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五十五回。研究弘历的为人
“对这些,弘历十分嫉恨。之所以还没对张廷玉下狠手,是因为他这皇帝是他老子胤禛给他的,胤禛死了没几年,对这样的重臣不便立即下手。”
四娘说道:
“看来,对于弘历只有一句话,他是个小人。”
员外说道:
“小妮子只说对了一半,他还是个狂人。弘历认为,凡事他都是世界第一,不允许有人超过他。”
鲁大插话说道:
“员外,我去买图画时,老板问我,还有民间石刻版的,乾隆皇帝诗集,问我要不要,员外没有吩咐,我就没有买。”
“鲁大,对于研究弘历,那也有用。不要特意去买了,有时路过问问,还有没有张廷玉诗集。另外也问问乾隆书法,张廷玉书法刻本。”
“我明天就去,有的我都买回来。”
“鲁大真是个急性子,那也不急着要,用不着单独为他跑一趟。”
三娘问道:
“二叔,研究弘历、张廷玉的诗和书法有什么用啊?”
“据京城的传闻,弘历自己称为是天下第一诗人,一天要做十首诗。在大明宫廷遗留下来的名画上,他每天都在题诗,并认为自己也是天下书法第一人。这先不要褒贬,等买回来我看看就知道了。”
鲁大说道:
“这种人,我在江湖上看多了。越是这样的狂人越没有本事,越是怕死。当要危及到生命的时候,这些人也是最胆小如鼠的。弘历也是人,只不过是生在了帝王家而已,所不同的是,他手里握有重兵,谁敢惹他?”
二叔说道;
“鲁大所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不过我们这次所要精心策划的,还真是要去惹他,这里的难度或许太大了。所以,不研究到有十分的把握,不能行动。”
四娘说道:
“二叔,难度有多大啊,我越听越不明白。”
“小妮子,真听不明白吗?难就难在不取头。”
鲁大说道:
“不取头,要去惹他,还要脱身。这大概是古今第一难题了。我们精心策划吧,将那弘历所有的想法都吃透了,将所有的消息都搞到,然后再慢慢想办法,时间还来得及。去惹他,也就是去吓唬他,只能和弘历打一次交道,一次成功。否则他有了防备,我们就不好近身了。”
二娘说道:
“鲁伯说得对,这还不像五鼠闹东京,不见皇上,闹完就走。”
“员外说道:
“这几天,集中起来策划一个第一方案,也就是初步方案。然后再去做些别的事,过一段时间,大家再集中起来再策划,或许又有了新的补充。策划一件事不能时间太长,否则就钻到牛角尖里去了。”
四娘问道:
“二叔是怎么知道的,今年九月中旬以后弘历要对张廷玉下手?”
“那是根据京师送来的消息,那消息虽然有些零散,不过还很说明问题。我来给你们列举几条吧。”
一,御史刘统勋上书,说张廷玉遭逢极盛,“桐城张姚二姓侦天下半部缙绅”。乾隆下旨“稍抑其势”,在三年内暂免桐城张姚两姓在吏部名册内有名官员的升迁。
二,张廷玉在感谢皇上恩典之时重提了先帝雍正之遗命。他说:
“蒙世宗遗命配享太庙,上年奉恩谕,从祀元臣不宜归田终老,恐身后不获更蒙大典。免冠叩首,乞上一言为券。”
其实张廷玉此举,是想借此向乾隆明志:我并无异心,配享太庙是我一生的追求,也不会辜负先帝的厚望,对皇上有所不利。
然而,乾隆没有听出来,反而认为张廷玉是以功臣自居,要求他对此作出书面的承诺,“上意不怿”。不过,还是替他“颁手诏”。
第二天,皇帝颁布手诏赐之。当日大风雪,张廷玉年迈病痛“不亲至”,让次子张若澄代为谢恩。乾隆因此大发雷霆。
张廷玉的门生汪由敦以大学士暗中派人告知廷玉,次日,张廷玉上殿谢恩,乾隆大感惊诧,后来深究起来原来是汪由敦传话,乾隆早就对廷玉门生遍于天下,深加忌讳,于是乾隆皇帝借题发挥,先是责汪由敦“漏言”之罪将之免职,也下旨削去张廷玉的世袭伯爵。
三,弘历以赠诗为名,当众讽刺张廷玉在前朝就没有做什么事,也没有什么本事。不过,这首诗我还没有见到。
四,张廷玉再次提出南还之意,并以“请罢配享治罪”,乾隆因此大怒。在乾隆看来,你分明就是赌气。因此,他借其亲家四川学政朱荃(张若澄续妻之父)之罪,株连了张廷玉,下令尽缴张廷玉历年皇帝所赐之物。白银,还将圆明园的澄怀园,其它赏赐的珠宝、古玩等更是不计其数。
五,弘历数尽了张廷玉‘不是’以后,命朝臣对张廷玉是否还有资格配享太庙一事进行讨论。
二娘说道:
“配享太庙,那是胤禛临终定下来的遗诏,难道还需要朝臣来讨论吗?弘历做皇上也是胤禛临终的遗诏,难道也要让朝臣来讨论?”
“老三说得对,我就不多列了。就凭以上五条,弘历的心思不就昭然若揭了。你们想一想,张廷玉在今年九月中旬以后的下场,最好的结果是罢官,遣回原籍。弘历再狠一点,岂不是要取他的性命?”
四娘问道:
“那为什么要等到今年九月中旬以后呢?”
“弘历想做古今第一帝王,今年是弘历登基以后第二场科举会试,以往都是在八月中旬会试,他偏偏要改在九月中旬,以表现他的与众不同。”
“此事和京城会试有何干?”
“会试是朝廷的大事,张廷玉作为宰相也要参与,所以,京城会试期间不能动他。另外也是为了安定,每次会试期间,京城都比较乱,全国的举子都要去京城,有的还要带书童,有的还有家里人,还要陪同进京去找关系,送常例钱,也就是说行贿。京城来往人员多,世面比较混乱。”
四娘有问道:
“趁乱进京那不正是好机会?”
“是啊,不过弘历还有一手。京城科举会试是件大事,历届王朝的帝王都要在京城守候,等待殿试。弘历为了表示与众不同,九月上旬就要去圆明园居住。让那些考官们来回跑,这才能显示出他的威严。”
鲁大说道:
“据说圆明园可大了,比紫禁城大十倍还多。”
四娘说道:
“大才好,卫士、兵丁总不能比紫禁城多十几倍,而且都分散了。难道派十万大军将那弘历包围起来不成?”
员外说道:
“明天我们仔细看看圆明园的所有图样,先熟悉地形再说吧。”
鲁大说道:
“看来员外决定要去一趟圆明园了,我们研究好了地形以后,找个地方演练一下,也好有些体会。”
“鲁大说得虽然有道理,但,这样的地方了就太难找了。”
四娘说道:
“当前看来,只能在大院里演练,找其他地方那是要实战的。”
二娘说道:
“实战也未尝不可,上哪里去找地方啊?”
员外说道:
“大家都想一想吧,明天再说。”
第二天,还是按照员外起床晚的习惯,大家巳时来到书房,正好鲁大买书也回来了。员外接过了几本刻本翻了一会儿,说道:
“看来弘历真不会写诗,只是会写字。”
四娘说道:
“谁不会写诗啊,把写的字拆开来,数量一样,排列起来,不就是诗了吗?”
“哈哈,小妮子的诗和弘历一个层次。”
“二叔耍笑我,我从来没有写过诗啊,怎么能和当皇上的一个层次?”
“小妮子也可以写诗嘛,谁让你不写?就像妳所说的,把句子拆开,字数一样,排列起来,那不就行了。”
“弘历从小就在上书房学过诗词,我没学过,我怎么能比得上他?”
“妳看,弘历就是像你所说的那么干的,我来举几个例子吧。”
“先看一首弘历瞻仰岱庙的五律诗:”
来因瞻岱宗,岱庙谒诚恭。
封禅事无我,阜安祈为农。
代天敷物育,福国锡时雍。
九叩申虔谢,八旬实罕逢。
“这是诗吗?如果是,那么律错韵出,字数不多,错处太多。如果去参加县试,考个秀才也会落榜。”
“在看一首七律·赐大学士张廷玉的:”
喉舌专司历有年,两朝望重志愈坚。
魏公令德光闾里,山甫柔嘉耀简编。
调鼎念常周庶务,劳谦事每效前贤。
古今政绩如悬鉴,时为苍生谘惠鲜。
“张廷玉是何等的文采,写诗起码要讲平仄,弘历竟然将这平仄都不对的诗,送给了大学士。张廷玉受到这样的“恩宠”以后,强忍住不敢皱眉头,只能谢恩。”
“我们再翻一番,看一看,啊,这一首更离谱。”
《获鹿再咏》
秋鹿合群正此时,乘闲偶尔试虞为。
铁丸穿过牝先倒,药气存伤牡逸弛。
不谓目精尚犹故,分颁众喜有如斯。
苗凶一发歼其两,吉兆捷音希即披
“这首七律几乎每一句都有错,这样的诗句,送给小妮子还勉强。”
“二叔拿我耍笑,就是没有错我也不要,我拿袖箭给他钉到梁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