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你怎么说了,反正,我没有害你之心,没有害你之意,你的丹药要炼成,需要吞吸很多的灵力,你丹凝境强者不输入灵力,凭我这垒基境的修为够用吗?你要说我害你,我也不想解释了,但这炉丹,我还是会帮你炼下去,不过,最后的凝丹收丹,却只能凭你自己了,我可不会把灵力耗尽,最后还被你杀死的。”
汉江离气定神凝地回答道,他远远站立着,意念微动,如施出一只无形之手,那整整齐齐摆放在不远处木桌上的药液缓缓升起来,朝北冥神鼎飞去。
“小子,你要杀老夫,那就爽快点,别说的这么含糊,你把药全投下去,本就是在害老夫了,你当老夫是傻瓜吗?”
“你放心好了,这些药力,我会操控它们的,我做事,只求问心无愧,你信不信,随便你好了。”
说到这,汉江离已掀开鼎盖,把药液倒入鼎中了。他的心力已大增,再次操控剩下五份药液,虽然它们也有吞吸之力,却根本难不住他了,他借用药液的吞吸之力,慢慢地融炼,悄悄地转化,这样,尽管他的心力有所损耗,却在融心诀的转化下,又慢慢地弥补过来了。
虽然他运用融心诀还不太熟练,甚至连波力亚的灵力也融炼了,但这至少让他的心力被吞吸,减少的速度变缓慢了,这也为他对药液的融炼加快了速度。
慢慢地,药液开始均匀混合,汉江离这才把它们与波力亚死死撑着那半成品药渣融合在一起。
轰轰……
在这一刹那,强大的药力波动,鼓荡起热浪,掀起翻滚的药云,在北冥神鼎中如孽龙一般撞击着鼎壁,响声奏如洪钟。
汉江离远远避开来,这一瞬间,他和波力亚都被这大力冲开了,波力亚又惊又喜,但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更大的吞吸力疯狂卷来,他的身子打了个踉跄,又不由自主被卷回来,砰地撞在神鼎上,他身上残存的灵力又被哗哗吸去大半了。
汉江离在这吸力刚起那一刹那,他的心力已感应到这一剧变,可是融心诀来不及施展,也被这大力如风筝般吸回来了。
“哈哈,吸够了没有?强哥要的就是你的灵气足,那样吃下去,才是嘣嘣脆,嘎嘎响,那样的丹药才爽口舒心嘛。”
这时候,火魅强哥弹身跳了出来,它笑哈哈地瞧着二人,兴奋地直搓爪子,嘴巴咂巴着,口水咽个不停。
只见以北冥神鼎为中心,再加上汉江离和波力亚,形成一个庞大的灵气漩涡,周围的灵气呼啦啦朝漩涡内灌注,波力亚所布那光幕,在摇摇晃晃的光影中飘飘欲坠,甚至,连这座小竹楼,都在瑟瑟颤抖着,出现不稳迹象了。
“吸吧,吸吧,越多越好,丹凝丹就是要这样炼的,这才够味嘛。”火魅强哥丝毫不受劲气所扰,它兴奋地来回蹦跳。
汉江离开始还很慌乱,但没多久,他就镇定下来了,虽然吸力极强,但他熬心境的心力再加上融心诀,却慢慢稳定下来了,他恍然间察觉,这多么像那仙境云雾中熬心坡上那古旧的石磨,对,很像,只是,那是对心力进行磨炼,而这却是对灵力。
在那石磨上,汉江离需凭心力缓缓转动石磨,慢慢地,他的心力被细细地碾碎,一寸寸,一丝丝,没有丝毫意念能逃脱,仿佛是细筛过滤一般,这一过程,缓慢而绵长,汉江离感觉全部心海在承受着沉重如山的威压,他根本没法喘过气来,撕扯,割裂之感,漫延,延伸到整个心身。
这一过程,漫长,悠久,像地底沉沉的黑暗,像无尽的压迫和憋屈,没有止境,没有尽头。
现在,这丹药产生的旋转力量,就如同对他的灵力产生这样的威压,只是,有些区别的是,在压迫时,这丹药的吞吸力量也同样惊人罢了。
对了,既然相同,为什么要害怕呢?这不正是提炼灵力的大好机会么?
对于积极向上,奋发进取的人,即便是再不利的困境,他也能顺势而为,因势利导,化弊为利的。汉江离就是这样的人。
汉江离慢慢地运转杀破天中的杀道,他体内丹田中的灵力已减少了近两成,现在他突然有了感悟,便不再在意灵力的流失了。
他借着灵力旋转之势,慢慢地抽取着,这是一个反抽过程,损失的多,抽回的少,可是,这抽回的,却是经过旋转的压迫,有时来回往复,胜过他自身在丹田的提炼,再加上波力亚的灵力,挤压之力足足达万钧之巨,几乎可媲美那石磨了。
汉江离精神振奋,他咬紧牙关,每吸一次,他剧震一次,每抽回一次,却又兴奋一次,这让他在反复的痛苦和快乐中跟随北冥神鼎一起旋转。
波力亚开始还在咒骂汉江离,可看到他和自己一样,身不由己卷入其中,又骂不口,把到嘴的话咽回去了。
兜转了数圈后,他突然伸手朝汉江离抓去,汉江离挣之不脱,两人扭缠在一起,但没多久,波力亚如避蛇蝎,急急把汉江离的手臂甩开,惊恐万状。
原来,汉江离悄悄地施展融心诀,强大的吞吸力量让波力亚感觉心海如被利针扎入,更恐惧的是,那融化之力竟把心海融掉一个缺口,心力哗哗如流水般漏出,诡异地消失了。
然而,不仅仅这,汉江离竟把那抽回的灵力如鞭梢般击打在波力亚身上,叭叭声不绝于耳。
波力亚本已身衰力竭,这番内外夹击,他哪里受得住,他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精神萎靡,皮肉包骨,他仓惶逃开,却被北冥神鼎牢牢地吸住了,才旋转十来圈,他惨叫一声,被甩在光幕上,来回荡了两次,掉在地上,只有出气,没有入气了。
“哈哈,什么丹凝境,这么不禁摔,就是狗,也能翻两滚,吠叫两声哦。”火魅强哥抚爪大笑道。
这会儿,汉江离似乎摸到什么规律了,他仍在旋转不停,而那些灵气,似乎是他特意注入北冥神鼎的,白蒙蒙的气雾缭绕成一个宛如飓风般的螺旋圈,蓝汪汪的光晕跟着一起旋转,最后却又缓缓地缠于汉江离身上。
这场景,实在太华丽,太壮观了。
连火魅强哥都呆呆地瞧愣了,好半天,它才喃喃地说:“这小子,太不可思议了,人家丹凝境的累死,他却越来越有劲,真是个怪胎。”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气雾才如旋转的陀螺慢慢地消散,待雾散气歇,北冥神鼎上方盘膝坐着汉江离,鼎下火焰早已熄灭,但鼎身仍冒出腾腾的热气,热力蒙蒙,似可炙肤。
“喂,汉江离,丹药炼成了吗?你这样坐着,会把丹药薰坏的,快下来啊。”火魅强哥没好气地大声呵斥道。
汉江离缓缓睁开眼睛,火魅强哥正待再质问他,突然,它眨巴的眼睛急急躲闪开来,它赅然惊叫道:“你,你用什么鬼术技,把我的心,都,都要化了?喂,我,我强哥是你的朋友,你怎么用它来对付朋友呢?你坏脑子了啊,好坏不分?”说到后来,它大声嚷嚷着骂起来。
“你在这慢慢骂吧,我要走了,顾灵儿在外面哭得很伤心。”汉江离跳下北冥神鼎,他拂了拂身上的尘土,头也不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