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以为对牛头马面了解透彻,殊不知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牛头马面一个是因为好吃,而另外一个是因为好财,才被阎王爷贬成了差役头头。阎王爷本来是将他们打回原形的,后来见他们有了悔改之意,才给了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
试想一下,牛头马面两位爷好不容易得以改过自新,谁还敢再犯这个毛病?我以为是投其所好,实则是戳中了两位阴神爷的痛点,狠狠的往他们脸上甩耳光子。
连一个凡夫俗子都知道他们的喜好,这岂不是说,他们的过去全天下都知道了,谁能受的了,这不是打脸还能是什么?
“别介,别冲动,二位爷,我们不是那意思?”我连忙摆手,手足无措的解释道。
但回答我的只有啪啪的锁链声,眼看牛头的锁链就要打到我身上了,我这时灵机一动,手忙脚乱的拿出了师傅的手帛。
“慢着”手帛刚一拿出来,马面就喝止了牛头。走过来一把夺过我的手帛打开,马面阅读着上面的内容,那张脸也渐渐舒展开了。我瞧着他脸上由怒转喜的表情,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你是甄德帅的徒孙,”马面这时问道
纳尼,真的帅……,我愣住好半响,脑海里回荡起一个衣衫褴褛,身上处处充满了猥琐气息,从来不见真身的老头子身影。
搞什么鬼……老师公的名字真的叫甄德帅,难道,他真的那么帅?用障眼法蒙住自己的老脸,是真的不想我自卑。
“小哥儿,我俩兄弟要确认一下,给你文书的是?”马面这时再次问道。
“是我师傅,”我连忙回道
马面再问,你师傅是谁?我回答说我师傅是……话到一半,我却词穷了,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观亡人的规矩在那儿,我的确不知道师傅的名字。无奈之下,我只好形容了一下师傅的容貌,形容好了以后,我跟牛头马面说:“我师傅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
“哈哈,”马面仰着头哈哈大笑,道:“全天下,也就你一个人敢这么说。”
这话是什么意思……?
蓦然,牛头又张着血盆大嘴,失惊无神的大吼了一声,吓得我跟郝胖脸色苍白,连连后退。
他大爷的,这是怎么了,我招你惹你了吗?
牛头的吼声里似乎有一股奇特的力量,简简单单的张嘴一吼,就使我们心跳加速,浑身的血液不安的躁动了起来,脑海里感觉有一瞬间的失神,哪怕吼声过后,我们回过了神,也感觉到脑袋一阵晕眩。
“不好意思呀,我二弟是在夸奖你,他说小子,你有种,我很喜欢你。”马面笑道。
这……真是哔了狗,有这样子喜欢人的吗?
谁叫这是牛头马面两位爷,不好惹,我只好汕笑道:“牛二爷喜欢人的方式还真是特殊呀。”
马面望了牛头一眼,回过头来,与我伤神地说道:“小道师,其实你没有猜错。当年,我们两兄弟就是因为贪财才从阴间司神贬为了阴司差役。”
“啊……”我震惊的望着马面,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毫无忌讳的当着我的面,承认了自己当年的过失,这不禁让我有些惊讶。
马面顿了顿,才又补充道:“不是我们两个,而是我,二弟是被我连累的。不过,那位要续命的马家孙子,的确是我的后人。唉……说到底,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动了私心。当我们被捉拿至阎罗殿前时,二弟性情耿直,顶撞了阎王爷,以至于被封了口,这辈子都说不了话。”
“吼”马面话刚说完,牛头便又是大吼了一声。
这一声充满煞气的怒吼来得太忽然了,再次吓得我心肝扑通扑通的跳,当我们刚平复下心里的不安时,却又看到了眼前令人深深感到“震惊”的一幕。
马面握起牛头的双手,眼角湿润,感人肺腑道:“此生有二弟相伴,足矣!”
牛头:“吼…..”
马面紧握住牛头双手,眼角湿润,再次动情喊道:“二弟……”拉着长长的尾音,款款深情。
牛头:“吼……”
我跟郝胖浑身一阵恶寒,狠狠打了一个冷颤。忽然,牛头又扭过了头望向了我跟郝胖,铜陵似的瞳孔里绽放着奇异的光彩,若有所思。
“吼……”
我跟郝胖又是再度吓了一跳,整个人毛发竖起。
牛头爷的吼声一落,马面爷这位翻译又马上跑了出来
“我这兄弟的意思是说,你们的来意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两兄弟可以帮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问道,话音一落,牛头爷又是吼了一声。他大爷的,单是这煞气十足的吼声,就已经晕头转向了,哪里还用谈条件,直接就震得人腿脚发软,举手投降,任你宰割,有多少条件都答应你了。马面也是牛的可以……居然能听明白这吼声里的意思。
“吼……”又是一吼,我又是一懵,回过神以后,就看到了马面的脸上露出一丝狡猾的笑容,这时,马面微微笑着翻译说:“我儿弟有一位太太太太……孙女,名叫牛翠花,芳龄二八,貌美如花,但命运多舛,至今仍未出嫁,奈何我们身为阴间差役,又不能管阳间之事。我二弟为这市是操劳的肝肠寸断,日夜痛心,你看,他哭的连眼睛都红了。”
顺着马面手指的方向望去,我顿时无语了,这就叫哭得连眼睛都红了。拜托,那斗牛大的眼睛里只有煞气…..你是从哪儿看出红肿的样子?
我陪着笑脸,小心翼翼问道:“那二位爷你们的意思是?”
“我这兄弟的要求嘛,也不难,就是请你们二位小兄弟帮个小忙。”这时候,马面脸上的笑容更加诡异了。
“天空飘来五个字,这都不叫事,请二位爷放心,翠花姐的婚姻大事就包在我们身上了,保准叫二位爷满意,满意,再满意……。”我正懵着呢,忽然就见郝胖跳了出来,拍胸口保证的模样叫那义薄云天。
按理说,郝胖是个做事非常有分寸的人,连他都迫不及待的跑出来露脸了,这事的难度估计不大,否则他不会这么信誓坦坦。
然而,还没等我说话,郝胖迅速换了一副猥琐的笑容,将我一把推了出去,一脸正经的指着我对牛头说:“牛二爷,我这兄弟人称广东谢霆锋,精通少林三十六种武功,绰号床上小旋风,金枪不倒浪里白龙….与翠花姐绝对是天造地设一对,郎才女貌一双,两人简直就是命中注定,千年难得一见的金玉良缘。”
不等郝胖说完,我腿一软,差点儿就给跪了。我谢你妹呀,什么叫做广东谢霆锋,哪儿来的浪里白龙,你丫的有这么好的文采怎么不当研究生去,当个道士实在是太屈才了。
“牛二爷饶命,你千万别听他瞎说,我自打小爷爷不疼姥姥不爱,家里穷得没米揭锅更没钱买盖中盖,九岁起就开始发育不良越长越歪,哪个妹子看上我简直就是昧了良心瞎了眼,对不起娘亲兼还祸害下一代。”我跪了……这不是我,我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文采。
牛头顿时又是一声大吼,巨大的声浪直接吹得我半跪着的身躯直接往后倒去。这次的意思我居然心有灵犀的听懂了….牛头爷,这是在责怪我们两个互相推诿,嫌弃他那位……太太太太太……孙女。
情势越来越不对头时,郝胖跑了出来,摆手解释说:“两位爷息怒,息怒,实在是我们两个本事低微,又穷又挫,配不上翠花小姐。”
我真想一鞋拔子敲死郝胖,你说,要不是他把我推出来挡枪,又怎么会弄到这么尴尬的地步。
“哼,要不是看在道师的份子上,单凭你们刚才的话,本阴差就差点想动杀戒了。”马面脸色阴沉的道。
我跟郝胖连连赔罪,不停的低头说是,请他们二位爷大人不计小人过,把我们刚才的话当个屁给放了,千万别放在心上。
马面哼了声,才说:“你们两个小子不识货,马爷不怕告诉你们两个,我二弟的后人牛翠花,生的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我跟郝胖捂着良心一前一后的说着是,应和着。但谁都没有把马面的话当真,这话一听就是在吹牛,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牛翠花这三个字一听就给人一种浓浓的乡土气息。何况,要真的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会二十八了都没嫁出去。在这个男多女少的时代里,恐龙都抢手,更别说姿色过得去的女孩子了。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马面在说谎。
嘴抽的结果就是老老实实的挨训,我跟郝胖被训得晕头转向。马面发泄完了怒火以后,又跟我们说:“你以为真这么便宜你们两个吗,我二弟的意思是让你们去帮忙解决翠花身上的一个问题,等这问题解决完了,自然有大把的男人追着翠花跑。”
心情遭受了大起大落的我,一听不是强迫我们两个其中的一个去娶那从没见过面的牛翠花,不仅大大缓了口气。此时的我已经被牛头马面折磨的够呛了,。想都不想,我就立即答应道:“行,这件事就包在我们两个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