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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生死相搏

此时的天空已经被黑夜笼罩了,夜空中虽然有一两点星光照耀,但并不能让吴任礼看清楚周围的环境,他只是大概知道师弟被踢到哪个方向,他东张西望了很久,才猛的反应过来,那是断崖的方向!

他已经预料到了结果,但还是不愿相信,他疯狂的呼喊着:“师弟!师弟!”。他等待着郝翰鑫的回应,但始终没有。

黑衣人一直默默地站在那里,好像是在欣赏吴任礼悲痛欲绝的模样。

眼看着吴任礼缓缓跪倒在雪地中,黑衣人冷冷地说道:“只剩你一个了。”

这句话比寒风更刺骨,比利剑更穿心。吴任礼仿佛抽搐一般,全身颤抖,他突然仰天大吼一声,体内好像又有了一股力量。他又一次提起了剑,指着黑衣人说话的方向喝道:“狗贼!”

话音未落之时,借着微弱的月光,吴任礼挺剑冲向黑衣人。他脚下用上了神元门独门轻功神元迷影步,步法亦真亦假,亦神亦幻,寻常敌手往往会被这个步法所迷惑,不知道他会在何时真正能够攻到自己。

不过黑衣人已追逐了吴任礼一天一夜,对他的步法熟记在心,这时戴着面具,连月光的优势也借不到,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是听音辨位,能准确预测到吴任礼什么时候攻过来,他察觉吴任礼剑风,舞动起降魔杖,轻松的挡开了吴任礼的攻击。

吴任礼一击不中并不罢手,运起了神元门的神元剑法,继续猛攻。

神元剑法讲求虚虚实实,虚实结合,在黑夜间用起来对看不见东西的黑衣人极为不利。若黑衣人这时用尽全力攻击吴任礼,吴任礼说什么也挡不住,但黑衣人只守不攻,他仗着自己武功高处吴任礼许多,只感觉吴任礼的剑风,就能轻松地化解了吴任礼每一手剑招。

等到吴任礼剑招反复用到两遍之后,黑衣人笑道:“想不到世人吹到天上去的神元剑法竟是如此差劲,这杀不了我。”

吴任礼怒眼圆睁,丢掉长剑,双手握拳,又用起神元拳法向着黑衣人猛攻。黑衣人听到拳声,便换左手单手持杖,使用右手和吴任礼过招,这时仍然只是拆招不还手。

神元拳法招式比剑法还要花哨,不过它的虚招虽多,但招招指向要害,虚实招数都带着浓浓杀机,当世罕有这么奇特的功夫。

吴任礼配合上神元迷影步的步伐,把拳招使得精妙至极,但是始终被黑衣人轻松避开。待到吴任礼拳法使过几遍之后,黑衣人已感觉到吴任礼没有了力气,又笑道:“你内功早已耗尽,只凭一身怒气使动剑法、拳法,如何打得过我,你神元门功夫就如此不堪吗?”

吴任礼确实耗掉了最后一丝力气,此刻已经彻底筋疲力尽,无法再说话回应,虽然有万千句咒骂的语言,却只能烂在心里。

吴任礼放弃了抵抗,想起了师门同袍生前受到的残忍对待,或许同师弟一起掉下山崖才是最好的死亡方式。

他想痛痛快快地自尽,但已经没有了一丝丝力气,实在苦撑不住,猛地倒在雪地里,这时已经只能任由黑衣人宰割,他望着凄冷的月光,心中万千苦楚无法诉说,此刻非常希望寒冷的冰雪可以先于黑衣人取走自己的性命。

神元门立世一百多年,曾借助一场江湖大风波之势,凭神奇高绝的元神功坐上了天下第六派的位置,在长达二十多年的时间里风光无两,而后虽越来越颓败,但门中天才辈出,历经无数劫难而不倒,终于在八年前由现任掌门人,吴任礼和郝翰鑫的大师伯程达盛与师父裘关柱,师叔方洪重掌元神功精要,慢慢提升了自己的江湖地位。

神元门走过了高峰低谷,在百年风雨中砥砺前行,却在短短的几天之内遭受到了这致命的摧毁。

吴任礼好像看到了光亮,好像看到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那里是多么的鲜艳亮丽,光彩照人。那里有欢声笑语,有曼舞笙歌。那里能看到师父,师父告诉他,路上一定要好好保护师弟;那里有师兄弟们,他们让他带些好吃好玩的东西回来;那里有师叔师伯,他们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这些人离自己好近,这就是自己离开神元门时发生的场景;这些人离自己好远,因为最后一次看到他们时,他们都已经是残缺的模样。

吴任礼感觉到光亮渐渐消失,而身体却越来越暖,或许自己已经穿过了死亡的大门,安稳的离开了人世。他举目死亡,只看到一片空白,是生是死,全然不知。

不知在这炫目的光中飘荡了多久,他猛然间睁开了眼,看到远方的天空微白,心想自己已经到了极乐世界,便想站起身来。他身体一动,就感觉到自己还在雪地之中,猛地坐起,发现周围那样的熟悉,前有来路,后有山崖,原来自己还没有死!

吴任礼翻身而起,看到身前烤着一团火,火势猛烈旺盛,上面烤着一只野鸡,他猜想或许这一夜自己就是靠这一团火活了下来。他环顾四周,没看到黑衣人在哪里,心中不确定是有一位高人在自己危难之时出手相助,打退了黑衣人救了自己性命,还是黑衣人留着自己的性命以待凌辱折磨。想起可能遭受的折磨,吴任礼心中感到无比的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他见此时黑衣人已经不在,就想下悬崖寻找师弟,去看他的生死,如果遇到黑衣人,立刻当场自裁。想到这些,吴任礼心中宽慰不少。

他走上前拿起野鸡,见它已被烤的糊了,这时自身已经饥饿难忍,已管不了那么多了,拿来之后张嘴边吃,嘴上被烫出了泡也毫无感觉,虽然只是一只烤糊的野鸡,却也吃得有滋有味。

吃完之后,吴任礼才感觉到了嘴上被烫的疼痛,在地上直打滚,随手不停地抓起雪往口中塞去,嘴唇碰到冰冷的雪,方才好受一点。这时旭日东升,朝霞满天,吴任礼捡起了自己的长剑,又在附近来回晃悠,四处搜寻着什么。

“你是再找这个吗?”一个人的声音从山崖方向传来,这是黑衣人的声音!吴任礼惊疑不定,本欲立刻自刎却又下不了手,心想等等再看情况而定。

果然不一会儿便见到黑衣人握着一把剑从山崖处走了上来。黑衣人走的那条小道,本是让郝翰鑫独自逃命的路,这时黑衣人却从这里提着郝翰鑫的剑走了上来。

吴任礼认出了师弟的剑,悲凉之意再次涌上心头,他狠狠地盯着黑衣人。黑衣人走上了山崖,对着吴任礼说道:“那小子如果掉进山涧中的水里说不定能留下一命,只可惜,这下面的水已经结成了厚厚的冰。”说完他把剑抛给了吴任礼。

吴任礼接过来剑,看了一看,心中顿生狂怒,冲着黑衣人大声吼叫,持双剑攻向黑衣人。黑衣人双手一震,掠开黑衣,亮出降魔杖抵挡吴任礼的攻势。吴任礼挺剑急攻,但是神元门没有双剑合一的剑法,吴任礼越使越不顺手,便抛掉郝翰鑫的剑,只使用单剑攻敌。

黑衣人已经对神元剑法有了一些了解,这时又能明白看到吴任礼的剑,即使此时吴任礼剑法中带着神元门内功,威力与昨天晚上打斗时大不一样,但仍然伤不到黑衣人分毫。

吴任礼这时体力充盈,他不管神元剑法对黑衣人毫无作用,坚持把剑法使了好几遍后,抛去手中之剑,又改用拳法攻向黑衣人。吴任礼此时的拳法也较昨夜变化更多威力大增。黑衣人仍是换了单手相对,一点也不慌张。

过得不久,吴任礼双拳击向黑衣人胸口,黑衣人不用手抵挡,挺起胸膛迎接吴任礼的重拳,等到吴任礼双拳打中自己身体之后,体内真气爆出,用内劲震开了他。吴任礼承受不住直往后退,费了好大的劲却终于站立不稳倒在地上。

黑衣人笑道:“你这样发狠狂攻,虽然力道十足,但是奈何不得我,你神元门的武功这么低微,就算再立于世上,也不过是一个空壳而已,有何意义。”

吴任礼被震得双臂发麻,但此时的他一点也不害怕,仍是向黑衣人骂道:“老贼,你只敢施奸计,却不敢正面与我神元门门人对敌,你这点本事,也就堪堪高于我一点点而已,哪有脸侮辱我神元门武功。”

黑衣人道:“黄口小儿尽说胡话,神元门的人有什么本事能挡得住我,你那点微末道行,也敢说略低我一点吗?”

吴任礼猛地站定,双手往下一摆,对黑衣人喝道:“老贼,我要你见识见识我神元门的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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