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楼咬咬下唇，她知道秦天易这么说的意思，无非就是说曾莫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选择，自己再纠缠也没有用，可是自己本来就没有纠缠啊，更别说是期望什么。
好吧，她确实会期望什么。
韩楼现在很混乱，侥幸和逃脱两种想法在她脑海里大战，她习惯性地看了眼手表，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了，如果再不回去的话曾莫就会起疑心了。
韩楼想了想，郑重地对秦天易说道，“我再想想，下次联系。”
秦天易微笑点头，没有逼迫她，也没有过多的挽留，伸手示意她请便。
“那我就先走了，这次会面很愉快。”韩楼笑着说着客套话，虽然早就想走，但还是努力把话说完，想结一个漂亮的尾。
“我也是，期待你的回答。”秦天易这时候笑起来倒是温和了许多，语气也和缓了下来，“有时间请你吃饭，好歹也是老校友。”
老同学，老校友，之类的存在总是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很莫名温暖的情绪，之前那些不快也因为这句话消失殆尽，韩楼这才算是真正地笑起来，“一定。”
韩楼蹬着高跟鞋往外走，秦天易在后面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
多久了，他都快忘记她的存在了，现在却以这样的姿态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必须承认的是，韩楼的确变了很多，而那些变化却是他很欣赏的，很想看到的，所以那颗尘封已久的心，也不自觉开始跳动起来。
韩楼，怎么说都是他求而不得的人啊。
秦天易默默收回目光，学生时他没有得到，现在未必得不到，时过境迁，很多事情都变了，说不定他的感情还是有机会的。
他从来不承认他是痴情的人，但是对韩楼，他决定赌一回。
韩楼一个人走在街上，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萧索。
曾莫现在正在和他的情人打情骂俏，自己却要在外奔波，还得受别人的威胁，想想都不是很公平，但这就是老板和下属的区别啊。
韩楼默默感叹，她现在必须想点别的什么才能阻止自己去想秦天易的条件，她差点一冲动就答应了，还好及时止住了，不然不知道曾莫会怎么看自己。
自己是为了更好的生活而答应，说不定他就会以为自己是冲着更高的工资去的，虽然她的确有那么点意思。
她走了一会儿，被迫停下来休息，她很少穿高跟鞋走路，就算是在公司里都是平底来平底去，反正曾莫不会说她，也没睡规定。
还是今天听曾莫说要自己去见客户，才临时买了双高跟鞋，想着毕竟自己出去见客户代表的就是公司，还是打扮一点比较好，虽然后来见了之后她发现完全没有打扮的必要。
如果有闺蜜的话，她还可以叫闺蜜出来陪陪自己，关键是她不是一个善于交朋友的人，所以活了这么久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没有特别要好的人，也没有什么仇人。
唯一觉得看得挺对眼的尧颜后来也做出了那种事，说来也是有段时间没看到尧颜了，难道被曾莫辞退了？
懒得去想了，她坐在椅子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行色匆匆，好像每个人都有自己明确的目的，他们活得快乐吗？不久前，自己也是他们中的一员，那自己快乐吗？
后来默默问自己，快乐吗？为什么不？自己有令别人艳羡的好工作，有自己的房子，有自己可以有的一切，但是她心里总是有一块是空空的，她知道那是什么。
用大多数人的话来说，她是寂寞了。她真的觉得她孤独太久了。
自己生命中出现的人要么就是淡了联系，像是杜雨，要么就是尴尬不好相处，像是曾莫，要么就是很久不见，没有特殊的感情，像是秦天易。
然后，还有谁呢？对了，还有许漾！她怎么把她忘了！说起来，她也有很久没有和许漾联系了，上次离开的时候都还说要和她保持联系来的。
说不如做，正好这时候没什么事，不如就去她那里坐坐，至于曾莫那里，管他的，她现在突然不是很想回办公室了，这事自己做不了决定，说不定许漾可以帮自己分析看看。
韩楼到亡语的时候，亡语还没有开始工作。
服务员礼貌地告知韩楼这个消息，韩楼却只是笑了笑，“我找人。”
许漾现在过的越来越安逸，尽管临近开门的时间，也只是让人帮忙她看着，她却窝在楼上自己做自己的。
韩楼敲门的时候她正在给养的花花草草浇水，韩楼在后面看到不禁调侃道，“我当是怎么了，原来我们姐大最近爱上了花花草草啊。”
许漾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来了，只是笑了一下，放下手里的水壶，走到韩楼的身边，上下打量了一下她。
“怎么了。”韩楼被她看得有点莫名其妙，自己脸上沾了啥东西？
“没，就是突然想到你第一次来我店里的时候了。”许漾一边说，一边收回目光往床边走去。
“那又怎么了？”韩楼跟在后面过去，笑着追问。
“想你那时候多正直纯真的一个孩子，现在呢，啧啧，被岁月摧残成了老娘客。”许漾说话毫不留情，煞有其事地咋舌。
韩楼一噎，自己变得那么不堪了吗？怎么在她嘴里就没啥好话呢？
“对呀，哪像我们姐大，这么多年了一如当初啊。”韩楼谄媚地笑了笑，往上凑过去，她这么做当然只是想恶心一下许漾，谁知道许漾没有半点被恶心到的样子。
两个人你来我往打趣了一会儿，许漾才开口说道，“说吧，什么事？”
韩楼苦笑了一声，什么都瞒不过许漾，一五一十地把自己最近的事都说了出来。
许漾一字不漏认真地听完，很久没有做声。
韩楼屏息等着她的回答，自己的问题太难了吗？为什么她总不说话？许漾半天没有回应的行为让韩楼心里一惊，很是奇怪。
许漾却只是像看白痴一样看了她一眼，“秦天易的条件那么好你为什么不过去？白痴才会犹豫吧。”
许漾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她想走，秦天易有意收留，那就顺水推舟又如何，哪一点值得她这么纠结？
“你舍不得曾莫？”这是许漾唯一能想到的她犹豫的理由。本来两个人应该没有什么交集，却因为意外相处了一个月，这一个月对韩楼来说就像是偷来的一样。
而偷来的温柔，总是要还的。
韩楼想着想着又有点释怀了，确实没什么好纠结的，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了。明天就跟他说吧。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韩楼才依依不舍地回到公司里。
曾莫的办公室只有向子敬在里面，曾莫不知所踪。韩楼急着重新上交自己的辞职报告，不得已叩响了曾莫办公室的门。
向子敬本来正在为曾莫整理这几天没有处理完的工作，听到一阵敲门声，抬头看竟然是韩楼，他下意识扯起一抹笑，“曾莫刚还在问你去哪里了。”
“我过来交一份东西。”韩楼也扬起公式化的微笑，她为了配合曾莫的工作可是练了很久。
“恩，顺便我想和你聊聊。”向子敬直接说明自己的打算。他本就打算聊聊，之前还没有想好时间，但是既然这时候有了时间就顺便说说吧，反正也不是多大的事。
韩楼一怔，直觉他不会说什么好话，但直接回绝更显得自己心虚，想了想还是点点头。
向子敬清清嗓子，“我要说的其实很简单。”他顿了一下，观察了一下韩楼的表情，才继续说道，“你是曾莫不可抹去的前任，也是我不可代替的存在这些我都接受，但是现在我和曾莫在一起，我希望你不要做一些多余的事情。”
这是向子敬第一次和女生说这么重的话，他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但是为了以后的安宁，他决定有话还是要直说得好，他不是扭扭捏捏的人，他相信韩楼也不是。
向子敬的话让韩楼松了一口气，韩楼还以为自己会听到很难听的话，还好只是一般的言论，这些她也懂，所以没有很大的冒犯感，她点点头，“我知道，你放心。”
“谢谢理解。”向子敬笑的很不好意思，正还要说什么，曾莫从外面走进来，“在说什么，这么开心？”
他看到韩楼在里面的时候着实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秦天易会用什么手段要挟她留在那里，还好。
“有什么事吗？”曾莫坐在椅子上翻看向子敬递给他的文件，问韩楼。
“今天的合同谈妥了，他说明天签。”韩楼没有什么表情地回复，停了一下接着说，“我是来递交辞呈的。”
向子敬和曾莫闻言都是一惊，向子敬是不能理解，曾莫是不可置信，韩楼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工作的？
他记得他是早上才说的啊，难道真的是秦天易的手笔？
“是不是秦天易说了什么？”曾莫着急地问道，“他用合同要挟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