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叶有些无力的看着天空,在回头看来看四周的尸体,有些嘲讽的笑了。自己还是干了件好事不是吗?临终的时候,至少帮这群杀手提高了素质,不是吗?现在剩下的十来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了吧。化叶右手从胳膊上不断淌血下来,左腿上一大片血迹看上去甚是骇人。
化叶将一把手枪在手里掂量掂量,然后扣了扣开关,空的。化叶笑了笑,然后将手枪往后面一丢,好像砸到了一个杀手,引来了一阵枪声。十几把枪同时开枪,化叶就那么站在那里,就像在等着子弹一样。
“你小子找死吗?”老狼一把把化叶拉了过来,随即掏出随身佩戴的枪,对着暗处一阵扫射。老狼和化叶躲在一堆货物后面,老狼将衣服撕了一块布裹住了化叶腿上不断涌着血的伤口,老狼包的很用力,可是化叶只是咬死了嘴唇不出声。
“你找死吗?”老狼有些气愤的开口。刚刚那个情况,要是自己在到的晚一点,这小子一定会被打成筛子。
“对呀,我就是在找死。”化叶嘴唇发白,看着老狼就这么笑了。
老狼看着他这样子,不由得心下一寒,随即带着几分了然。
“多大点事,矫情什么?”老狼嘀咕着。
“你呢?多大点事,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化叶斜着眼睛看着老狼,带着笑意,有一丝了然,就像将人看的清清楚楚,没有一点隐私。
“老狼,我死了,就不会在纠缠结草了,不是吗?”化叶明显的噙着笑意,看着老狼。
这时候突然想起几声枪声,应该是那十几个人一起开的枪。
化叶不记得当时大致的细节,但是他可以感觉到,老狼一直在他的旁边,他们背靠着背,周围鲜血的味道使他兴奋,化叶感觉不到痛苦,当面对生死之境的时候。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对杀戮的享受。
化叶似乎感受到了身后老狼有些发抖的,他当时觉得很不可思议,因为老狼从他幼年的记忆中就一直如此强大,怎么可能会有些颤抖。所以,化叶也没料到之后的事情。
当周围已经除了他们没有活物的时候,化叶眼神复杂的看着老狼,老狼的胸口中了一枪,血正在不要命的往外流。
“我送你去医院。”化叶冷静的说道。
“别白费力气了。有这功夫,不如给我来支烟。唉,小子你带烟了没?”老狼活着的时候是一个痞子,死到临头还是改不了的痞子样。
化叶摇了摇头,看着老狼,刚刚的那颗子弹以老狼平常的身手一定可以躲过去。可是,不光是刚才,老狼自从出现开始,不可否认,老狼的速度,身手都硬生生的减慢了好几倍,所以,他现在只能躺在这里,淌着血,挤出一丝笑。
“老狼,你发生什么事情了?你的身手不该这样。”化叶看着老狼,神色复杂。
“有什么,人老了而已。”老狼漫不经心的说着,可是胸口的枪伤很明显的让他的生命在流逝。
“真想抽支烟呀。”老狼靠在货物上,咂咂嘴说道。
“来的太急了,那支烟都没有抽完,就这么要死了,”老狼有些遗憾的说道。
化叶看着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感情去面对这个死到临头都不正经的家伙。
他是自己的老师,不管自己承不承认,在自己幼年的时候,可以说结草让自己成为他的狼崽子那一刻,自己似乎就有些将他当成自己父亲一样的角色。渐渐地,自己爱上了结草,而自己可以看见他对结草的心思,尽管知道,他没有任何争夺的心思,可是自己还是不受控制的与他疏远。在之后,自己软禁了结草,老狼对于自己就是一个敌人。可是,当他出现的时候,当他和自己并肩作战的时候,他对自己不是简单的敌人,也不是朋友。
“你小子是不是觉得亏欠了我?”老狼不正经的笑了,可是脸色却越发白了。
“小子,我因为你最后一支烟都没有抽完,你看怎么着吧?”老狼就像一个老流氓一样说着。
“你想怎么样?”化叶看着老狼,神色复杂。
“你们家那枚戒指不错,送我吧,我想带着下去换点烟抽。就当你补偿我的损失了。”老狼似笑非笑的看着化叶。似乎在等着什么。不过他的脸色越发难看,身边的血液越来越多,看上去触目惊心,老狼的脸渐渐泛出青紫色。
化叶沉默了一会儿,周围都是死人,还有血腥,明明人已经死了,可是血还是会流出来,就像一幅绚丽的画。四周没有一点声音,倒是可以闻到血腥味,浓到空气中都好像吸得每一口气都带着血。
“好。”化叶答道。在这血腥的地里,就这么一个字,好像这四周空气都轻了许多。
“行,我倒是赚了。”老狼笑得咧开了嘴,可是嘴唇已经和牙齿是一个颜色了。脸色白中带着青黑色。
“化叶,你这小子。我老狼算是服了你啦。”老狼的声音变得很轻,轻到连一贯的痞子味都带不上了,就像一个温柔的兄长。
“明明是个石头,可是,还偏偏被你划开了一道口子。我今儿要是不救你,明儿个,那家伙一准和我掉眼泪。”老狼像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嘴角带着笑意。
随着声音渐渐低了,老狼的呼吸也渐渐弱了。化叶知道,这个一项不正紧的家伙已经祸害阎王去了。
看着老狼脸色苍白,可是嘴角分明带着笑,就像在做一个美梦。
“老狼,走好。”化叶郑重地对着老狼说道。慢慢的抹上老狼的眼睛。
他的父亲,兄长,情敌,朋友,一路走好。
化叶想起当年,自己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看见老狼穿着随意的袍子,身上带着吻痕。就这样不羁的笑着和周围的人调情,然后结草将他提溜过来,带着几分无奈的看着结草。当时自己不懂,可是现在自己看到明白,那眼神中,明明写满了宠溺。
“狐狸,这是狼崽子?”化叶好像又听见老狼带着故作惊讶的语气,还有看见眼里带着兴趣但是带着轻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