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索取当日常，忘记了曾莫的想法和感受，不，曾莫也许也已经习惯了，所以这更加助长了她的习惯。
韩楼想着想着，鼻子有点酸，无意识的举动最伤人。
“曾莫，对不起。”韩楼哽咽的声音有些遮不住，她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不明白最开始准备好的责备怎么就变成了这样的忏悔。
曾莫也很蒙，但是韩楼的哽咽让他下意识地就想道歉，“楼楼你先别哭，我以后不会了。”
韩楼的情绪本来就是一时的，快要走的差不多了，又听到曾莫的这句话，心里一疼。
“要我来找你吗？”曾莫担心地询问。
韩楼情绪彻底崩溃，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拼命地摇了摇头，摇完才发现曾莫看不到，急忙回了一句，“不用，我要洗了睡了。”
也不等曾莫回答就直接挂了电话，心乱如麻。
本来应该是一场关于背叛的讨伐，却演变成自己的忏悔大会，韩楼觉得好笑，但是脸上的泪却止不住。
她没有很伤心，也没有很感动，但是泪水就是一个劲地往外冒，根本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梁思琪一直都在做自己的事情，也没有忽视韩楼，见韩楼进来的时候满眼的通红，担心地凑上去，“没事吧，他说了过分的话吗？”梁思琪当然不会相信是曾莫说了过分的话，但是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韩楼哭得不能自已，摇摇头，“我觉得自己太对不起他了。”
梁思琪一阵沉默，她不知道怎么安慰韩楼，或者说，她知道所谓的安慰也不过是撒谎而已。
她最终只是拍了拍韩楼的肩，“他不会怪你的。”
就是因为他不会怪她，所以她才更加愧疚。
曾莫很是冲动地想去找韩楼，仔细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自作多情的可能性很大，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成禹城和杜雨还没有回来，向释隐对这方面的事完全不懂，更别说给他支招了。
韩楼的那句道歉他听到了，他摸不准是什么意思，是不想和自己在一起了还是？
可是想问的时候韩楼已经挂了电话，曾莫在寝室里走来走去，不安地设想着各种可能。又不敢打电话回去问，向释隐窝在椅子上看书，曾莫走来走去的行为严重影响了他的效率。
“你怎么了？”向释隐最终妥协了，放下了书，问道。
曾莫很少这样焦躁不安，向释隐更多的是出于关心才会询问。
“没什么。”曾莫想也没想就回了一句，回完之后才发现有点不妥，毕竟向释隐是最自己关心才问的。
不过向释隐看着不像是谈情说爱的人，万一真的有很好的建议呢？
曾莫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地开口，“假如你的女朋友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哭了，你应该怎么办？”
向释隐被曾莫直接否定之后有点黯然，在听到曾莫的问话时还是思考了一下才回答，“我不知道。”
“好吧。”曾莫无奈地垂下头，向释隐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也没有很沮丧，但是还是小小地沮丧了一下。
曾莫从来不会沮丧地低头，跟别说这么无精打采，担心受怕的样子，不是都说爱情是养分吗，怎么曾莫看起来反而像精力都被吸干了一样。
“曾莫，我实话实说。”向释隐决定自己还是应该建议一下曾莫，“我知道你很喜欢那个女生，但是啊，你的痛苦的增量要比你快乐的增量大多了。”
向释隐说的当然是自己的一己之见，他只说他看到的，不说他猜测的。
曾莫心里一动，自己的开心难过自己是最清楚的，和韩楼在一起的最初确实是很开心的，但是后面的发展却不如他意。
向释隐说的是对的，曾莫默默认同，却无法接受。
是不是应该和韩楼好好谈一谈，关于他们，关于以后。
怎么开口？说了韩楼会不会觉得自己对她不信任？
曾莫纠结着利益关系，努力找到之间的平衡点。内心有些情绪蠢蠢欲动，去找她谈一谈吧，有个声音这么说。
曾莫却迟迟不敢拿起手机，再等等吧。
而这件事就这么被拖了下来。
第二天，曾莫早早地收拾好，和杜雨打过招呼想去找韩楼问问昨天晚上的事，还没走开就被蒋欣拦了下来。
对于蒋欣，曾莫的心情很复杂。很烦她让韩楼和自己出了问题，但是基于最初那和韩楼一点点的相似，每次看到她的时候心就不自觉地软下来。
“昨天，谢谢你。”蒋欣似乎是很艰难地才能说出这句话，曾莫送自己回学校这种事，如果放在以前她肯定很开心，但是现在并不。
这种事只会让韩楼生气，然后曾莫也会跟着看自己不爽，适得其反。
道谢这个决定她反复思考了很久，毕竟曾莫把自己送回来了，不去道谢好像不对。
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她已经很久没有和曾莫说过话了，就连基本的招呼都没有。
以前曾莫没有和韩楼在一起的时候，偶尔还能拉着他一起讨论下班级问题，自从他们在一起之后，只要没有课，都是抓不到曾莫的影子的。
更何况前段时间，她还因为一些自己的情绪，故意避开曾莫。
她知道自己这样不对，曾莫明明有女朋友了，自己就应该和他保持一点距离，却接二连三地做了让他讨厌的事，换谁都不会开心吧。
“没事，刚好和老板认识而已，就算我不去老板也会把你安顿好的。”曾莫回得很淡然，他不想再和这个莫名其妙的女生有什么莫名其妙的牵扯了。
“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了。”蒋欣找不到别的话题，有些尴尬，这才发现她和曾莫没有任何可以聊的事情。
“恩。”曾莫回应了她的再次道谢，见她没有说话的打算也没有离开的意思，烦躁涌上来，“你还有事吗，我赶时间。”
“班主任说让所有的班团开一次会，很重要，谁都不能缺席。”蒋欣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这件事。
前几天班主任就说了，只不过那时候的她没有心思管这些。
“每个人？不能请假？”曾莫皱皱眉，但很快就掩藏下去。
“恩，这次是关于下届班团选举的。”蒋欣说起公事来就显得自然多了，脸上犹疑的神色也消失了。
曾莫虽然不耐烦，但是既然是关于下次选举的，他决定还是去一趟，和班主任说清楚自己的打算。
见曾莫神色松动，蒋欣也松了一口气，还好曾莫没有回绝，大概是看在班主任的面子上吧。
“恩，等会我通知你教室。”这意思就是不能出去了，曾莫想给韩楼发个短信，又怕她还在气头上，想了想将手机收了回去。
韩楼当然还在气头上，不过是生她自己的气，她最终还是没能下定决心和曾莫好好谈谈。
万一谈着谈着，曾莫突然发现，诶她做的好像真的很过分，然后分手了呢？
韩楼知道自己肯定是多想了，但是也不是没有可能。
还是等一段时间再说吧，而且今天曾莫没有发短信也没有打电话，她记得他今天只有早上的课，这时候应该是空闲的啊。
好吧，她的意思不是曾莫的每个空闲时间都是她的，但是……她的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他该不会是会过意来生自己的气了吧，韩楼无厘头地想，然后又暗骂自己越来越没出息了。
心神不宁地过了一下午，韩楼都不知道看手机多少次了，可是手机屏幕依旧是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反应。
“你给他发吧，为什么非得等别人主动啊。”梁思琪实在看不下去了，在旁边说了一句。
韩楼讪讪地笑了一下，觉得她说的有理，摩挲着手机，最终翻出曾莫的号码。
——在干嘛？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韩楼下意识地在后面加上了卖萌的表情，希望曾莫这样看着会开心一点。
可是以往秒回的速度今天奇怪地没有了，韩楼等了两节课都没有等到曾莫的回信。
果然，谈谈这种事情还是留到以后再说吧。
韩楼黯然地想。
曾莫第一次坐在老师办公室正正经经地开会，手机小心地调成了静音。他本以为一个换届的会而已，几十分钟最多了，却整整开了两个小时。
他很想拿出手机偷偷和韩楼发一条短信，但是手才刚动，还没有伸向口袋，就被蒋欣用眼神制止了。
这毕竟是办公室，公然玩手机好像不太好，更何况老师还在那边坐着。
曾莫强压下心中的不耐和急切，低着头听老师说，脑海里都是和韩楼在一起后相处的点点滴滴，还有昨天晚上向释隐的话。
向释隐的话他没有和杜雨或者成禹城说。
一来是大概他们俩的想法也一样，二来自己的事还是自己多想想比较好。
又想起刚来的那个月，自己还像个大哥一样指导杜雨各种事情，现在反而连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
不过，又有几个人能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得清清楚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