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雍回到寝宫之时,太监宫女们早已炸开了锅。
福安一脸焦急的对着来来回回的宫女太监们吼道:“快找,那里再找找看,要是还找不到,咱家和你们都得掉脑袋。”
自己这一开溜,看来把这些宫人们吓得够呛,文雍脱去了身上的太监服,大摇大摆的走入道:“你们这是在找什么?”
福安见到文雍大喜过望,急忙跪倒道:“我的陛下,你这一失踪可吓死我了!”
文雍笑道:“朕就出去逛逛,急什么,让他们都下去吧。”
“哎呦!我的陛下,你是万金之躯,出去没有奴才们的照顾,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奴才可怎么活啊!”
福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到。
文雍摆手道:“行了,吩咐下去,这件事就别传出去了,要是大司马知道,朕自然免不了被埋怨,你们恐怕也没什么好结果。”
交代了些许琐事之后,文雍在漂亮宫女的伺候下洗漱,期间自然免不了动手动脚一番,一时间娇喘连连,过了大半个时辰文雍才爬上宽大的龙床就寝。
女色文雍并非不想碰,作为封建帝王要做什么,这些想要飞上枝头的宫女自是千般愿意。可是文雍有着很强的自制能力,酒色乱心磨志,在这个时候文雍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走进自己的世界,扰乱自己的心智,给文护可趁之机。
……
次日,朝堂之上文雍继续当好自己的傀儡,任凭百官谏言,不是闭目养神,就是反问官员:“可交大司马审阅过了?”
文雍如此作派使得百官哑然,司徒独孤贵信性情刚直,实在看不下去了,出班道:“臣启奏陛下:权者,人君所以统驭天下之具,不可一日下移,虽骨血亲脉亦不可毫发僭逾!大司马独掌朝纲,声威日盛,长此以往恐天下只知臣而不奉君,臣肯请陛下亲掌政事,勿使权柄倒持,苍生危悬!”
独孤贵信的谏言掷地有声,在场百官无不震撼。
“你是个忠臣,可惜不是时候。”
在心中默默告罪,文雍眼见文护脸颊抽搐便要发怒,立马一改散漫姿态,抢先直立起身,随手抓起桌上的茶杯向独孤贵信扔去。
“铛!”
滚烫的茶水湿润了独孤贵信的官服,茶杯带着独孤贵信那颗正直的心一同跌落在地,顿时四分五裂。
“混账东西!大司马劳苦功高,岂是你这等奸佞小人所能诋毁的!”
文雍破口大骂,“来人,扒去官服,将他扔出宫门!”
一众卫士很快入殿拿下了呆愣原地的独孤贵信。
“且慢!”
文护喝止了卫士,缓步出班。
文雍心下一沉,问道:“大司马有什么事吗?”
文护拜道:“陛下明鉴,老臣受先帝托孤之重,自当一生为国,不惧个人荣辱,但先帝英灵未远,竟惹朝臣非议,老臣惶恐,未免伤先帝之明,臣愿乞骸骨,望陛下恩准。”
在独孤贵信之后,文护投下了一记重磅炸弹,有一刻,文雍真的想就此恩准,把这个老东西扔得远远的,但是文雍也明白事情没那么简单。
果然,他身后的一重宿将纷纷跪倒,撒泼犯浑似的叫嚣着。
“陛下不可啊,大司马忠义为国,若被谗言所伤,岂不让众臣寒心。”
“若无大司马,大周难存!”
“大司马去职,我等绝不答应!”
“这天下也有大司马一半功劳,怎么能如此薄待功臣!”
……
底下的言论已近威胁,文雍心中暗恨,却不敢发作。
任凭身后言论纷纷,文护自是跪倒匍匐,没人能看到他的脸色,静静的等待着文雍的答复。
文雍平复了心中恨意,笑着走下御座扶起文护道:“大司马忠贞,朕怎会不知,这大周的天下还需大司马操持,乞骸骨之事不必再提。”
文护抹着老泪道:“陛下爱护,老臣感激不尽,只是群臣见疑,老臣再继续掌摄朝政恐天下不服!”
文雍面上一僵,这老不要脸的竟然借机索权!他已是大司马,再上一步只有封王拜相,从此位极人臣!
眼看文护身后的群臣就要鼓噪着逼迫,就在这时又是当朝丞相李侑真这个老滑头站了出来:“陛下,独孤贵信非议先帝,诽谤朝臣,不严惩不足以告诫天下!”
原本众多冷眼旁观的朝臣接连出列,引经据典要求重罚独孤贵信。众多武将有些摸不着头脑,在这种风气的带领下也跟着起哄,文护此时已是骑虎难下,造出的势已然被李侑真这老家伙引偏,所以也只能默认了这样的结果。
大殿之上,独孤贵信孤独的站在中间受到群臣指责,仿佛成为了大奸大恶之徒,与整个天下为敌,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谢天下。
李侑真的意思文雍明白,为了不让文护的权力进一步膨胀,只能牺牲独孤贵信。
喉咙好像塞了块石头般难受,文雍艰难的说道:“廷尉,独孤贵信该当何罪?”
罗华礼出列道:“回禀陛下,独孤贵信非议皇室,祸乱朝纲,按律当打入死牢,一众家眷亲族流放!”
“罗华礼,你个小人,怎敢!”
一听家人遭殃,独孤贵信再也无法保持沉默,不禁破口怒骂,但是很快就被殿卫给控制住。
文雍眉头一皱,有些不忍决断。
李侑真出言道:“陛下,臣有一言。”
“丞相快快请讲!”
李侑真求情道:“陛下刚刚登基,朝局不稳,擅杀大臣动摇国本,还请开恩。”
文雍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只要独孤贵信还活着,自己就能救他,转头向文护问道:“大司马怎么看?”
文护眼中厉光一闪,拜道:“陛下圣明,那就将独孤贵信全族流放,抄没家财。”
文雍心知这已是最好的结果,于是点头道:“录召执行吧!”
出了独孤贵信的事,文雍心里一直不通达,此刻真的没有心情再听朝政之事,浑浑噩噩的混过了早朝。
……
退朝之后,出了帝宫大殿,文护盯着远处李侑真和朝臣混迹的背影冷冷一笑,自语道:“我倒忘了有你这个老家伙还赖在丞相的位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