安稳稳度日已是妄想,哪还敢奢求什么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