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一夜，小曦挺过来了，她的生命又珍贵地延长了。
似乎感受了他的害怕，她伸出手紧紧地环住了他劲瘦的腰身，鼻息间传来淡淡的馨香，程峥颤抖地抱着她，几乎要深陷进她的肉里。
过了好久，直到他的呼吸渐渐平稳，林艾在他的怀里闷闷地开口，“跟我说说她好吗？”
“她叫程曦。”程峥沉默了很久，久到林艾以为他不会回答她了，他却突然开口。
“很好听的名字。”曦代表着早晨的阳光，是一个吉祥的寓意。
“我也这样认为。”他的情绪平复下来，压抑许久的痛苦急需一个发泄的出口，这一刻，他卸下了多年的盔甲。
透着健康红润的小脸扬起淡淡的笑意，对于程峥所说的话没有任何的吃醋。
她安安静静地做一个倾听者，林艾从没有一刻觉得比此时更加靠近了他的灵魂。
“她病了很久了。”
大概有十多年了吧！
数不清的日日夜夜，他都是在胆战心惊中度过的，无数次的午夜梦回，都是那些血腥的场面。
“她今年已经二十一岁了，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他说完之后嗤嗤地笑了，那笑里面都是无比的苍凉，他周身的悲伤都感染了她。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地仰起头，深呼吸着，使劲地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病房内那一眼，她看到了女孩儿的大体轮廓，小小的床，她的身体睡在上面，如果不是那上面插满了密密麻麻的仪器，几乎不能想象床上还有人。
一个二十一岁的女孩儿看起来竟然只有十几岁的体型。
她以前总觉得自己是不被上帝宠爱的孩子，平常女孩可以肆意挥洒的青春她却只能默默地在轮椅上度过。
可是如今对比起来，她是足够幸运的了。
有疼爱她的爸爸，还有她爱的他。
“小曦是个坚强的女孩，她会好起来的。”此时她能给他的只有坚定的信念。
“小艾，嫁给我。”他忽然放开她，高大的身躯渐渐单膝下跪。
突如其来的求婚令林艾猝不及防，她脸上还残留着悲伤，这会儿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我——”他的举动渐渐引来周围人的关注，林艾张张嘴，心里是想答应他的，可是到嘴的话却是硬生生地堵在了嗓子里。
在她捂着眼角的时候，她的手指一阵冰凉。
是戒指。
他看着他，目光坚定，纵使单膝跪下，却丝毫不损他高大的形象。
“小艾，你愿意和我一起照顾小曦吗？”
她深知小曦是他最疼爱的妹妹，他没有任何的花言巧语，只是这么单单的一句话，甚至不是任何情话，却抵得上千万斤重。
“嗯。”她此时已是泪如满面，视线模糊了眼前的身影，他的样子却清晰地印在了她的心底。
“我愿意。愿意嫁给你，和你一起……照顾小曦。”
来往的人看着在医院这个地方，这个经常上演生离死别的地方，出现了这么一幕的求婚行动，都纷纷致以祝福。
