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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楔子 4、误入坟窟

“怎么办”龙啸天问道,三个人面面相觑,这一个接一个的怪事怎么今天都赶到一起了。

“这在东北是叫做黄大仙的,也许他对我们不会有敌意,不然刚才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小黄皮子来帮我们。跟着他看他到底会怎么样?”杜彪也是心里不太有底的回答道。

“快看,他要走了。我们跟不跟?”肖天义焦急地催促道。再看那只黄皮子已经转过身慢慢的往雪坡下面开始走了。杜彪没再犹豫冲龙啸天和肖天义点了点头,三个人又把枪背回到身后,顾不得身上的伤痛,弯着腰就朝黄皮子走的方向追了下去。

这只黄皮子似乎是在有意地等他们,并没有走太远。只是无论他们三个怎么追,还是和白天的情形一样,就是差那么远的距离,既让你追不上又不会让你看不到。三个人紧追慢赶随着黄皮子穿过了一条沟,上了一道岭,在领上往下走的时候却生生不见了那只黄皮子。三个人顿时傻了眼,现在连具体的方位都搞不清在哪里,在这冰天雪地里无异于等死一般。三个人站在坡顶看着周围白茫茫的一片,心里也是直发憷。杜彪看着身旁的两个兄弟,淡黄色的眼睛里流露出的全是无奈,不无自责的说道:“都怪我,不该盲目的跟着没有目标的方向走,这是我的责任。大家快想想看还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没有?”龙啸天摆了摆手说道:“大哥,既然大家都走到了这一步就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我认为既然黄皮子能带我们来到这里,如果它真像大哥说的是黄大仙,那它肯定就是有目的的。”肖天义不停地拍打着身上雪也说道:“二哥说的有道理,既然我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但是不管接下来我们该怎么走,至少现在是不能停下来的,这冰天雪地的一停下来准能被冻死。所以,我们该边走边商量怎么办。”说着话三个人紧紧地靠在一起,转身继续往山岭的下面走。被狼群抓破的棉衣现在有的地方薄的就剩下了一层布,夜晚的温度越来越低,三个人相互搀扶着彼此瑟缩发抖的身体一步一挪的艰难的齐心向前行进着。刚下到半山腰,三人突然脚下一软,就感觉到整个身体像被悬空了一样在不停的往下滑,仿佛是掉进了坑里,三个人的心又都提了起来,连滚带滑好一阵子总算停了下来,周围一片漆黑。三个人彼此呼唤着,这一次总算一个都不少。杜彪摸索着站了起来,周围有墙壁,摸上去还暖暖的。又用脚趟了趟地面上似乎还有些树叶子。杜彪有些高兴地说道:“啸天、天义你们两个都别动,等我拿出火柴了照照亮,看看我们这到底是在哪里。”

杜彪摸索着在自己贴身的棉衣里掏出一盒还带着体温的火柴,只是经过这一天的折腾原本好好的火柴盒现在已经被压扁了,好在里面的火柴没有受潮还能用。杜彪将火柴头紧紧地贴到火柴盒的侧面,使劲一划,“嗤啦”一声轻响整个火柴慢慢燃起,小小的火苗马上给人一种温暖的力量。淡淡的火光映照着整个洞穴,仔细一看原来是个隧道,从上面一直通到下面。杜彪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正好是隧道的底部,空间稍微大一点,地面上也全都是枯树叶子。肖天义正背靠着隧道的墙壁坐在地面的枯树叶上,而龙啸天却死死地压在肖天义的双腿上正舒舒服服的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享受着这难得的安逸。火柴的光芒慢慢的消逝了下去,整个洞穴里又是一片黑暗。

龙啸天慢慢的动了动身体,从肖天义的腿上坐了起来,也摸索着向着洞穴的岩壁靠了过去,对杜彪说道:“大哥,你先等一会再点火柴,我感觉这里有不少的树叶子,要是能一起点着,今天晚上就能凑付过去了。”说着,龙啸天在洞穴的地上抓挠了一些干树叶子拢在身边,又把背在身后的枪上的子弹夹卸了下来,退出里面的一颗子弹,摸着黑用枪刺慢慢的将子弹后面的底火拆开,一只手拿着子弹壳,另一只手在已经烂的不成样子的棉大衣上揪出一点一点极细的棉絮,凭着感觉铺在刚才拢在身边的干树叶子上,薄薄的一层,最后又把子弹壳里面的火药全部小心的倒在了上面。做完这一切,龙啸天暗自得意说道:“大哥,你现在可以点着火柴了。放到我身边的树叶子上准保能着起来。”杜彪哼笑了一声说道:“就你小子鬼点子最多。”说着话,杜彪又划着了一根火柴,盈盈的火光微乎其微,但却能给人无尽的希望。杜彪趁着火柴如豆的火光轻轻地移到龙啸天身边的树叶子上面,慢慢地把火柴放了过去。只见“轰”的一个大火球腾空而起,杜彪根本没有防备,结结实实的摔坐在了地上。再看那堆树叶竟在一瞬间全都“噼噼啪啪”得着了起来。肖天义和龙啸天赶紧又随手划拉了更多干树叶子添在火堆上,整个洞穴立刻温暖起来,黑暗和恐惧瞬间被光明抹杀得无影无踪!

三个人这才清楚的看到:原来他们掉下来的隧道几乎是直上直下的,只不过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在上面刨起一堆一堆的松土铺在上面,三个人才平安的滑落下来。而那铺在隧道上面的松土却也正好的把雪阻挡在了外面,没有一点落到隧道下面的洞穴中。与隧道相连的下面就是洞穴,整个洞穴里面全是一层厚厚的树叶子,并且温度比外面的冰天雪地也温暖不少。但是洞穴的后面好像还有一个空间,究竟连着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杜彪坐起身将火堆旁边的树叶子全都隔离开来,又在树叶子的下面找到了好些粗细不一的树枝子架在火堆上,三兄弟都围着火堆烤火,寒冷的感觉总算克服了。

龙啸天看着杜彪问道:“大哥,这是什么地方?”杜彪一边烤着火一边又仔仔细细的把这里审视了一遍说道:“我也不知道,像是地窨子,可谁也不会到这深山老林里来挖地窨子藏东西吧。再说这地方也太大了点那得放多少东西啊?”说着话杜彪把目光转向了肖天义,龙啸天那胳膊肘推了推肖天义说道:“老三,你不是经常研究什么周易八卦的鬼神东西吗,现在给咱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肖天义看看杜彪又瞅了瞅龙啸天说道:“我说出来你们可别紧张。”龙啸天不屑地说:“生死都过来了,还有什么好慌张地。”肖天义不紧不慢的说道:“我看我们现在是在坟墓里。”这句话一出口,杜彪和龙啸天还是不由得有些意外。杜彪淡黄色的眼睛看着肖天义说道:“天义,这可能么?”肖天义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依我看来这就是个老坟,外面冰天雪地这里却是温暖如春,我们掉下来的时候这里是半山腰,这是高高在上的征兆,并且这座雪坡的外围都是参天大树,将这山坡层层围绕,就像众星捧月一样。这一切都说明这里是个风水宝地。如果再加上外面的狼群还有黄皮子,这一切看似不相关联,但肯定里面有说不清的关系套着。”说着话,肖天义又拿出了他的三枚铜线,依旧捧在手里很虔诚地举过头顶,挪了挪身子盘膝坐在空地上,将手里的铜钱摇了几下,一松手三枚铜钱落地,如此六次,等肖天义看完卦象之后又把铜钱揣了起来。

杜彪和龙啸天都看着萧天义的脸色不阴不晴,既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忧虑,忍不住问道:“天义,怎么样,卦上怎么说?”肖天义用手搓了搓脸说道:“这卦象算是中上之象。叫做‘恒心有成’卦象上讲:渔翁寻鱼运气好,鱼来撞网跑不了。别人使本挣不来,谁想一到就凑合。简单来说就是,我们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总会有出头的时候。从整体卦象上来看,我们还会得到贵人的相助。这也叫做:福祸双至,略有小劫。”听肖天义这么一说,龙啸天的心情立马轻松了许多,双手靠在火堆上得意地说道:“我就说嘛,我们几个哪那么容易就死了,阎王爷也不会答应啊。”说着呵呵地笑了起来。

三个人的身体慢慢暖和起来,可是肚子在这个时候却饿得难受。一天下来总也没有好好的歇着,只吃了一个米团子硬撑到现在,难免肚子也会抗议。只见龙啸天冲杜彪和肖天义狡黠的笑了一下,伸手从破棉衣里面掏出小半个还没有吃完的米团子,杜彪也轻轻的笑了一下好像变戏法一样也从破棉衣里掏出小半个米团子,肖天义也伸手在自己的破棉衣的口袋里掏了起来可什么也没有。杜彪和龙啸天看到肖天义滑稽的样子都笑的前仰后合,人家两人这小半个米团子是当时没吃完又放起来的,可肖天义当初为了追黄皮子,一张嘴硬把剩下没吃完的米团子全都塞了进去,现在难怪他掏不出来。

龙啸天把米团子递到杜彪手里,杜彪将剩下的两分米团子在火上烤了烤,分成三份。两份大一点的给了两个兄弟,剩下一小点自己慢慢地放在嘴里一小口一小口的吃。接着又捡了一些树枝放在火堆旁边,用一根粗壮的树枝把那堆火挑得更旺。杜彪边侍弄着火堆边向肖天义问道:“天义,中午的时候你从山洞里跑出去最初我和啸天还能看见你,后来你怎么就不见了?我们被狼群围攻的时候你怎么又出现了?”听杜彪这么一问龙啸天也好奇的看着肖天义,想听听肖天义会怎么说出个所以然来。肖天义再破棉衣上擦了擦手,顺手捡了一把干树叶子丢进火堆里,才缓缓的说道:“这也怪我好奇心强,我当初看那穿斗篷的就怎们看怎么别扭,再说在雪地上走过去它为什么就没有脚印?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就悄悄地离开了你们两个,想绕到雪坡的另一边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你们两个别怪我这几年的封建余毒还很深厚,白吃了部队这几年的粮食。其实有很多的东西我们现在都还解释不清楚,不光是现在就算是再住几十年我们解释不清的东西还是会存在,科学越是发达将来解释不清的东西越是会更多。”龙啸天不耐烦听这些解释,打断道:“你就说后来怎么样了?”肖天义继续说道:“等我绕到雪坡的另一边时,却发现还是只能看到那东西的背影,我正在纳闷的时候,谁想到那穿斗篷的东西一下子就转过了身来,并且两只眼睛直直的瞪着我。我总算看清了那东西的样子,是一只用两条腿站立着走路的黄皮子。就在我一愣神的功夫,它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脸。我当时就傻在了那里,根本不知道是要跑还是要用抢来打死他。我的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它却用尾巴扫起了一层厚厚的雪,直接就冲我的面门打了过来。我闪身一躲,一脚踩空,整个人都栽倒了下去,顺着雪坡就滚了下来,一头正好撞在树棵子上,一阵眩晕就不知道什么情况了。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几只稍微小一点的黄皮子正紧紧地围着我,如果没有他们可能我当时就得冻死在哪里了。那几只黄皮子见我醒了过来抹头就跑,还冲我直叫唤,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在后面紧追,等我看到狼群包围你俩的时候,再转头看那几只黄皮子已经都不见了。再后面的事你们就都知道了。”说完以后肖天义看着杜彪和龙啸天的表情,完全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龙啸天用手拍打着肖天义的脑袋说道:“你小子不是被撞傻了,讲故事骗我们吧?”肖天义刚想辩驳,却见杜彪摆了摆手说道:“老三说的不一定没有,在东北地区有很多老仙报恩的事情,虽然大家都当故事听,可能够口口相传到今天也许有它一定的真实性。这都是缘分。不过,今天这事,我们就是烂在肚子里也不准说出去,就现在这个年头,宣传牛鬼蛇神跟自己找死也没什么区别。”龙啸天嘿嘿的笑了两下又在火堆上添了一些树叶子和树枝子把火烧得更旺了,伸了个懒腰说道:“我知道。现在我们吃也就算是吃饱了哈,好不容易有这么个地方又不冷,累了一天总该舒舒服服的睡一觉了。你看你这个连长兼大哥当的,絮絮叨叨没完没了,都快成婆婆了。”说着龙啸天竟兀自地笑了起来,肖天义被龙啸天逗得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杜彪被这一顿抢白竟也撑不住笑了起来,伸手从地上捡起一根小树枝在龙啸天的头上敲打着。肖天义不停地眨着眼睛向杜彪和龙啸天问道:“你们两个在被狼群围攻的时候有没有害怕?”龙啸天在地上也捡了一根树枝玩弄着,说道:“当时死的心都有了,怕就谈不上了。但是,我和大哥没看到你就算死了也不会安心的。”说着把手里的树枝扔进了火堆里,砸起了火堆里一片噼噼啪啪的火花。杜彪盘着腿坐在地上说道:“其实,狼群是很聪明的,刚才它们没有主动攻击我们是因为它们在等待时机,狼群经常在雪窝子里呆着对这种冰天雪地的环境肯定无所谓,可是我们却受不了。只要把我们熬得又冷又饿,时间一长我们失去了战斗力,这狼群是肯定会毫不留情的上来把我们撕了。狼的这种忍耐性是人远远达不到的,现在这人急功近利的心都太强了。话说到最后还真得感谢那些黄皮子啊。”说着杜彪呵呵地笑了起来。三个人挨在一起靠着火堆没再说什么,但是狼群那种视死如归的情形仿佛在三个人的脑海里正在无形地放大。大家刚刚停止了说话,就沉沉的睡了过去。这一天他们三个人实在是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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