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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七)欧阳世传

欧阳家族与南门、东方、北宫等家族均有交情,因为欧阳家族只是个技艺传世的家族,没有什么政治野心,最关心的是冶炼技术的不断传承和提高,最引以自豪的是有传世极品流传于世,他们因此商业文化味也颇浓。但没有办法,靠技艺传世的家族只有商业化才能生存下去,技艺才能传承下去。曾经,欧阳家族为南门、东方家族铸造过不少锋利刀剑和特殊形状的兵器,有了这些刀剑和兵器,南门、东方家族在抗击东南海异国海盗的战斗中才没有让海盗们锋利的刀剑占到什么便宜,也避免了很多人的牺牲。南门、东方家族一直很感谢欧阳家族,经常给他们下订单或赠送钱财和珍稀材料,由此保持着紧密的联系。东方他们将陨石千辛万苦地运到了欧阳家族最著名的传人欧阳世传老先生那儿,同时送与他重金和宝藏、珍稀药品等,恳求他尽快铸造宝剑。

欧阳先生看见这球形陨石,眼中立即放出奇特的亮光来,精神也立即变得抖擞起来。他反复抚摸陨石,感觉它材质,用金锤轻轻敲打,仔细辨听陨石的声音,甚至用舌头轻舔陨石,来察觉其中的金属含量和品质。经过认真的评判,他对东方望和南门淡说,可以肯定的确定这陨石是块可遇不可求的铸造材料。得到这来历奇特的陨石,这珍稀的铸造材料,欧阳世传既喜又惧。喜的是,作为治剑世家,难得有如此千载一逢的机会,可以展现绝技,留下传世佳作,一如先祖铸造的勾践越王剑,虽在地下埋藏数千年,但一旦出土仍是寒光闪闪,杀机隐现,锋芒逼人,赢得世人一片惊叹和由衷佩服。对于大师而言,留下千古称赞的艺术品是一生中最大的追求,是精神万古长青的表现。每个工匠对此都有强烈的欲望。惧的是,剑成时又是人毁时,又是江湖血雨腥风渐起时。因为,从历史而言,每次巨匠治成刀剑宝器,家中无不遭遇大祸,世间无不有大事出。欧阳家族如此,其它家族也莫不如此。所以一般铸造无所谓,权当是积累经验。但铸造特别具有杀伤力的神器则必须慎之又慎了。

欧阳老先生一直隐姓埋名,默默生活在一个宁静的小山村里。而且,他也不常常在一个地方住久了,经常流动。有时候,名气太大也不是好事,是会招来杀身之祸的。有人想铸造剑你没有给他铸,会恨你而想杀你;有人因为你给别人铸造了剑,会恨你想杀你;有人因为你给他铸造了剑,他认为你没有尽力,也想杀你;还有人因为你给他尽心铸造了最好的剑,他仍然想杀你,因为他想让他的剑空前绝后;甚至还有些人就是想杀你,没有什么仇恨,就是不想你再有机会铸造,不想让你成名。幸而欧阳家族深明人间世故,又有巨额财富,还有很高的武功,所以往往有选择性地铸造,又能及早得到信息,跑得快、逃得脱,可以选择适合的地方过着很好的隐居生活而许久不从事自己的行业,可以隐藏得很深很久。渐渐地,他们也喜欢上了隐居生活,不想与江湖发生什么纠葛。但祖传手艺不能失传,生活不能没有着落,文化没有传承,于是便也铸造一些锋利的剑,但不铸那种震古烁今之利器。使江湖人知道,欧阳家族永远也不曾远离过江湖,欧阳家族就在江湖中。世无知其名,没世而不知,寂寞如深谷幽兰轻开,是欧阳家族最不喜欢的。到如今,欧阳世传经过精心研究,发明了新式的冶炼技术,他小试牛刀,用普通材料铸造了一些刀剑,均锋利得很,比以前的工艺好多了。他想找些好材料来试试,但总找不到那种令他心动的材料,于是便也生起一种生不逢时的感叹,觉得徒有屠龙术而无龙可屠,英雄无用武之地,一生本事怕落空,所以也常常郁闷。 所以一看到东方、南门送来的陨石,便不由得兴奋起来了。

欧阳世传通过历史经验知道,剑之越利,用剑之人要越有仁爱之心,否则剑不但会伤别人还会伤自己,会造成无穷恶果,制造和使用者都将会受到天谴会受到报应。只有仁慈之心才可驾驭锋利之剑,才可让它发挥到最高境界,人剑才能合一,剑才不会有飞脱之意,剑才能成为真正的剑。没有仁慈,没有积德,剑会飞走的,飞到适合它的主人那里去的。即使固住不动,剑魂、剑气、剑光都会消失殆尽的,剑也会得病的甚至会死去的。剑用的好则是活人剑,用的不好就是杀人剑。一成一败,一死一活,一荣一枯,就在一念之间、须臾之时。越锋利越是如此,所以不可不慎、不可不察。

欧阳祖先欧冶子铸造最为出名的据说是一把叫湛庐的剑,此剑通体黑色,湛湛然如人的双瞳。这柄通体黑色浑然无迹的长剑让人感到的不是它的锋利,而是它的宽厚与慈祥。它就像上苍一双目光深邃、明察秋毫的黑色的眼睛,注视着君王、诸侯的一举一动。君有道,剑在侧,国兴旺。君无道,剑飞弃,国破败。湛卢宝剑铸成,越王视之为国宝。越国被吴国攻灭,吴王阖闾获此剑。但有一天此剑忽然不见了!而某日在楚昭王的枕边突然发现这把寒光闪闪的宝剑。相剑者入宫解谜道:此乃吴中剑师欧冶子”湛卢”宝剑,吴王无道,杀王僚自立,又坑杀万人以殉其女,吴人悲怨,岂能得此剑?比剑所在之国,其国祚必绵远昌炽。楚昭王大悦:”此乃天降瑞兆也!” 另一把著名的泰阿剑也是神奇。出剑之时,剑身天然镌刻篆体“泰阿”二字,此剑在楚国铸成。晋国当时最为强大,晋王当然认为自己最有资格得到这把宝剑,于是向楚王索剑。楚王拒绝,于是晋王出兵伐楚,预以索剑为名借机灭掉楚国。楚国大部分城池很快陷落并且都城也被团团围住,一困三年。城里粮草告罄,兵革无存,危在旦夕。这一天,晋国派来使者发出最后通牒:如再不交剑,明天将攻陷此城,到时玉石俱焚!楚王不屈,吩咐左右明天自己要亲上城头杀敌,如果城破,自己将用此剑自刎,然后左右要拾得此剑,骑快马奔到大湖,将此剑沉入湖底,让泰阿剑永留楚国。第二天拂晓,楚王登上城头,只见城外晋国兵马遮天蔽日,自己的都城宛如汪洋之中的一叶扁舟,随时有倾灭危险。晋国兵马开始攻城,呐喊声如同山呼海啸,城破在即。 楚王双手捧剑,长叹一声:泰阿剑啊,泰阿剑,我今天将用自己的鲜血来祭你!于是,拔剑出鞘,引剑直指敌军。匪夷所思的奇迹出现了:只见一团磅礴剑气激射而出,城外霎时飞砂走石遮天蔽日,似有猛兽咆哮其中,晋国兵马大乱,片刻之后,旌旗仆地,流血千里,全军覆没…… 这件事情过后,楚王召来国中智者风胡子问道:“泰阿剑为何会有如此之威?”风胡子对道:“泰阿剑是一把威道之剑,剑气早已存于天地之间,只是无形、无迹,只等持剑之人威力充实,剑气便会凝聚起来,发挥其巨大的威力。大王身处逆境威武不屈,具有气血之威,心中满怀对楚国民众的仁慈,充满义理之威,二者汇合,加上君王先祖的威猛之力加持,正是这种大威激发出出泰阿剑的剑气之威,从而使之威力无比,克敌制胜啊!”欧阳世传一直怀抱梦想,渴望铸造一把能超越湛卢、泰阿的神剑,给仁者使用,以安邦救民,行善积德,造福苍生。

欧阳世传考虑再三,决定用心铸造。但他现在想铸造也办不到,因为此陨石属于极阳之物,要冶炼必须要配以极阴之物。极阴之物,一是北宫雪山冰玉宫万年寒冰,但北宫是肯定不会给的。当然他也不知道还有雪山寒玉。二是东北玄灵山月湖九尾白狐之血。此血含九尾白狐数千年之精气,含月湖之数万年阴气,极阴无比,厉害过万年寒冰百倍。因此当务之急,就是寻找极阴之血,用以铸造。查找文献,这种秘密也只有欧阳家族才知道。九尾白狐是踪迹不定的神物,法力超强,早已超然物外,不识人间烟火,很久很久已经没有人知道她了,更不用说看见她了。只不过,有种古老的联系方式,不知道还能否用得上?那就是如果用西北巨蜂之蜜装在西南恶蛟之角里,到玄灵山月湖焚龙涎香,才有可能吸引她现形出来。西北巨蜂之蜜是白狐最爱,最有利于她护养绝世佳色,但她又最害怕巨峰之蛰叮咬,巨峰之毒对她的美色是致命的,虽然对她身体没有什么大关系。但对于她来说,美色即生命,生命就在于美丽,在于永葆美丽青春,美丽甚至比生命更重要。恶蛟是她的千年宿敌,其喷吐的毒雾是她的致命克星,她千年不敢进西南也是如此。如果谁能除掉恶蛟,九尾白狐自然会是心情大悦,欢喜异常。况且恶蛟之角用玄灵山特殊之老参、鹿茸、冰雪、云雾等加以调制,还可以延年益寿,增强体力,可以增加数百年功力。所以,东方必须取得到西北巨蜂之蜜和西南恶蛟之角,才有可能遇得见、请得动白狐,才有微乎其微的可能打动她,获取她的极阴之血。至于如何打动她,这秘密欧阳家族可没有丝毫记录,这几乎是个无解的谜。南门、东方认为,一切都是个未知数,一切都只是传说,但宁愿信其有,不愿信其无,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如是,那就怀抱希望赶快付之于行动吧。

实际上,欧阳世传还有一个秘密没有讲,他觉得还不到时候,说了也没有用。这个秘密就是,不是有最好的材料就能铸造最好利器,最好的材料最后还需要浇灌最好的意念,最善良、最纯真的意念,要使用者和铸造者共同浇灌。也就是说,铸造时,不但要用外火还要用内火,要引天地宇宙间的至强信息能量来铸造,这样才有至高的威力,才有战斗力。他希望东方、南门淡他们能在寻找过程中,不断地升华自己,锻造自己的意志,到最关键时用得上,铸造最锋利的利器。

东方望与南门淡商讨,征求南门秀灵的意见,觉得由东方望去完成这个重大的任务为最佳,南门淡继续吸引北宫的注意力。东方望相比于南门淡也有几大优势:一是东方望长期在外访游,有丰富的走南闯北经验,善于结交各种人士,获取各方支持。二是东方望的知识、境界都很渊博,野外生存能力强,有处理极端事件和突发事情的能力,善于随机应变。三是东方望一向低调,江湖上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来龙去脉,没有几个人认得,不引人注意,可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四是东方望身上有种杀气也有种仁心,具有特殊的做大事气质。

东方望当仁不让,欣然接受了这个重任。他带着金猴、鲁夫悄悄地向西北方向出发了。临行之时,欧阳先生赠与东方望一把祖传的小匕首,告诉他不到关键时候不要用,到时必有用处。别看匕首小,那可是锋利无比、寒光逼人,削铁如泥。于是根据确定下的方案,东方望与南门淡分头行动。期间,北宫越也隐约察觉到其中的诡秘,但却无法琢磨出其中玄机。于是只好向北宫正雄建议,当此敏感时期,为防意外,特别是防止南门这边偷寒玉或进行破坏,要加强北边和西边的警戒巡逻,防止有严厉不明之人进入。于是,北宫正雄下令右法王从天空中紧紧盯住北边和西边,如发现来历不明之人及时歼灭。下令左法王加强对雪山附近特别是对冰玉宫的警卫,对没有特别通行证的人,如想靠近冰玉宫,格杀无论。但北宫方面怎么都没有想到,东方望他们只是轻装简行,丝毫不引人注目,且又都是在密林中穿行,任凭右法王空中侦察能力卓越,但也无法察觉到他们的丝毫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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