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丘没有停歇,他接着又讲解道:“记住了这两点,接下来,你就要按照药草的药性,分别提纯,初熬炼,炼出精纯的半成品药液,然后,你要按照丹方上注明药液投注的先后顺序,分次,或分批倾倒入丹炉,因火候掌握不好,若炉温过高,药液会炼焦,或者炉温过低,药性没有发挥,这也是残丹出现的重要原因,若无把握,最好先用文火熬炼丹液。”
“你一定要按丹方上标明的顺序,把药液先后投入丹炉,这一过程,也是成丹的过程,这时对你的意念心力是一个很大的考验,你需要注意药液是否均匀融合,雏丹受热面是否均匀,一边关注丹药,一边把握火候,直到成丹出炉。”
……
什么初提纯,什么分批倒入丹炉,什么注意融合,汉江离听着头都大了,自始至终,他只记住两点,控制火候,倾注心力。反正杜子丘叫自己记住这些,那别的自是带过,不必记住了。
“小子,你叫什么来着,好像你是汉家的子嗣吧?老夫叫卢昆,人称残丹驴。”那走在前面的老头扭头问道。
“汉江离,算是汉家的人吧。”汉江离随口答道。
“什么,你,你就是汉江离?原来的废材,现在却被汉德坤重新赏识,而且,还有个漂亮女娃子为你爱得死去活来,是不是这样呢?”老头停住脚步,他上下打量着汉江离,讶声问道。
“没有的事,你没看见我穿得破破烂烂,还是个废材样么?”汉江离苦笑道。没想到自己出了名,却是因废材的叫法和阿迪娅那女人,这也太窝囊,太无趣了。
“呵呵,老弟,要是你真能炼丹,那出路就会很好,要是靠女人,那你还不如作废材,现在,老夫有几分相信你会炼丹了,不过,等你真炼成了,老夫才真的确信你。”老头点点头,两人紧走几步,残丹驴指指前方顾客稀少,正悬挂着大大的“仙客来药坊”兽皮招牌说,“这家店主人很友善,从不欺生,也很同情采药者,不如,我们就去他的药坊炼丹,如何?”
“好的,随便前辈去哪里了。”
仙客来药坊较为偏僻,它位于丹药一条街的西南角,顾客来到这里,大多已袋囊鼓鼓,不过,正因这里安静,且店主友善,来这里的多是相熟的常客,而且,这里很适合炼丹,安静嘛,当然可以清静炼丹了。
“残丹驴,你又来浪费药材了吧?这么一把年纪,偏生要鼓捣什么养生丹,你瞧,你炼的丹有几颗不是残丹。”一个店伙计和残丹驴极为相熟,一见他面,便大摇其头,揶揄说。
“臭小子,老夫哪次欠你们纯元丹了,既没欠,你就别在嚼舌头,老夫愿意。”残丹驴气得直吹胡子瞪眼睛,他气冲冲说。
“好好,算我多嘴,那我再给你张罗,还是八号丹炉吗?药草自备,还是要我仙客来的?”伙计点头笑道,他躬身在前,边走边问。
“呆会再说吧。”残丹驴瞅了汉江离一眼,答道。
仙客来前面这间房是一个又长又大的柜台,后面是一溜木柜,装着各类药草,沿柜台向后,是一个长长的走廊,走廊旁的空地上生长着各种茂盛的药草,正好装饰这片空地,显得清新悦目。走廊右边为炼丹区,左边为丹药库。
三人走进炼丹区,走在过道上,汉江离看见这里隔成一个个窄小的房间,上面编有“1”“2”等数字,这应该就是可自由选择的炼丹室了。
他感觉这里比外头稍热,烘烘的热力与浓烈的药香混合,形成濛濛的气雾,慢慢朝过道两端消散,忽然,在他恍神间,一道淡淡的光影一晃而散,消逝于他身后的过道口。
汉江离略略感应,他发现,刚才是火魅强哥溜出去了,莫非,它去偷吃丹药了?他不禁摇摇头,叹了口气,希望它不要捅出娄子来。
“好了,就八号,这个炉鼎老夫熟悉,就算炼出残丹来,也是残丹中的上品,嘿嘿。”残丹驴抬手推开门,冲汉江离笑道。
“对,残丹中的上品,不过,没人要的上品。”那伙计不禁回了一句,引得残丹驴火冒三丈,那伙计却已嘻笑着溜走了。
这时,汉江离正和杜子丘交流炼丹的事。
“前辈,你说在下该炼什么丹呢?”
“老夫已经想好了,你还是炼最常用的凝气丹吧,而如果火魅强哥要吃,只需稍稍混合芝香灵草提取液,就可满足它的口味了。因你现在已是护心境,心力基本可娴熟操控了,拿凝气丹练手,只要不出太大的差错,成丹几率很大的。”
“好,那就凝气丹。”
……
“喂,汉江离,想清楚没有,你要炼什么丹药?是纯元丹,还是归元丹,或者,最简单的凝气丹?”残丹驴等不及了,他大声催促道。
“急什么呢?炼丹不能心急,你这是在扰我心境,知道么?莫非你觉得我会赢,想先扰我心境,让我没法炼丹?哈,没关系,我就炼凝气丹算了。”汉江离自信地说。他不相信自己进入护心境了,连凝气丹都炼不出来。
“没有的事,什么?凝气丹,你挑的丹药太简单了。”残丹驴连连摆手,他很是不满。
“简单的丹药等级一定高吗?简单的丹药一定成功,不会出残丹吗?”汉江离脑子急转,他接连问道。
“这,这,倒不一定,好吧,老夫瞧你到底炼出什么丹药来。”
接下来,汉江离便按照杜子丘所说,开始准备炼凝气丹的药草,如果炼丹师自己没带药草,仙客来会提供相应的药草,只是,他们的价格略高于市价,对汉江离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
虽然说,凝气丹这最普通的丹药丹方也普通,可是,杜子丘却针对汉江离的修为,及其身体情况,甚至他是心灵师这些特点,对药草作了改变,某些药草增加了份量。这却是残丹驴都瞧不明白的。
“喂,不是这样的,你怎么能随意改变丹方呢?一个丹方,是先辈经千百次试炼而形成的方子,你改变了,那就是不尊敬先辈,这样是不行的。”残丹驴连忙劝阻道。
“哈,要是丹方不能改变,那你说这么多先辈,谁都不能动上一辈的丹方,那还要什么千百次试炼,再说了,你是凝气境三重,我凝气境六重,也吃同样的凝气丹吗?”汉江离立刻指出他的错误来,他反问道。
“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三重吃一颗,六重吃两三颗,不就行了?”
“那如果我换一两味药力更强的药草,在六重时只吃一颗丹药,行不行呢?”
“老夫不和你争辩,反正你炼的丹药不是给老夫吃的,你要不怕走火入魔,那尽管改,放心吃好了。”
汉江离这才知道,原来这残丹驴,真是性子如其名,认定的事,便一直那样干下去,犯上了驴子般的犟劲儿。也因此,他才炼出这么多残丹来了。可他却还不知变通。
汉江离耐心地用铡刀把药草切碎,分别盛放在药具里,然后,他升起炉鼎,点燃炉火。
炼丹房的火焰全都引自地底,其火力旺,热力足,且恒定持久,不会熄灭,而其炉鼎都经过特制,无论选材,到造型,堪比仙级法宝,与通常炉鼎一样,下设四足,鼎下可聚集热力不会散失,鼎身纹有龙纹,在炉火燃起后,龙纹若隐若现,外界丝丝缕缕的灵力与热气交融,从鼎口慢慢吸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