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默看了小钱一眼,颇有军师看大胆的神韵:恨铁不成钢。
他无奈的对小钱说:“动动脑子。”
于是小钱就开始动脑子。我在旁边故意打岔,笑嘻嘻的对小钱说:“咱们虽然不是来盗墓的,但是你师兄见财起意,想要顺手牵羊,拿走一两件也可以啊。”
叶默在旁边笑了笑,伸手捏了捏我的脸。
在我们打闹的时候,那伙盗墓贼终于说到正题了。
我看到大胡子对军师说:“我们这些人都是卖力气的,你是动脑子的,你来说说,这里到底有没有宝贝。”
军师推了推眼镜,从背包里面翻出几本书来。我借着火光看了看是一本县志,几本地图。
军师把这些东西摊开,让其他的人看了看,但是其他的人目光和根本没有落在书上,而是茫然不解的盯着军师,看样子他们根本看不懂军师的东西。
军师笑了笑,对盗墓贼说:“咱们这几天,一直在这里走访,应该听过这里的传说了吧。”
大胡子说:“这个地方穷的要命,能有什么传说?唯一的传说,就是那个什么大善人,他死了之后,大伙都给他送葬,因为太伤心,把路面都哭湿了。所以这里叫哭县,后来又改成苦县。”
其余的人都点了点头,显然也听了这么个传说。
军师又问:“你们没觉得这传说有问题?”
众人都问:“有什么问题?”
军师说:“你见谁家送葬,能把路面给哭湿了的?但凡死了人,除了至亲之外,那些远房的亲戚也多半是干打雷不下雨。更何况这里的人和大善人根本不是亲戚,怎么会把路面给哭湿了?你不觉得很怪异吗?”
大胡子争辩说:“也许……也许这传说时间久了,越来越夸张也说不定。”
军师摇了摇头:“不是夸张,如果路面没有湿的话,这里就不会改名为哭县。所以可以断定,这个传说是真的。数百年前,甚至千年以前。确实有很多人为一个人送葬,而且嚎啕大哭……”
大胡子一脸茫然:“可是刚才你又说不可能,现在又说传说是真的。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军师看着火光,一脸高深莫测:“人都是自私的,就算大善人再怎么善良,平时再怎么接济乡亲。人已经死了,生前的恩惠就不算什么了。大家抹不开面子,替他送送葬,倒有可能,要说哭下眼泪来,绝不可能。唯一的解释是,这些乡亲是为自己哭的,是他们自己在难过。”
众人茫然不解:“大善人死了,这些乡亲难过什么?”
军师笑了笑,揭开了谜底:“因为……殉葬。”
众人都“啊”的叫了一声,显然很是吃惊。紧接着,又“哦”的叫了一声,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来。
军师接着说:“所以,这个传说其实有另外一个版本。当地有一个极有权势的人物,甚至有可能是一方诸侯。他死了之后,有成百上千的人为他陪葬。这些人殉明白自己的命运,所以在送葬的时候,嚎哭不已,把路面都哭湿了。而诸侯的后人担心这些事传出去,显得太残忍,有损先人的声誉,于是美化成,大家为一个大善人送葬,因为感念他的好处,才落下泪来……”
大胡子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对军师说:“要不然你是军师呢,你这脑子,咱们实在比不上。来,我敬你一杯。”
他用一个大搪瓷缸倒了一大缸酒,一仰脖喝下去了,而军师只是微微一笑,在嘴边意思了一口而已。
大胡子坐下来,对军师说:“这么说,这个地方一定有古墓了?”
军师点了点头:“可以肯定。”
大胡子咧嘴笑了,然后又好奇的问:“不过……这古墓在什么地方?”
军师把地图和县志收起来,对众人说:“我研究了一下,就在这里。”他跺了跺脚。
大胡子等人看着这处凹陷,瞪大了眼睛:“就在咱们扎营的地方?”
军师嗯了一声。
大胡子马上拿起铲子来,就要动手挖坑。军师连忙拦住他,对他说:“先不忙动手,咱们今天都喝了不少酒,好好休息一晚,养足精神,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再动手。而且,顺便打听一下,看看今天那一男一女,是来干什么的。”
大胡子忽然说:“要不要把那一男一女给做了?反正这地方穷乡僻壤的,有两个外地人失踪了,也没人会发现。”
军师站在那里沉吟了一会,摇了摇头:“这两个人恐怕不简单,我们先摸清楚来路再动手。更何况……”他看了看大胆,笑着说:“你还敢杀人吗?”
大胆喝了一口酒:“我不是敢不敢杀人的问题,我总觉得这个墓透着古怪。”
军师皱了皱眉头:“怎么个古怪法?大胆,你可是我们的急先锋,以前找到位置之后,你总是第一个冲进去,从来不多问,怎么现在忽然瞻前顾后的?”
大胆说:“你们还记不记得?当初咱们去那个什么古楼村……是接了一个电话,告诉咱们那里有古墓。结果去了之后见了厉鬼,差点把我弄死在古墓里面。这一次咱们为什么来苦县?也是接了电话。这次会不会再见鬼啊?”
众人都哈哈大笑,说:“大胆,你可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这次的电话是军师接的,早就已经把对方的来路查清楚了,确实是道上的人。人家提供消息,咱们干活,得了东西还要分成呢。军师什么脑袋,有人能骗得了他吗?”
大胆听众人这么说,只是低着头一个劲的灌酒,也不再说话了。
众人又聊了一会,然后就各自回帐篷睡觉了。
而我和叶默对视了一眼,悄悄地离开了这里。
我对叶默说:“你对他们很感兴趣?”
叶默笑着说:“现在你再猜猜,在苦县当中,谁最富有?”
我脱口而出,就要说村长,但是觉得这个答案太普通了。我转念一想,然后有些惊奇的说:“你该不会想说……是墓主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