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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命运的玩笑

一出面试间,甄羽就见到黄佑婷笑嘻嘻地等在门外,两人一起往电梯方向走。

“嘿,我们家大学霸甄羽同学,面得怎麽样啊?”黄佑婷一把勾住甄羽的脖子,很开心地问,还边走边跳。

电梯里,甄羽老实地把整个面试的状况给黄佑婷说了一遍。

“卧槽,哈哈哈哈……”黄佑婷听了之後捧腹大笑,音量大得上下三层楼的人应该都听得到,还好电梯里也就黄佑婷和甄羽两人,很奇怪,甄羽被黄佑婷这麽夸张地一笑,反倒不觉得这件事那麽丢脸了。

“哎,我本来就是陪你来的,面不上就算了,倒是你面得如何?”甄羽关心起黄佑婷来。

‘噔’,黄佑婷先是一个单脚转圈,转到面对甄羽时停下,然後两手捏着兰花指,学起电视上金星老师的语气和动作:“完美~”

甄羽看着黄佑婷摇头晃脑的样子,笑了出来:“那你可得请我喝下午茶,看我这麽辛苦早起陪你坐火车过来,还出了个糗,你补偿我。”

“放心,跟着姊姊我有肉吃!我早就调查好了。”黄佑婷兴奋地从包里拿出几张纸来,“将将将将,A市吃喝玩乐全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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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命运就是爱和我们开玩笑。那些你计划好的,努力了许久的,殷切地企盼的,老天不给你;而那些你未曾想过的,却会忽然降临在你身上,引领你去一个注定对你意义不凡的地方。

一周後,在黄佑婷家。

甄羽和黄佑婷正趴在床上,一起补看在她们高考闭关时,水果台拨出的旅游型态真人秀。

“叮丶叮。”两人的手机先後响了一下。

甄羽向来都不怎麽理会手机,算是这个时代为数不多离了手机还能活下去的人种,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萤幕继续看,一边把手伸进零食包装袋里又捞了一把往嘴里送。

黄佑婷就不同了,一听到提示铃,整个人和看准了猎物的鹰似的,‘嗖’的一下,取过放在床旁边茶几上的手机一看,原来是来邮件了。

黄佑婷仔仔细细地看了两遍邮件,然後就把手机一丢,“哇”地叫了一声,把整张脸埋进床垫里。

“怎麽啦?”甄羽察觉到不对劲,暂停了播放器,坐起身来,关心地问。

“甄羽,我被C大拒绝了,呜呜呜……让我去死,都不要拦着我!”黄佑婷把头撇过来,哭丧着脸说。

甄羽看着黄佑婷眼框泛泪,如槁木死灰地摊在那,心上也揪了一下,不知道要说什麽安慰她才好,索性就不说了,只是轻轻地帮她捋一捋头发。

“咦,你手机刚刚不是也来讯息了吗?看看,看看。”躺了一会儿,黄佑婷突然跳了起来,拿过甄羽的手机来看。

“哇,你上了耶!”黄佑婷兴奋地摇着甄羽的肩膀,把手机拿给甄羽看:“还有奖学金,甄羽你看你看,学霸大人请受小的一拜。”

甄羽看了邮件之後,感觉胸口闷闷的。

“喂,你被录取,没开心得去裸奔就算了,怎麽连点反应都没有啊?”黄佑婷戳了戳甄羽大腿。

“对不起啊,佑婷,我就不应该去面试着玩的,现在还抢了录取的名额……”甄羽也知道,这时候说这种话实在有些矫情,可是她还是想让佑婷知道她真正的想法。

“你傻吗?”黄佑婷轻轻地推了一下甄羽的头,“你面的是工学院,我面的是商学院,我没考上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话又说回来,你都上了,去不去念啊?”黄佑婷把半个身子都倚在甄羽身上,语气里少了刚才的难过,多了几分雀跃。

“还不知道,等国内大学放榜,如果能上前两志愿的话,肯定就去那两所啦!毕竟我这麽多年一直努力的目标就是那里,有着许多期待和向往。再说去香港花费那麽贵,值不值得啊?”

“值值值,香港可是国际大都会,你要是毕了业也能找一外企去工作,每天穿着正装高跟鞋进摩天大楼,多洋气多高大上啊!而且听说香港外国帅哥特别多,就算外国帅哥看不上你,霸道总裁什麽的也可以啊!”黄佑婷突然就兴奋了起来,用她的三寸不烂之舌鼓吹甄羽一定要去。

“大都会啊……”甄羽脑中浮现高楼林立,上班族熙来攘往的画面,大城市的确是像甄羽这样青春正要起飞的青年们都向往的。

“到时候帅哥要跟我分享,不许私藏啊!”黄佑婷环抱住甄羽,把头靠在甄羽肩窝上蹭了蹭。

甄羽轻轻地搂着黄佑婷,她知道黄佑婷又在伪装自己了,被拒觉的失望和难受哪里是这麽快能忘的,每个看似乐观开朗到了极点的人,其实都有一颗敏感脆弱的心。

国内大学放榜的时候,甄羽才真正晓得,黄佑婷当时收到C大拒绝信时,心上该有多痛了,真真是心如刀绞。就差那麽一两分,甄羽没考上第一和第二志愿,高中三年一千多个日子那样起早贪黑,寒窗苦读,都瞬间失去了意义。

可喜的是,黄佑婷倒是上了一所商学院挺好的重点大学。

甄羽不是没有想过,老天是不是打了个瞌睡就把她和黄佑婷的心愿搞混了,但就算是,她们也已别无选择,更何况摆在面前的这条路其实并不差。

就这样,甄羽踏上了一段未知的港漂之路。

------------

为了参加表姐的婚礼,她把赴港的时间给推迟了,八月二十五号夜晚参加完婚礼,才马不停蹄地坐火车赶去机场。

飞机於八月二十六号凌晨降落在香港大屿山。

因为C大九月一日就开学,所以甄羽来得真的算很晚,把内地生和学院的迎新活动都给错过了。

还剩下的一个是宿舍的迎新,规定所有人都得参加,还要算进三学分的通识课成绩里,这就是为什麽甄羽得连夜过来,全部宿舍新生二十六日早上九点得在校门口集合。

从机场到C大,得先搭机场巴士,再转地铁。

甄羽发挥女汉子本色,连拖带扯的,把两大箱行李搬上巴士,然後在双层巴士的上层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

巴士悠悠驶在大屿山和港岛间的跨海大桥上,东方一轮朝阳刚刚升起,璀灿金辉映在绵延不绝的海面上,波光粼粼,绚烂夺目,这是香港给甄羽的第一印象。

巴士上甄羽收到了黄佑婷的微信,讯息有点长,甄羽慢慢地细细地读着:

“死丫头,离开的时候居然瞒着我,还是阿姨跟我说我才知道,妳难道是怕我去送你的时候哭得太惨,把你家给哭倒了不成?我俩高中一直同班,总是一起学习,寒暑假也老一块儿玩,这是头一次分开那麽久,宝宝舍不得你,宝宝不说。

你这个人,在熟人面前就没气质没形象的,在生人面前就别那麽害羞慢热了,否则除了我谁还能跟你变朋友啊!最後,在那边要是谁欺负你就跟我说,我立马飞香港去替你摆平了他!”

甄羽一边读着短信,眼泪一边滴滴答答地掉下来,她想起了许多和黄佑婷之间的回忆。

两人认识是在高中开学第一天,甄羽一个同学也不认识,自己一个坐在教室角落的位置,别的同学都开始互相熟络了,一团一团围着聊天,只剩她有些尴尬地不晓得怎麽去加入。

人群中,黄佑婷爽朗的笑声回荡在整间教室里。

後来黄佑婷看见了她,主动过来和甄羽搭话,甄羽不大会说话,黄佑婷却是个话匣子,不管甄羽怎麽冷场,黄佑婷总能接上话,两人渐渐地也就聊开了。

开学第二天,黄佑婷见到甄羽时,居然冲上来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下课也总爱找她。

第三天,黄佑婷就跟她直白地说:“甄羽,你梳这个发型真的不好看。”

黄佑婷就是这样,想到什麽说什麽,有事从来不藏着掖着。甄羽喜欢她的为人热情,爱恨分明,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黄佑婷也喜欢甄羽的安静陪伴,和仔细聆听,两人有共同的兴趣,就是看水果台和各种电视剧,在一起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开心。年少时候的友情总是特别的纯粹,不是为了从彼此身上得到什麽利益,也从不必虚情假意,就是真心的喜欢彼此,喜欢互相陪伴,仅此而已。

那些一块儿哭一块儿笑丶一块儿大吵大闹的日子即将远去,但是美好的记忆都留在了心底。

甄羽忍着泪水也给黄佑婷回了长长的讯息。

------------

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了,甄羽赶忙把行李拖到宿舍安顿了,然後匆匆忙忙往校门口奔去,迎新活动第一天见学长姐和新同学,迟到了可就不好了。

甄羽小跑步到校门口,已经有一大群人聚集在那里了。

“你好,我是甄羽。”甄羽望了望,看到了一个举着‘第七小组’牌子的男生,便走过去微笑和他打招呼。

“你好,我叫Chris,我是你组爸,这边这些都是我们第七小组的人,我们还差一个人就到齐了,稍等一下。”举牌的男生也亲切地招呼她,他普通话虽然还是听得出来有些微香港口音,不过已经算讲得极好。

Chris穿着运动装,身材修长,古铜色的皮肤看起来很健康,手臂上都是肌肉,俨然是个阳光大男孩的样子。

甄羽看了看身边围成一圈的一群人用广东话聊得十分兴奋,没有人注意到她,便不好意思插话。

“甄羽!”忽然有人从背後叫了她一声。

甄羽回头一看,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来,男孩笑的时候露出了可爱的小虎牙来,手上还是带着几枚戒指,这不正是面试时坐在她左边的同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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