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将来
“是吗?”侯宇彬苦笑,沉默了一瞬,又拿出来手机点了几下,说:“我把任雪成的号码发给你了,记得感谢我!”他挥了挥手中的手机,离开了看台。他的背影有一种落寞,只是没人能够抚慰他的心灵。
顾雨岚无心管其他的了,她打开手机,署名侯宇彬发来了11个数字,想来是雪成的电话号码吧。
她点击了那个绿色小电话,拨打了雪成的号码。
“喂,哪位?”任雪成的声音里有一丝不耐烦,顾雨岚叹了口气,原来他已经忘了当初倒背如流的号码了么?
“是我,顾雨岚。”
“啊,雨岚?”任雪成的声音中满是惊讶与一丝慌乱。
“我想问你,你的意思是要分手吗?换了电话号码,还跑去了英国?”顾雨岚的语气中潜藏着讽刺与失望。
“……”任雪成沉默了。
许久,他咳嗽一声,说:“我从英国回来了,咱们见面再聊吧。今天,老地方,S·D咖啡馆,下午四点。”
彼时已经三点,雨岚“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电话挂下,泪水已经满溢。
她本就不是一个坚强的人,支撑着打完电话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天知道她在刚听到任雪成声音的时候就多么想哭,她想对雪成说“要不你回来吧,我不生气了,只要有你都好……”,但是出口,却变成了讽刺语句……明明想笑的,却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明明想安慰的,却忍不住讽刺……
顾雨岚踉跄着脚步离开看台,当路过S·R时,她闭上了双眼。她不忍心再看那么浪漫的花瓣,一切的美好到现在都变成了对自己的讽刺。她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看到了雪成温暖的微笑……
可是转眼间,雪成的微笑变成了冷淡。他对她说:“我不爱你,我们分手吧!”
顾雨岚猛地张开了双眼,已经走出S·R有一段路了,再过一个路口就是当初雪成买的“二口之家”了。这房子还没怎么装修,也不是特别大,但70多平的房子对于一个大学刚毕业的人来说也已经是不敢想象的了。他买的房子在21楼,爱你的意思,可现在呢,顾雨岚摇摇头,往电梯里走去。
21楼的指示灯“噔”一下亮了,还可以隐约记起当时雪成还被这玩意吓了半天……
走出门,熟悉的走廊间,还可以记得当初雪成找不到地方而一个个门牌号数的样子……
似乎每一个地方都有任雪成的影子,顾雨岚被逼地受不了了,她从短裤的口袋里掏出钥匙,还带着一个爱心钥匙链,那是任雪成去年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顾雨岚摇摇头,打开门,然后“砰”一声狠狠关上了门,像是要隔绝她和回忆的步伐。
她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用手接了些凉水猛地扑到脸上,整个人也随之精神了少许。看着松松扎起的长发还遗留着些许水珠,顾雨岚散了辫子,决定披着头发去见任雪成。
许久没有像以前那般精心照料的头发已经有些干枯毛躁,再不复以前的顺滑秀发。顾雨岚烧了热水,洗洗头,又用了许久未动的护发素,整个人看上去倒也强了不少。虽然比不上原来,但远远看上去也没有太大不同。
换了身精神些的T恤和短裤,看看表竟已经15:40,顾雨岚扑了点粉底,使整个人气色好点便出了门。
刚走几步道,顾雨岚远远地便看见在门口等候的任雪成。眼角一酸,险些落下泪来。这么些时候,过得两个字算折磨。一想起任雪成,就想起他的微笑,再就想起了他离开时的背影。这三个字成为了无法抵御的折磨,只待时光让它变轻些。
控制不住自己,顾雨岚快步走上前去。
“雪成……”顾雨岚叫他。
“雨岚?快进去吧,我给你点了一杯摩卡,别凉了。”任雪成眼神里充满了柔情。
顾雨岚点点头,向店里走。还是原来的老地方,靠窗的12号桌。
顾雨岚坐在她原本做的一边,任雪成则随之坐在另一边。
桌上放着一杯摩卡咖啡和一杯康宝蓝咖啡。分别放在两人现在坐的前方,顾雨岚对着摩卡,任雪成对着康宝蓝。
顾雨岚看了面前的摩卡咖啡一眼,拿起小勺拌了拌,轻抿了一口,放下了杯,对任雪成说:“说吧,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咱们继续过吧,行吗?”任雪成的眼睛里满是诚恳与柔情。
“为什么?”
“因为我想你了。”
“……”
顾雨岚又抿了一口咖啡,开始说话。
“我原先觉得你跑到英国,我们就应该结束了,我就应该忘记你,开始新的感情。但我其实是一挺不坚定的人,当时宇彬来找我,不知道想了什么,我就朝他要你的电话号。我明明该忘记你,但至少暂时,我做不到。”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顾雨岚喘口气,喝口咖啡,又开始说:
“其实你突然这么样,我一点都不知道到底是该答应你还是不答应。出自我的私心,我希望能和你携手永远;但出自理智,我却想不答应你,你让我伤透了心,我完全相信不了你。你告诉我,你值得我相信吗?”
“……”任雪成也开始沉默了。
“我不知道……我伤了你的心是事实,我真的不知道,但我希望你能答应我,哪怕是最后一次。”
“……”
“好,我相信你最后一次。”
顾雨岚喝口咖啡,停了一会,又喝了第二口。
“果然我不喜欢苦的咖啡,摩卡最适合我了。”顾雨岚半自言自语半对任雪成说。
任雪成微笑,也喝了口康宝蓝,对顾雨岚说:“快喝吧,过一会好凉了。”
“嗯嗯!”顾雨岚又回归了以前的“撒娇”模式,绝口不提以前的伤痛。
“明天七夕节,你想要什么礼物吗?”任雪成问。
“随便啦,我想要惊喜!”顾雨岚喝了一大口咖啡,头也不抬地对任雪成说。
看到咖啡已经见底了,任雪成结了帐,和往常一样任由顾雨岚挽着他的手臂。顾雨岚微笑了一下,笑容参考QQ或微信黄脸表情左上角第一个。
“和任雪成一起沿S·R漫步直到永远”,是顾雨岚从以往到现在最大的心愿。于是当在心伤之后,又一次看着漫天樱花瓣飞舞,看着旁边任雪成微笑着的脸,顾雨岚认为这就是永远了。
回到家,顾雨岚倚在任雪成的腿上看了一会电视,便睡觉了,因为能够感觉到旁边任雪成的温度,她睡的无比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